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黎明只是小解，很快就出來了，站在隔間外面小聲喊：“歡笑，還要多久？”
“再等等……我肚子疼。”
“好好好，不急，我不催你。”
聶歡笑的肚子疼是老毛病了，鄭黎明並沒有太在意，在等待的過程中，她聽到了奇怪的聲響。
說不出是種什麼聲音，反正是挺壓抑挺奇怪的。
“歡笑……”
“歡笑……”
鄭黎明連着喊了兩聲，聶歡笑沒有應答，她連忙去拉隔間的門，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只見聶歡笑半坐在地上，身下殷紅一片……
驚恐的尖叫聲打破了宿舍樓的寧靜。
聶歡笑死了，死於難產，死於大出血。對，你沒有聽錯，聶歡笑的肚子裏有一個娩出一半的死嬰。
足月。
校園產子可以說是學校的一件醜聞，影響極壞，驚動了校領導，要求徹查此事，很快就查到了那個男生身上。
是鄭黎明舉報的，這是她唯一能替聶歡笑做的，都是那個渣男害死了她。
渣男以強姦罪入獄，學校也開除了他的學籍。
誰也不知道聶歡笑經歷了什麼，總之，那個祕密隨着她的死湮滅了。渣男帶給她的恥辱卻口口相傳，每一屆新生都會被人告知：女孩子要自愛，XX年有個二十歲的女大學生廁所產子，一屍兩命……
從那以後鄭黎明有心理陰影了，生孩子會死掉，是根植到她腦子裏的。
“對不起慶龍，我不是不想生，我是害怕生，眼前全是血……”
孟慶龍輕輕拍了拍鄭黎明的後背，“那咱就不生了，等哪天安排好了時間，我陪你去做手術。”
鄭黎明覺得自己還是幸運的，因爲孟慶龍理解她，遷就她，包容她。
回到家，孟慶龍趕緊圍着圍裙去做飯，問鄭黎明想喫啥。
鄭黎明想了想，很想喫蝦仁餡的餃子，邱淑華包了有送過來的，在冰箱裏就有。
“喫餃子吧。”
喫餃子最簡單了，孟慶龍在鍋裏倒了1/3熱水，又去冰箱裏拿了有二十個小餃子。
“別太摳了，兩個人喫不夠啊。”
“留着你一個人喫，我等會下面條。”
鄭黎明往前一步，從後面摟住了孟慶龍的腰。
“我又不給你生孩子，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我會愧疚的。”
孟慶龍笑道：“我娶的是媳婦，不是生孩子的機器，生不生你都是我媳婦。還有啊，餃子是媽包的，我就是煮熟了，這算什麼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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餃子盛出來後，孟慶龍又往湯裏放了兩把麪條，再打上一個雞蛋，一碗“雞蛋麪”就做好了。
孟慶龍端着麪條來到飯桌上，鄭黎明在等着他。
“快喫，涼了味道就差了。”
鄭黎明夾起一個餃子放在嘴裏，一臉幸福樣子，“真是太好吃了，媽包的餃子就是好喫。”
“好喫就多喫，等哪天有時間了，讓媽教教咱倆，以後咱自己包。”
“嗯。”鄭黎明又夾起一隻，“張嘴。”
“我有面條，你自個喫。”
“張嘴。”
鄭黎明這才安心喫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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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帥不過三秒，鄭黎明扔下筷子，跑走了。
孟慶龍緊跟着找了過去，發現鄭黎明正趴在馬桶上，吐的厲害。
孟慶龍趕緊給她捶背，又去端了水，折騰了有十多分鐘，鄭黎明才把那股噁心感壓了下去。
“全吐了，全浪費了。”
當記者的都這麼思路清奇嗎？
“你說咱倆每次都用套套，我怎麼會懷孕的呢？”
這個問題讓鄭黎明很不解。
孟慶龍把鄭黎明公主抱回餐廳，鄭黎明卻要求回臥室，那種一撞一撞，直衝嗓子眼的感覺她真是怕了。
肚子裏沒東西，看你還吐個屁！
孟慶龍把鄭黎明安頓好，纔回答她剛纔的問題，“你不會懷疑我吧？我可什麼都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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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鄭黎明不懷疑那是假的，孟慶龍這麼一說，她倒是不好意思問下去了。一個大男人，不至於。
“那肯定是這個牌子有問題，這些不用了，換個牌子。”
“嗯，你呆着，我去收拾桌子。”
“你把餃子吃了，麪條可以扔。”
孟慶龍把兩樣都吃了，浪費糧食是可恥的，結果害的他喫撐，直到半夜還在上廁所。
顧慢第二天一大早打過來電話了，問鄭黎明的情況。
“就是吐，昨天晚上吐了一回，早上又吐了一回，現在還趴在馬桶上。”
“也不要太擔心，孕吐是每個女人都會有的，只不過有輕有重，我生小哥倆的時候，比黎明還嚴重，都是慢慢熬過來的。”
“我們決定做手術了，不要這個孩子了。”
“噢……”
顧慢沒有了下文，她替兩個人惋惜，但每個人的想法不同，她無權置喙。
“就是……有點捨不得。”
鄭黎明喫不下去飯，就吃了一個大雪梨，孟慶龍要請假陪鄭黎明去醫院，鄭黎明說：“這幾天報社有點忙，再等兩天吧。”
孟慶龍擔憂地說：“那還得多受兩天的罪。”
“不差這兩天。”
孟慶龍的那句：有點捨不得，她看到了一個慈祥的老父親，換成別的女人，孟慶龍應該早就當上了爸爸了吧？
鄭黎明在猶豫，到底做不做她還沒有想好。
又過了兩天，孟慶龍告訴鄭黎明，他要帶隊去魏縣辦案子，可能三五日回不來。
“讓咱媽過來照顧你，或者你去那邊住幾天，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鄭黎明的關注點不在這裏，她問孟慶龍，“辦案有危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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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這行的，就是和危險打交道，身爲警察的女兒，她怎麼會不知道，不過求個保證罷了。
好像孟慶龍一保證，危險就能遠離了一樣。
“我會小心的。”
鄭黎明怕讓爸媽知道，哪敢自投羅網？更不敢讓邱淑華過來，她這個樣子，她媽一眼就能看穿了。
爲了安孟慶龍的心，鄭黎明想去顧慢家住，她家有地方住，還有個廚藝很好的保姆，她絕對受不着委屈。
和顧慢說了，這件事就算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