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秦衍勾着嘴角在那笑,厲聲質問:“你說這是秦家暗中培養的人,爲什麼我們都不知道,你拿什麼證明?就憑你的一面之詞嗎?”
秦庚越是急切,秦衍就越是一副不急的模樣。
他慢慢道:“哦不對,說錯了,這是爺爺暗中培養的人,只有秦家未來的掌權人才有資格知道,所以二叔不清楚這件事情很正常。”
說着,秦衍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深。
他那雙黑眸笑着注視着秦庚,秦庚只感覺一陣寒意從腳底躥上後腦勺,整個人像是被一條毒蛇看着。
秦庚和秦舟意對視了一眼,秦舟意立刻上前:“二弟別不是唬我們的吧,我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爺爺暗中還爲秦家未來家主培養了人?二弟這就是仗着爺爺不在了,又想奪秦家的權,所以說謊話來騙我們的吧?”
秦衍目光轉向秦舟意。
秦舟意也不慌,繼續道:“還有一種可能,爺爺比較疼二弟,也比較信任二弟,這些人只不過是爺爺交給二弟保管而已,還是要交給秦家未來掌權人的。”
坐在秦衍旁邊的楚容不由得笑出了聲。
秦舟意看向她,目光有些疑惑:“楚小姐這是笑什麼?”
楚容雙腿交疊着,好看的眸子瞥向秦舟意:“我在笑,小秦總的想象力跟秦二叔的不相上下嘛,隨便說出一個詞,一件事,小秦總都能聯想到前因後果。”
這句話滿含諷刺,刺得秦舟意臉色都有點漲紅玫瑰,最終看了看秦庚,沒有再說話。
秦舟意臉色很不好,他看了眼那個年紀較大的老者,對秦衍道:“就算這是你爺爺培養的人又如何,現在他籤的股權轉讓書上寫着他所有的股權全部轉讓給我,他的遺囑上面也寫着以後我就是秦家的當家人,這兩份東西都是具有法律效應的,都是十分重要的東西,一旦開始生效,我就是秦氏的掌權人,這是不容改變的事實。”
秦衍重新握住楚容的手,蹙着眉緩緩重複:“不容改變的事實。”
秦庚看着他,眼底有幾分得意。
秦衍突然側過頭問旁邊的傅三:“筆跡鑑定的來了嗎?”
傅三看了看秦庚和秦舟意:“在路上了。”
秦庚聽到筆跡鑑定四個字,情緒立刻激動了起來:“秦衍,你幹什麼!”
秦衍看過去,笑着問:“二叔,你激動什麼?”
秦衍輕輕把玩着楚容的指尖:“二叔不是說了嗎,這兩份文件都很重要,沒有人親眼看着爺爺籤的,所以我覺得有必要鑑定一下。”
秦庚:“你!”
秦衍鬆開楚容的手,看向那一羣人:“現在也已經這麼晚了,想必大家也應該回去了,等屍檢報告出來了,我會挨家挨戶地讓人去送,好讓各位不錯過我爺爺的任何消息。”
挨家挨戶那四個字秦衍說的特別輕,諷刺的意味十足。
一羣人見坐在那裏的老者沒有動,他們也沒有動。
秦衍輕咬了下舌尖,面無表情地看着那老者,眼底有些不愉。
“怎麼,三叔是準備在秦家過夜嗎?小衍都發話了,你們還不準備走?”
聲音從樓梯口傳來,是秦淑琳,她旁邊還跟着秦可欣。
秦淑琳在接到秦老爺子的死訊後就一直躲在樓上的房間裏面哭,秦可欣則是在上面安慰她。
秦衍把秦老爺子的屍體送去做屍檢的時候來問過她的意見。
在知道並不會對老爺子的遺體產生什麼破壞,只是抽點血做檢查然後查看秦老爺子身上有沒有傷口之後,秦淑琳毫不猶豫地點頭同意了。
剛剛在樓上,從剛開始的槍響秦淑琳就從房間出來了,和秦可欣一起站在樓梯口聽着他們講話。
她知道秦衍可以應付過來,所以她沒有要出來的打算。
她也沒想到,秦老爺子這纔出事多久,秦庚和秦舟意居然連股權轉讓書和遺囑都拿出來了。
他知道這些東西肯定是假的,因爲秦老爺子在去m洲之前就跟她說過,以後秦氏乃至秦家都是要交給秦衍的,並且還讓她幫着秦衍一起管理秦氏。
樓下的這些人明裏暗裏說的話都是擁護秦庚,排擠秦衍,這讓秦淑琳不由得嘆了口氣。
秦庚居然連秦家這些旁系的人都收買了,就爲了逼迫秦衍不和他爭秦氏。
只可惜,秦庚的算盤要落空了,她甚至想笑話秦庚,實在是太蠢了。
她準備在這些人走了之後再下來跟秦衍好好談一談怎麼對付秦庚父子,可這羣人似乎打算一直賴在這裏。
秦淑琳沒法,只好現在出來趕人。
秦淑琳因爲哭過,眼睛周圍那一圈都是紅腫的,聲音也有些嘶啞,所以聽上去跟平常差別有點大,不過其中的氣勢還是很足的。
秦淑琳是個女強人,在秦家的地位還是很高的,所以那些人見到她都紛紛開始打招呼。
秦可欣扶着秦淑琳從樓梯上走下來,兩人站到秦衍坐着的沙發旁。
秦淑琳發紅的眼眸盯着那名老者:“三叔還打算在這裏待多久?要不我乾脆讓人把客房給三叔備上吧,畢竟三叔年紀大了,來回奔波確實也不好。”
她說着,突然又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三叔跟我父親關係也好,萬一晚上父親回來了這秦家,能看到三叔,他指不定很高興呢。”
秦淑琳話音剛落,對面的老者臉色就變得慘白。
秦淑琳像是沒看到他臉上的表情一般,繼續說:“我記得父親和三叔那時候關係可要好了,他在m洲的那段時間還時常掛念着三叔,肯定有不少話要和三叔說。”
說完,她立刻對旁邊的秦可欣道:“快去給你三爺爺收拾一家客房出來。”
秦可欣不明所以,正準備去,那老者就拄着柺杖起身了,慌慌忙忙地一邊往外走一邊擺手:“不了不了,我先回去了。”
秦淑琳站在原地沒動,看着那羣人擁着老者出去,她道:“那我就不送三叔了,三叔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