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是沒休息好,你累了吧。”相川雨生敷衍的說道。
“好的。”白絃樂直接接受了這個理由,也並沒有追問,隨後看向房間裏多出的一位少女,開口詢問道:“她是誰呀?”
“我朋友,這個不重要,你手機沒帶嗎?你姐姐找你找的很擔心,先回她消息。”相川雨生說道。
上櫻空風則在少女清醒後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安靜的站在相川雨生的身邊。
“見到你太高興了,就忘記了。”少女從裙子的口袋中掏出手機,開始回覆信息。
似乎調成了禁音模式。
“所以你一開始說的什麼‘姐姐讓你來的’和‘美術凋塑作業’,都是假的對吧?”
“嗯。”白絃樂十分暢快的承認了。
“所以,你能告訴我你究竟爲什麼來這裏?還有,最重要的是,又爲什麼莫名其妙的喜歡我嗎?”
叫醒少女之後,相川雨生就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離,抱着手臂看着她。
白絃樂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反而是看向上櫻空風,詢問道:“她可以離開嗎?”
巫女小姐沒有回答,而是看向相川雨生。
“如果不行呢?”相川雨生沒有放下警惕心,摩挲着下巴回答道。
“那我不會說。”少女偏過頭,漆黑明亮的眼珠在眼眸中轉了一圈,“只確保我的話只有相川哥哥一個人聽到的情況下才行。”
“我可以先回去隔壁。”巫女小姐點點頭,開口說道。
“不,”像是想到了什麼,白絃樂的眉頭蹙起的十分厲害,像是在顧忌着什麼,神情突然變得有些認真,搖搖頭:“我不說了,但是有機會我會告訴你的,相川哥哥。”
“行吧,這些暫時都是其次的,起來吧,我和她先把你送回到你姐姐那裏,這纔是重點。”點點頭,並沒有追問,相川雨生而是說道。
“可以只有你來送嗎?”白絃樂的眼眸裏閃耀出希冀。
“不行。”這次開口拒絕的,是巫女小姐本人,語氣堅定,沒有商量的餘地。
相川雨生也在她開口後點點頭。
“走吧。”
三人離開了【3001】。
“下個學期的全國大賽,相川哥哥你會參加嗎?”路上,白絃樂看着旁邊的相川雨生——甚至還和自己保持着一定距離,詢問道。
“不一定。”
“你擅長什麼樂器嗎?昨天都沒有看到你登臺。”
“沒有擅長的,準確來說我就不是吹奏部的。”
“明川這所學校怎麼樣?”
“蠻不錯的。”相川雨生對於明川的印象還是很好的,堪稱第一——畢竟也只見過這麼一所高中。
“轉學進去方便嗎?好想是有分數要求的吧?”
“等等,你剛剛的問題再問一遍。”相川雨生眨眨眼,說道。
“轉學進去方便嗎?”
“不是,再上一個。”
“明川學校怎麼樣?”
“垃圾的不得了,沒有人可以接受這個環境,簡直就是人間地獄,真的,誰在這邊上學誰就是想不開。”
相川雨生變卦變得相當認真,白絃樂的嘴角已經勾起了笑容,上櫻空風則無奈的偏過頭,不知道她是否在發笑。
“我們可以加個line嗎?”
“問你姐姐要去。”
“你不是可以直接給我嗎?”
“你怎麼聽不懂我在委婉的拒絕。”
……
一路上,幾乎都是少女在發問,相川雨生回答,上櫻空風旁聽。
雖然說了讓白弦奏在酒店房間裏面等着,但或許是太過於擔心,又或者是表示尊重,遠遠的,就可以看到酒店門口,筆直站立在那邊的俏麗身影。
外面是漆黑的夜,裏面燈火通明,而站在交界處的白弦奏,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
白弦奏也注意到了三人,小跑着靠近。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白絃樂伸手和姐姐打了個招呼後,扭頭看向相川雨生。
“什麼。”
“你和你很喜歡很喜歡的那個姐姐,在一起了嗎?”
“什麼?”這個‘什麼’的語氣,比上一個更加的強烈。
“沒事。”白絃樂笑着搖搖頭。
“小樂!下次不許這樣跑走了,我要擔心死了。”白弦奏跑近後,按住妹妹的肩膀,聲音裏罕見的帶着點生氣的說道。
當姐妹站在一起,的確可以看出一點相似的端倪,五官的輪廓與雛形,兩位少女的眼角,還都有着一顆淚痣,位置也近乎一樣。
“太謝謝你了,相川君,還有您。”白弦奏向相川雨生和上櫻空風鞠躬,誠摯的說道,“要上來坐坐嗎?”
“不用了,已經很晚了,明天就回家了,可以回去收拾東西了。”相川雨生笑着擺擺手,“明天返程的時候再見。”
“好,謝謝。”少女再次鞠躬。
“我可以不坐校車,和你們一起回去嗎?”白絃樂拉了拉姐姐的衣袖,詢問道。
“不可以。”相川雨生和白弦奏異口同聲的說道,並看向她。
“好吧。”眨眨眼,白絃樂退後一步,視線看向唯一沒有出聲的上櫻空風,發現對方的視線更冷後,默默的完全躲到姐姐的背後。
◇
“相川君,替你也買了很多的紀念品喔。”房門被打開,步伐悠揚的少女天河夏裏從門口走了進來。
“哪裏呢?”坐在椅子上的相川雨生,身體後靠,讓椅子傾斜四十五度,看着走進來的少女,已經她背後空空如也的走廊,說道:“你不能開口頭支票欺騙我啊。”
“你又不來。沒人幫我拎,買的東西當然是直接讓店家郵寄到神樂坂了,怎麼還會帶回來明天佔大巴車的位置嗎?”
“還有你,小報告巫女,有的三份更優惠,所以幫你也買了點,到時候我讓相川君拿上去給你。”
“謝謝。”雖然根本不需要那些東西,但是已經買了,出於禮貌,上櫻空風點點頭,說道。
天河夏裏走到相川雨生的背後,抓住他的椅背,勐的向下一拉,看到他急促的起身反應後,又笑着恢復原位。
“椅子倒了砸的是你的家,你要做好這樣的準備。”
“如果是你的腦袋的話,我是不會介意的。”天河夏裏輕哼一聲,往自己的牀位上走去,準備更換拖鞋。
“哼哼——”像是一隻聞到香味的貓,天河夏裏努起了鼻子,輕嗅兩口空氣,隨後立刻變得有些許猶疑的目光,看向相川雨生:
“怎麼還有別的女孩子的味道,不是小報告巫女的。”
“?”
“天河你的本體不會和咕冬一樣,是秋田犬吧?”
相川雨生身體後仰,倒着臉看着眼前的少女,驚訝的說道。
“你本體纔是狗,是誰來了我們房間!你快說!”
“白弦奏的妹妹。”
“她妹妹,來這裏幹什麼?”
“這個問題問的很好,”相川雨生無奈的攤開手,“在場這個房間的三人,沒有一個知道她的目的。”
“和你相像,也試圖親他,懷疑她也有異心。”本該沉默寡言默不作聲的巫女小姐,開口澹澹的補充說明。
“什麼!”抓住重點的天河夏裏神情慌張,“相川君,那個傢伙親到了嗎!”
安全不是重點,異心也不是,親沒親到纔是最重要的。
“下顎線。”沒等相川雨生回答,上櫻空風說道,隨後覺得這不嚴謹,補充說明:“至少。”
“……”剛打算開口直接說‘她的目的沒有成功’的相川雨生,默默的閉上了嘴。
“!快洗臉相川君!”天河夏裏叉腰說道。
“洗過了。”無奈的笑着,相川雨生說道。
“那現在就應該換我來了!”
“一邊玩去,趕緊洗澡,還有把你房間陽臺的衣服收起來。”斜着眼看着少女,相川雨生說道。
“怎麼這樣!”
◇
沒有人半夜醒酒,昨晚是個平和的晚上。
完成了退房手續,一行人前往門口。
“這輛。”雨宮千染指着一輛加長的黑色轎車,輕聲說道。
“怎麼換了一輛。”
“是「你本來以爲要坐的那種車」,現在你以爲的,是對的了。”雨宮千染輕輕的說道。
“那真是感激不盡。”相川雨生姿態誇張的握拳抱謝。
後座很寬敞,座椅和高級沙發一樣的質感,甚至在兩面的位置中間,還有一張可以自由升降的桌子。
總之,這一次,別說四個人,後排坐七個人,都不會擁擠。
這事還是不和天河夏裏說了,省得她到時候又說自己這樣的情況下,也不去邀請她。
“您已進入東京地界。”
牆上的顯示屏,提示着這樣的內容。
是一趟不顛簸、沒有碰撞的返程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