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知道我年輕了吧？我潔身自好，可沒有你那麼多爛桃花，該反醒的是你。”
長河投降，“那幾個人和我沒啥關係，咱不提了行嗎？”
“和你沒關係，惹的麻煩卻不少，我可都記着呢。還有，這生意成了，可得好好謝謝人家老鄭。”
“好，回頭我問問老丈人，要他的地址，不用你去，我去。”
長河打定主意讓媳婦少跟老鄭見面，萬一是圖謀不軌的呢？他總覺得這份好來的有點莫名其妙。
顧慢失笑，真是個小心眼的男人，不過她一點也不討厭，反而很喜歡。
長河從關諍言的手上要到了老鄭的地址，備了一份“薄禮”和一百塊錢，真的照着地址找過去了。
老鄭的住處是城西的一處出租房，小衚衕九折十八彎，長河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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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鄭居住的是四間房的其中一間，單獨有一座矮牆，長河剛走進院子，就聽見屋子裏有人說話。
“爸，回家吧，你一個人住在這裏何苦呢？一家人都等着你回家。”這是一個男子的聲音。
“我和你媽已經離婚了，那個家我留給她，別擔心我，我現在能喫能睡的，沒什麼好擔心的。”
另一個是老鄭的聲音。
“擠在這間小屋子裏，三餐不繼，這就叫好？我媽爲我們那個家，兢兢業業的，她哪裏做的不夠好？你受傷了，她喫住在醫院，你傷剛好，就鬧着要離婚……爸，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大人的事，你們不要管，我和你媽沒有感情了，強綁在一起無意思。”
長河真是無意聽人家的家長裏短，剛想退出來，就聽見男子的一聲暴喝：“你和我媽離婚，我和妹妹都不認你！”
緊接着，房門被拉開，又重重地甩上，一個二三十歲的男人走了出來，經過長河的身邊，還嗤笑了一聲。
長河一臉懵：“……”不是，我招你惹你了？
男子走後，長河才走上前來，敲了敲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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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又回來了？”老鄭打開房門，看見是長河，還愣了一下，“原來是你啊？請進吧。”
一間屋子，除了一張牀鋪，一口鍋，一些生活用品，就沒有什麼了。
看起來生活的並不怎麼樣。
長河把手中的東西放下，“小小禮品，不成敬意，希望您收下。”
老鄭說道：“我祖上也是農民，不用文縐縐的說話，我聽的懂。”
長河：“生意談成了，我代表我媳婦來謝謝你，給你帶了一些喫的，還有一百塊錢。錢不多，你收下。”
“喫的我收下，一個人不愛做飯，當個零嘴；錢就算了，夠花。”
老鄭又把錢推給了長河。
長河決定，以後再多來幾次，給老頭送點喫的。老鄭的家務事他不懂，沒有權力置喙，憑第一感覺也覺得他不是壞人。
在老鄭這邊呆了沒多久，長河就告辭離開了，在巷子口，長河遇見了那個對他嗤笑的年輕人，看樣子是專門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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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關係，就是我開了一個服裝廠，他幫我打開了銷路，我今天是特地來感謝他的。”
“老頭有人脈，以後抱緊他的大腿，你得到的遠比現在多的多。”
這話長河不愛聽，他雖然就是個農民，沒多大本事，沒多少文化，但不坑不騙不搶，錢掙的光明正大，可不是抱誰的大腿得來的。
“多虧你提醒，有大腿不抱，那我是傻子嗎？”長河說完，從他身邊走開，車子停在外面，這個人陰陽怪氣的，他不喜歡。
“對不起，如果你真是他的朋友，希望你有時間常來看看他。”
長河沒想到這個男人會向自己道歉，還是挺讓人意外的，“道歉不必了，你們是父子，父母的事情改變不了父子關係，有時間你也常過來看看。”
回到家，長河向顧慢彙報工作，把老鄭的現狀說了出來。
“辭職？離婚？”
九十年代的下崗潮還沒來臨，這兩個無論挑哪一個，都夠讓人扯上一陣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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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和咱無關，老鄭不接受錢，以後多給他送喫的就行了，咱不虧良心。”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陸鐸這幾天攤上事了，被人舉報，以個人侵佔國有資產罪立案調查。事件的走向，陸鐸不僅會有牢獄之災，在煙照的觸角也被敲掉了。
不用問，這是關諍言的手筆，四房應該收斂一下了。
進入二月，天氣暖和了，薛俊義和薛名友主動要求搬到服裝廠這邊，一是看門守院，二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總是不太方便。
顧慢知道這一點，讓長河把最西邊的兩間房子收拾出來，置辦了鍋碗瓢盆、牀鋪被褥。薛名友農忙要回家收種，長住的就是薛俊義了。
有時候顧慢幫着做飯，天暖和了，李桂蘭也會帶着雙胞胎過來，給老人洗洗涮涮的，就不用顧慢跑來跑去餵奶。
淘淘和兜兜快六個月了，已經添加了輔食，兩個小傢伙現在纔是見長的時候，一天一個樣子。淘淘和兜兜飯量也不小，見了喫的直流口水，顧慢總是怕兩個喫多了，一個不注意喫成了小胖子。
圓滾滾的孩子雖然可愛，可是萬一瘦不下來，也挺麻煩的。
陽陽月月現在跟着單雲依學畫畫，這麼大點的孩子毅力耐力都欠缺，坐不住，月月常常把畫筆一拋，去玩她的去了，單雲依幫她收拾爛攤攤子；陽陽能堅持一陣子，離姥姥的要求還是差的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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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河自嘲薛家沒有畫家的基因，別指望兩個孩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現在看來，單雲依更像在看兩個孩子。
顧慢語氣幽幽，“單家有，可惜讓你們的基因打敗了。”
長河理屈，這麼說來，還是他頑劣的基因佔了上鋒，挺對不起媳婦的。
“那咱把老三老四好好培養培養，沒準比這兄妹倆強。”
顧慢又想起做的那個錦鯉夢，難道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不過她也看淡了，孩子健康比什麼都重要。
功名利祿，隨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