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慢拍了他一下，“怎麼說話的？”
“就問一下嘛。”
“孟慶龍要出去辦案，黎明到咱家住幾天。”
長河半坐了起來，“不是，她這麼大個人了，生活不能自理還是怎麼着？再說就算不能自理，不是還有她媽嗎？”
長河爲什麼不願意鄭黎明來，那小嘴叭叭的，不僅霸佔他兒子，還會霸佔他媳婦兒。
孩子大了，顧慢放在長河身上的心思漸漸地少了，她又不是超人，還有四個孩子也需要她這個媽媽。
顧慢解釋，“黎明懷孕了，這幾天正吐的厲害，孟慶龍不能呆在身邊，擔心很正常。”
“非常時期，不更應該她媽照顧嗎？退休了也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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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親媽不去麻煩，來麻煩他媳婦，也不知道鄭黎明是怎麼想的。
“黎明不想讓乾媽知道……她沒打算要這個孩子。”
長河喫驚地問：“女人不生孩子，孟慶龍這是娶了個祖宗？”
絕大多數人的想法和長河一樣，哪怕顧慢是個女人，她也是這樣認爲的，女人要是沒有經歷懷孕生子的過程，算不上是個完整的女人。
但人各有志，你可以不理解，但沒有權利指責。
“行了，廢話真多，等黎明過來了，少說話多做事，姐夫就要有個姐夫的樣子，知道嗎？”
還能怎麼樣，長河現在唯一能指望上的就是孟慶龍了，希望他馬到成功，趕緊滾回來，早點把他老婆認領回去。
中午的時候，顧慢就給鄭黎明打電話了，問她想喫啥，畢竟是孕婦嘛，這幾天要把她照顧好。
鄭黎明也沒客氣，自家姐姐有什麼好客氣的？想了想說：“我還是想喫餃子欸。”
“那要什麼餡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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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肉白菜餡的，那種一面金黃的貼包。”
“行，下班後我去接你。”
小話筒羨慕不已，“有姐姐就是好，可惜我只有一個臭弟弟。”
鄭黎明拍拍她的肩，“好好做，讓你弟弟也說這句話：有姐姐就是好。”
小話筒：“……”我這不是找虐嗎？
顧慢先去學校接了淘淘和兜兜，又來報社接鄭黎明。
鄭黎明揹着自己的挎包，遠遠地一蹦一跳地過來了。
“小姨，你咋走路像兔子？”
兜兜趕緊捂住淘淘的嘴，對着鄭黎明笑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小姨別跟他一般見識。”
鄭黎明一人拍了一巴掌，“小姨是看見你們兩個高興，怎麼就成兔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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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慢笑道：“我剛纔也看成兔子了，只不過是我兒子說了實話而已。繫好安全帶，我們要出發了。”
娟姐已經開始包包子了，顧慢洗了手幫忙，兩兄弟明天不上學，也去洗了手去幫忙。
“黎明你去月月的房間躺會吧，被褥全換了，也全曬了，放心睡就行。”
鄭黎明就回了房間，她也聞不了廚房的油煙味。
沒過多久，淘淘兜兜給送水果來了，葡萄、蘋果、香蕉、梨，還有芒果和剝好的菠蘿。
“小姨，我媽說不要急，包子一會就好了。”兜兜說道。
“不急，我也沒餓着啊。”
鄭黎明摘了幾個葡萄，還小心翼翼的，就怕忽然噁心，在孩子面前出醜。
“小姨，你是不是病了啊？”淘淘是個直男，他可不會旁敲側擊，試探。
鄭黎明一整顆萄吞了下去，差點沒噎死。
“小姨哪……哪裏病了？”
鄭黎明結結巴巴地問，難道她表現的這麼明顯嗎？這要是讓她媽看見，那一準死定了。
好在淘淘兜兜還是個孩子。
“你不幹活，我媽還讓你休息，我們只有病了，媽媽纔對我們這麼好。”
顧慢：老母親的心哇涼哇涼的，我虐待你們了是不是？
“小姨不是病了，小姨是懶，這肯定不是好習慣，你們不要跟我學，不然長大就成廢物了。”
兜兜的目光很狡黠，淘淘卻深以爲然。
鄭黎明覺得自己相當不容易，連自我批評自我剖析甚至自黑都用上了。
轉眼間，鄭黎明在顧慢家裏呆了一個星期了，肚子裏的這塊肉很給面子，吐的次數很少很少。
鄭黎明說，黃豆粒可能睡着了。
孟慶龍還沒有回來。
臨走的時候說是兩三天，這都三個兩三天了，不但人沒有回來，連一個電話也沒有。
這讓鄭黎明很緊張，主要是他們這個職業是高危職業，她的爸爸——真正的鄭一奇就是在執行任務時受傷去世的。
到了這個時候，鄭黎明才真正理解了邱淑華，爲什麼那麼反對她找個警察，死傷對整個羣體而言，是概率；攤在個體身上，是百分之百。
鄭黎明去分局瞭解情況，去了幾次都沒見到局長，問其他人員，都表示不太瞭解。
這讓鄭黎明有點慌，她只能回家求蕭山了，在這個系統裏工作了這麼些年，有自己的渠道，瞭解到的肯定比她全面。
蕭山也是無功而返，局長、分局局長都承諾過了，會盡快地瞭解情況，給家屬一個交代。
一個局長對手下的兵近況不瞭解，這合理嗎？
鄭黎明像瘋魔了一樣，她無心工作，心情很差，食慾不振。求人不如求己，她親自叩響了局長辦公室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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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進。”
局長正在打電話，他可能沒想到是鄭黎明進來，還在和電話裏的人說着話：“別怪老子罵娘，這都幾天了，還在審查審查，老子的兵連命都舍了，評個烈士不應該嗎？孟慶龍幾乎年年受嘉獎……”
鄭黎明的腦袋一片空白，她最不想看到的情況出現了，孟慶龍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眼前一黑，鄭黎明重重地摔倒在地，人也隨即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