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如此,她還是不斷的向前,試圖用最快的速度接近那輛被撞擊的萊斯萊斯。
突然她腳下一軟,整個人不受控制的朝着前面狠狠地栽了過去。
沈清秋做好了接受疼痛的準備,然而的等待她的卻是一個溫暖結實的胸膛。
“是我。”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乍然在耳邊響起,讓沈清秋像受到電擊似的,渾身一震。
她下意識的順着聲音撲了過去。
她的雙手緊緊地擁抱着男人的身軀,感受着他溫熱的體溫,聆聽着他強健有力的心跳聲,呼吸着他身上獨有的那股清冷的木質香氣。
淚水在這一刻終於無法控制。
她的貝齒緊咬着脣瓣,努力的控制着低聲嗚咽的聲音,猶如一隻受傷的小獸。
察覺到懷中的女人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傅庭深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一把鈍了的刀子劃開一道道口子。
他的手掌輕撫着她的後背,輕緩又溫柔,“別怕,我在。”
低沉的嗓音陡然溫柔下來,像山澗的泉水,冰涼且溫柔。
聞言,沈清秋脊背一僵。
她緩緩地從傅庭深的懷中擡起頭,努力的從黑暗中看到他的影子,試圖看清他的眉眼。
男人漆黑深邃的瞳眸像是黑暗中一顆璀璨的星。
雖然沒有那麼耀眼奪目,卻讓人過目難忘。
沈清秋指尖微微蜷縮着,喉嚨乾澀緊繃。
是他嗎?
當初在費城那個徹夜保護她的男人是傅庭深?!
沈清秋張了張口,鼓起勇氣想要問出口。
這時,傅鑫和傅垚從遠處趕來,“先生,汽油正在蔓延,當務之急應該迅速撤離。”
不然發生爆炸,他們在場的人誰都別想毫髮無損。
傅庭深沒有任何猶豫,彎腰將沈清秋打橫抱起後,筆直修長的腿,邁着鏗鏘凌闊的步伐迅速離開。
傅垚帶來的一組人負責整理現場,控制肇事司機。
而傅鑫則帶着一組人員護送沈清秋和傅庭深平安離開。
上車後,沈清秋目不轉睛的盯着傅庭深。
她吞了吞口水,清冷的聲音透着一絲乾澀緊繃,“你怎麼找到我的?”
“定位。”傅庭深打量着她蒼白的面色,眉眼間攏着一層怒意,卻又無處發作,只能強忍着,“疼不疼?”
他說着,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地撥開她的髮絲。
剛纔身體處於緊繃的狀態,根本沒有察覺到的疼痛。
此刻傅庭深輕微的觸碰卻讓她矯情到疼痛難耐。
她點了點頭,一臉委屈的望着他,“很疼。”
看着她這副神色,傅庭深只覺得心口隱隱作痛,但胸腔內所有的憤怒和責怪,最終化成了一聲無奈的輕嘆,“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學會好好保護自己。”
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傷,難不成她真的以爲自己是鋼筋不壞之身?
“對不起。”沈清秋聲音透着一絲軟糯,可憐巴巴的讓人無法狠下心來繼續責怪,“以後不會了。”
“你該向你自己道歉。”傅庭深將她摟在懷裏,動作小心又輕柔,像是在捧着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寶,“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傷,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一點也不懂得珍惜自己的命。”
終究傅庭深還是心軟了。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沒有辦法做到對沈清秋置之不理。
不然怎麼得知她離開老宅後,就一直默默關注着她的一舉一動。
傅庭深微微嘆息,溫柔的親吻着她的額頭,“清清,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疼。”
無論沈清秋傷的重不重,他都見不得她受一丁點傷。
在他眼裏,沈清秋生於錦繡長於繁華,她璀璨而奪目似天上星,雍容華貴如牡丹,她應當是完美的,不該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沈清秋眼底泛着溼潤,她靠在傅庭深的胸口。
可傅庭深卻不着痕跡地閃躲。
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舉動,卻讓沈清秋心底生出一股狐疑。
“你怎麼了?”她眉心微蹙,伸手握着男人的手腕。
傅庭深眼簾低垂着,“沒什麼。”
沈清秋眼底彷彿凝起了一層寒意,方纔分明從傅庭深的身上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兒。
爲了更加確定,她朝着他傾身,湊上前聞了聞,斬釘截鐵道:“你受傷了。”
“一點小傷。”傅庭深淡淡道。
“胡說!”沈清秋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要是小傷爲什麼躲着不讓我看。”
見傅庭深伸出手企圖將她拽進懷裏矇混過關,她毫不客氣的拂開她的手,“傅鑫,快點回老宅!”
之所以不去醫院,不過是擔心傅庭深受傷的消息一旦傳開,會生出不必要的麻煩。
再者,其他人對傅庭深虎視眈眈,沈清秋實在放心不下醫院裏的人。
車子一路飛馳,很快抵達了老宅。
院子裏早就安排好了私人醫生。
一進到房間,私人醫生對傅庭深的身體進行了一系列的檢查。
右胸口的傷疤約有五公分長,傷口由深到淺,應該是破碎的玻璃刺進皮肉被劃傷的。
私人醫生道:“我先幫你縫合。”
端坐在沙發上的傅庭深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
緊接着,就看到私人醫生拿着針線,在沒有注射麻醉藥的情況下對傅庭深實施縫合手術。
“等一下!”處理好額頭傷口的沈清秋看到這一幕,不免有些心驚肉跳。
她快步走進來,“爲什麼不注射麻藥?”
這樣硬生生的縫合,一般人怎麼受得了!
聞言,私人醫生一臉爲難的看向沈清秋,他的目光在傅庭深和沈清秋之間徘徊。
躊躇了半晌,小心翼翼地出聲解釋,“沈小姐,你有所不知。無論傷勢輕重,先生一向不注射麻醉。”
聽到這話,沈清秋的眉頭微微蹙了蹙。
從來都不注射……
要麼是對麻醉過敏,要麼就是擔心麻醉期間所帶來的影響。
“注射吧,我守着他。”沈清秋道。
私人醫生沒有說話,只是擡眸打量着傅庭深臉上的神色。
見他沒有拒絕,便注射了一定劑量的麻藥。
整個縫合手術,從縫合到包紮不過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
沈清秋握着傅庭深的手,“累的話就睡一會兒吧。”
“一起。”傅庭深反手握着她的手腕,用力一拽,直接將人擄到了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