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話,沈清秋的眉心狠狠地跳了跳。
她垂下眼簾,讓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不敢與之對視,她總覺得傅庭深似乎知道了什麼。
但仔細回想自己剛纔所說的話的確沒有露出馬腳,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擔心繼續聊下去自己會露出馬腳,她索性岔開了話題,“本來打算今晚去找奶奶的,現在時間肯定來不及了,不如明天中午我們去找她老人家怎麼樣?”
“敢情不是專程來找我的。”傅庭深的語調中透着那麼點陰陽怪氣的意味。
沈清秋將衝好的咖啡端到他的面前,眸光微微閃動,笑容帶着幾分討好的意味,“之前奶奶不是說要把鳳釵的故事講給我聽嗎?我擔心她老人家等得着急了。”
“是嗎?”
明明是自己迫不及待,卻說是老太太等得着急了。
傅庭深眉梢微微上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倒讓沈清秋有了點心虛的感覺。
總覺得自己在傅庭深的面前像是沒什麼祕密。
她扯了扯脣,“倒也沒有那麼着急。”
傅庭深伸手接過咖啡,黑眸瞬也不瞬地凝視着她,將咖啡遞到脣前抿了一口。
脣齒留香的味道讓他的眼睛不禁微微眯起,嘴角上翹,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帶着點心滿意足的意味。
昏暗的光線襯得男人精緻立體的五官更加深邃,檀黑的眸染着淺顯的笑意,似是引人深陷的漩渦,只是一眼便讓人沉淪其中難以自拔。
這樣一身皮囊也難怪會引起祝錦嫿那樣瘋狂,不惜用那樣齷齪骯髒的手段。
“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傅庭深身體前傾,將手中的杯子放在吧檯上,手臂順勢撐在她身體的一側,不動聲色地再次將她禁錮在懷中。
沈清秋身子後仰,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臉,眸光微微顫了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他像是話裏有話。
她眨了眨眼,故作淡定的與他對視,“咱們這兩天雖然沒見面,但電話語音可是一樣不落。”
言下之意,哪有什麼想跟你說的。
傅庭深眸光微凝,瞳仁深處掠過一抹耐人尋味的深意,“如果對我有意見,你可以直說。”
“啊?”沈清秋一臉無辜的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我說的不對?”傅庭深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犀利的目光一寸寸的看着她,漫不經心道:“剛剛訂了婚就以加班爲由躲着我,不是對我有意見,難不成是打算悔婚?”
沈清秋莫名被他的目光看得脊背一怵,擡手撩了撩頭髮,不着痕跡地避開他的視線。
但聽到他的話,又不禁擡眸看向他,眼底閃爍着打趣的笑意,“我真要悔婚你會同意?”
“你覺得呢?”傅庭深握着她下巴的指尖不由得收緊了幾分,同時慢慢俯下身,更進一步的凝視着她。
他脣邊弧度淺淡,但眼底卻閃爍着致命的危險力,薄脣輕啓,一字一句道:“你最好只是想想,因爲後果肯定不是你能承受的。”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不難讓人覺察到危險的威脅,讓沈清秋的脊背一涼。
看着她眼底閃爍着促狹的笑意,傅庭深的眼尾不禁勾起一抹笑意,“那你可要把我看緊了。”
說着,他俯下身,再次吻住了女人的脣。
霎時間,咖啡的香氣充斥在口腔之中,卻比酒精更加讓人迷醉。
——
夜涼如水,窗外萬籟俱靜。
兩人依偎在牀上,聆聽着對方的心跳,彷彿這一刻這個世界只有他們彼此。
沈清秋的睫毛輕輕地顫了顫,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房間內光線昏暗,唯有牆角的夜燈散發着朦朧的光線。
她仰起頭,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
男人閉着雙眼,不似平日裏的凌厲淡漠,卻仍舊不敢輕易放肆。
猶如假寐的獅子,哪怕閉着眼睛,周身散發着駭人的氣場足以震懾所有。
回想今晚的談話,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傅庭深好像知道了什麼。
倘若傅庭深真的知道了什麼,應該做不到這般無動於衷。
這麼想着,沈清秋懸着的心頓時又放了下來。
她看着男人的臉,慢慢的湊上前,在他的脣角落下一枚輕柔的吻。
就在她起身離開時,男人的手掌一把扣住了她的腰肢,“偷親完就想跑?”
沈清秋心下一驚,連忙掀起眼簾看向他。
卻發現男人一直雙眼緊閉,完全沒有的睜開,但手臂上的力度不減,將她緊緊地扣在胸口。
她下意識的屏氣凝神,連忙掰開她的手,躺在自己的枕頭上雙眼緊閉,打算進入睡眠模式。
然而她剛剛閉上眼睛,脊背貼上一具溫熱的胸口,耳邊傳來男人又低又緩的聲音,“長夜漫漫,既然睡不着,不如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沉冷的聲線勾着一絲笑意,格外的蠱惑撩人。
沈清秋的心跳驟然漏了一拍,她指尖蜷縮,“誰說……”
不等她的話說完,男人以脣封緘。
將她口中未說完的話堵了回去。
多日未見,思念成疾,有些事情一旦接觸就註定一發不可收拾。
直到沈清秋終於體力不支陷入了昏睡。
傅庭深抱着她走進浴室清洗,注意到她身上淡淡的淤青,以及臂彎處細小的針,孔,他的眸光微凝。
他的指腹輕輕地摩挲着她身上還未褪去的淤青,小心翼翼地將人打橫抱起,走出了浴室。
從牀頭櫃裏拿出一早準備好的藥膏,動過輕柔的塗抹。
她那點小心思,他心裏一清二楚。
既然不希望他知道,那他自然樂意配合演戲,只是有些事情看到了無法做到漠視。
等做完一切,他伸出手臂就沈清秋圈在懷中,動作小心又輕柔,猶如懷中揣着稀世珍寶那般。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眉心,閉上眼睛,慢慢的陷入了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