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你也別去外面租房子了，回服裝廠住，讓爺爺給你做主。”
商國秀求之不得，“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本來就是薛家對不起你。”
長民從裏屋出來，看見商國秀收拾衣服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攥住了商國秀的包袱，“媳婦兒，我知道你受委屈了，這件事真不是我乾的，你相信我。”
商國秀直視着他的眼睛，“他是怎麼知道家裏情況的？你想過嗎？”
長民一噎，“先別走，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這裏，我一分鐘都不願呆了，我帶金棟走，你願意住就自己付房租，不願意就退房，我不管了。”
到了這個時候，勉強已經沒有意義，長河讓長民先放手，他把這件事弄明白，能給商國秀一個交代再說。
長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媳婦跟着顧慢他們離開，真心覺得累極了，兩口子剛打開心扉過了幾個月的好日子，又回到了原地……不，是倒退了。
馬蘭花擀麪皮的聲音終於惹惱了長民，他低吼道：“你消停點行嗎？兒媳婦都走了，你還能喫的下去？”
馬蘭花懟道：“把這麼好的東西浪費了，那才叫天打五雷轟，你沒本事留住媳婦兒，別把罪過推在我身上。”
“媽，你說實話是不是你乾的？”
“胡說，你這不孝子，別硬往老孃頭上扣屎盆子。”馬蘭花纔不會承認，承認後的後果不是她能承受的，只要沒抓住她的手脖子……就算抓住了，她也不會承認。
“前幾天你就提過，知道我生不了的還能有誰？你不承認我也知道是你。”
馬蘭花還想來撒潑打滾那一套，剛開始醞釀情緒，長民已經摔門走出去了。
呃，沒有了觀衆，馬蘭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長民坐在巷子口吹了一陣風，猶豫了一下，才向服裝廠方向走去。
顧慢把爸爸的房間稍微一收拾，蓋過的被子用過的物品收拾到一邊去，重新抱了一牀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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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謝謝你。”
大房的人都那麼有人情味，反觀二房……唉，難道這就是命？
“一家人，客氣啥呢。”
顧慢家裏還有孩子，把商國秀安排好，她和長河就準備回去了，長民一臉疲憊的走了進來。
薛俊義已經從長河嘴裏，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始末，薛家是正經人家，禍害自己家的人怎麼說也說不過去，所以薛俊義現在看這個孫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畜生！你還敢來？！”
長民的雙腿一軟，就跪了下去，“爺爺，我發誓，這件事要是我做的，我活不過今年。”
“起來說話，看你沒出息的樣，光發誓有什麼用？你就不想給你媳婦報仇？”
長民不是沒想過，他心裏已經有答案了，篤定就是老孃乾的，可又能怎麼辦呢？老孃再不堪也是他老孃，他能親手再把她送進去？
就長民這個樣子，薛俊義已經明白了幾分，“你說實話，是不是你那個媽？”
長民搖頭，“我不確定是不是她，我媽確實提過這個主意，讓我回絕了。”
那還是前兩天，馬蘭花知道問題出在兒子身上，家裏沒人的時候，偷偷對長民說：“借別人的種，你就別在意是不是你的，咱家有後了就行。”
這無異於在長民身上扎刀子，本來不能生就讓他覺得矮人半截，他娘還給他這個屈辱的建議，這像話嗎？
他也想生兒子，但前提是他的種，再者說了，國秀是個正經人，正經人誰能接受，這簡直是拿人不當人。
馬蘭花的建議讓長民回絕了。
本來長民以爲，只要他不同意這件事就算過去了，沒承想僅僅過了兩天，就整出來這麼一出。
“你知道嗎？你媳婦差點出事，那個人不但想做壞事，還想要她的命，這樣你還想包庇壞人，那你沒救了，我支持國秀和你離婚。”
長民太驚訝了，媳婦兒是個大度的，也是個忍辱負重的，不到那個份上，她是不會提出離婚的。
“國秀要和我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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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俊義嗤了一聲，“你們把人家拆骨喫肉，還不興人家反抗啊？瞧瞧，你們都幹了些什麼？但凡是個人就做不出來。
直到現在，你是不是還認爲你是無辜的？那馬蘭花是不是你娘？你是不是還在想着這件事千萬別鬧大，別牽扯到她？你是不是還在想着反正沒出事，希望你媳婦大人有大量，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
長民反駁不了，他確實不希望事情鬧大，但同時他也是疼媳婦的，更不想離婚。
“這是個死結，你不給國秀一個交代，這日子是過不下去的。”
沒理由讓一個受害者委屈求全。
話就說到這裏吧，道理長民都懂，如果他非要裝不懂，那誰也沒辦法，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在牀上烙了一夜的大餅，長民第二天頂着黑眼圈去批發城找了長河。
“怎麼？想通了？”
“我不能讓我媳婦受了委屈，哥，你幫幫我，那個畜生我一定要找到。”
“這纔像個男人，連自己的媳婦都護不住，那人家嫁給你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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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一回去，顧慢和長河就在商議這件事了，就算是依曼服裝廠的職工，也沒有喫這個啞巴虧的道理，何況商國秀是老薛家的兒媳婦，兩口子沒打算放過那個人。
“我已經派人查了，你只管賣你的豬肉，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批發城魚龍混雜，長河和場面人交朋友，小人物也結識了不少，只要那個人還活着，還生活在煙照，他就能把人找出來。
這次的事就是馬蘭花一手促成的，長民知道有他娘在，他就不會有好日子過。這次回去，長民決定把馬蘭花也帶回去，別在這裏霍霍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