“已經送醫院搶救了，我們是看着人沒事纔回來的。”
“你們？還有誰？”
“劉廣泉。”
顧慢嗤了一聲：“算是還有點良心。”
長河補刀：“不多。”
一個大男人，拿得起放不下，前怕狼後怕虎，對不起老婆負了情人，更對不起兩個孩子，生意歸生意，長河特看不起他的人品。
當然，三個人都有錯。
“那我們明天去看看吧，我和你一起。”
當時既然同情心氾濫收留了人家，現在不能不管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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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餘秋水是個傻女人，也是個可憐的女人。
“行。”
“去喫飯吧，我去喊那兩個孩子過來。”
林帥帥小朋友不到九個月，還不會說話不會走路，所以和餘秋水的兩個孩子沒有紛爭，相安無事。
林奶奶一直在幫着帶重孫子，小老太太實際上是抱不動的，好在有嬰兒車，林帥帥還算乖巧；長慧和林華北都忙，特別是林華北，養豬廠已經有四十間屋舍，地盤又往外擴張了四畝地，錢是沒少掙，人忙是真忙。
顧慢和林奶奶打了招呼，帶兩個孩子回去。
“帶不過來明天再送過來吧，有這兩個和帥帥玩，俺省心不少嘞。”餘秋水的事，老人從長慧嘴裏也聽了那麼一嘴，大人有罪，孩子總是無辜的。
“好的，奶奶，讓您受累了。”
“你這孩子跟奶奶客氣啥？”
顧慢帶上兩個孩子就往家走，剛好遇上了放學回來的毛妞和臭毛。臭毛今年剛上一年級，毛妞是六年級，六年級算初一，學校在鎮子上，每天都是臭毛等着姐姐來接，兩個人再一起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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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我和姐姐放學回來了。”齊姓和薛姓論的個亂七八糟，姐弟倆就從娘這邊論，喊李桂蘭大姨，喊長河哥，顧慢就是嫂子了。
“好，回去抓緊寫作業，不會的問姐姐，基礎要打好，知道嗎？”
“記住了，嫂子。”
姐弟倆都長個子了，都屬於纖細型的，這幾個月顧慢付出了金錢，也操了心，風涼話也聽了不少。無非是她終將竹籃打水一場空，人家和自己的親人親，能和她親？怕是指望不上臭毛和毛妞的。
顧慢真是服了某些人，替她操這個閒心幹嘛？她有兒有女，哪怕那兩個也是不孝子，光置辦的房子也夠她和長河花一陣子了，何況現在她還掙錢。
餘秋水的女兒叫五月，她怯生生地問：“阿姨，我媽回來了嗎？”
顧慢抱着弟弟正月，摸了摸她的頭：“再過幾天，我帶你們去看媽媽好不好？”
“好。媽媽沒受傷吧？”
“沒……”
晚上，一炕躺了四個孩子，兩個小的很新奇，怎麼哄也哄不睡，等哄睡了，都是夜裏十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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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候宰了一隻老母雞，大火燉小火熬，到現在剛剛好。顧慢拆了一小盆的雞肉，再加上點湯，準備明天早上帶着。
一夜無話。
顧慢早早的起牀把雞肉、湯溫好了，用保溫桶裝上。先騎自行去廠子，廠子今天不用車，長河就開着四輪六徵出發了。
長河一個急剎，車停在了那人面前兩米處，長河搖下車窗，罵了一句：“你他孃的是不是找死啊？”
“長河同志，文明點，別生氣嘛。”
現在兩口子纔看清，這不是要搬廟的張副鎮長嗎？
長河笑道：“張副鎮長咋也混到搭順風車了？”
張副鎮長是主抓計劃生育工作，無數個張副鎮長，爲控制人口增長做出過巨大的貢獻，於國家是有功的，但是在當下是真的不受人待見，毀人子嗣無異於……都懂的。
比這難聽千倍萬倍的話她都聽過，連她的祖宗八代都被問侯過了，人家問她的老母親女兒是幹啥工作的，老母親都是編，壓根不敢說實話，儘管女鎮長少見，也是光宗耀祖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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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歲了，還是女光棍一條，和她的職業不無關係。
書歸正傳。
“搭個車，我去市裏一趟。”
長河又不是腦殘，帶上這麼個人，他怎麼去醫院？
“不好意思啊，張副鎮長，我們走親，不去市裏，所以捎不成，見諒哈。”
張副鎮長，“沒事，我不去市裏也行，跟着你們四處走走，考察一下民意。”
哎呦，說的好聽，實際上就是監視他們唄，看樣子餘秋水那事還沒過去。
顧慢搖下車窗，喊張副鎮長過來，舉起了保溫桶讓她看：“張副鎮長，認識這是什麼嗎？”
“保溫桶。”拿人當傻子呢。
顧慢擰開蓋子讓她聞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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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母雞湯，知道是什麼意思吧？”
這句話真是問對人了，別看張副鎮長年輪有，可人家還是個貨真價實的黃花大閨女，又一心撲在工作上，老母雞湯是幹啥的，她真不知道。
“什麼意思？”
顧慢俯耳說道：“人家已經生了，張副鎮長不用費心了。”
政策還是有人性化的，只要孩子降生了，該交罰款的交罰款，是不能抓不能打這之類的過激反應。
張副鎮長的臉都氣青了：“包庇罪，不以爲恥，反以爲榮……”
“對不起，我也剛知道。”
顧慢招呼長河開車，已經耽誤很久了。
長河去停車，顧慢提着桶，提着一兜子時令水果先上樓，經過武文秀的辦公室，先進去打了一聲招呼。
“昨天長河抱着個孩子進來，嚇了我一跳，以爲是你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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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啊，那兩個還沒整明白，我不會自討苦喫。”生孩子哪有那麼容易，以爲懷上了生下來就完了？那只是萬里長征走的第一步。
“舅媽，昨天送來的那個人沒大礙吧？”
武文秀嘆了口氣說：“女人生孩子，總歸是虧身子的，就看她以後保養的如何了，可我聽說她沒有丈夫……”
新生兒的父母要登記名字的，餘秋水到哪裏給孩子找個爸爸，只能賴在亡夫身上，只說孩子的爸爸死了，是單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