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夜無寂現在肯定覺得自己很噁心。
又是yy又是強吻的,這讓她怎麼解釋得清?
嗚嗚嗚,她就是個大色迷!!!
但是,楚眠兒還是不希望別人因爲她的原因受傷。
所以,她忍痛割愛,將系統之前任務掉落的回元丹拿了出來。
這可是能救命的藥啊!!
“師兄,對不起,若不是爲了救我,你也不會受傷。”
楚眠兒刻意放軟了語氣,雖然她總感覺十分別扭,但如今這種情況下,不得不向軟妹低頭。
她十分虔誠地將回元丹雙手奉上。
夜無寂掃了一眼,嗤笑了一聲,眼神涼薄,“什麼意思?”
這就想打發他走嗎?
“真沒誠意,若我是你,就會親手給救命恩人換藥。”
他聲音懶懶的,在黑夜之中顯得尤爲清晰。
沒誠意??她都把自己的第二條命雙手奉上他說沒誠意???
楚眠兒愣住了。
若真給他換藥,她豈不是要口水和鼻血一同飛出來???
要老命了。
真的會謝好吧?
楚眠兒呆坐在牀上,而夜無寂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斜睨着她,手裏把玩着茶杯,漫不經心的樣子。
“怎麼還在愣着?我照顧你這麼久,你卻連這樣的小事都不願意做,還真是......”
他突然離得近了些,眼睛微眯着,“忘恩負義啊!”
楚眠兒無奈了起來,認命地起身,卻驚奇地發現自己的身體更加輕盈,走路跟飄在地面上一樣。
夜無寂目光鎖定在她後背,忽然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你結丹了?”
“嗯。”
楚眠兒不想瞞着他,覺得自己說的話,他一定能聽懂。
“冰源之心,向死而生。”
她轉過頭對他歉意一笑,“抱歉,讓師兄爲我費心了。”
少女的笑容十分乾淨,沒有一絲雜質,卻莫名讓人心疼。
原來她早就想過要死一次了嗎?
所以一個人扛下一切,瘋狂挑釁蕪城城主,讓他下死手嗎?
從而藉着蕪城城主之手,完成冰源之心的融合。
真聰明啊......
原來她根本不需要他的保護,他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像個笑話?
察覺到周圍氣壓低了下來,楚眠兒輕輕說了一句,“謝謝你,師兄。若不是你,我也不會這麼快就醒過來。”
這話倒是說的十分誠懇了。
的確,要不是夜無寂沒日沒夜的輸靈氣,天天給她喂各種靈丹妙藥,怎麼可能十多天就醒了?
她拿起牀邊的藥箱,輕輕將他傷口部分的衣服揭開,那傷口已經發炎,似乎從來都沒處理過,反覆結痂撕裂。
楚眠兒當日是親眼看見長刀將他的肩膀穿透的。
他修爲高,她以爲這傷無論如何都該癒合了纔對。
可是並沒有。
反而有更嚴重的趨勢。
好像自一開始就根本沒理過自己的傷。
她的手幾乎不敢觸碰上去,聲音更弱了幾分,“疼嗎?怎麼不上藥?”
夜無寂沒搭話。
疼嗎?
其實是不疼的。
他受過很多傷,比這更嚴重的比比皆是。
幼時被父親打出來的鞭痕,哪一道不是皮開肉綻,鮮血橫流?
他早已不知疼痛是什麼感覺。
換句話說,疼痛早就伴隨了他生命之中的每一天。
似只有疼痛,纔是最平凡最正常的。
但此刻,這道被長刀捅出來的傷,在她熱切的注視之下,卻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
終於有人可憐他了麼?
他不屑於讓任何人可憐他,但如果是她,他就完全能接受。
燭光搖曳之下,她的雙眼盈滿了水光與火苗。
就像在爲他無聲落淚。
此刻,他覺得自己的心被什麼東西慢慢填滿,充盈而豐富。
而他並不討厭這種感覺。
楚眠兒小心翼翼地將傷口邊緣的血痕擦拭乾淨,那些血跡早已發黑,傷口處翻出軟肉,顯得有些猙獰。
他的肩膀是很好看的,連接着上臂的地方,看起來很有力量。
此刻被破壞,的確是十分可惜的。
他後背上有很多早已癒合的傷,縱橫交錯着,似乎在拼湊出一個脆弱卻不得不忍受的童年與少年時代。
他一定很疼吧。
她將他的衣服理好,不知爲何,喉嚨卻有點哽咽。
人人都說蕩天門劍宗夜無寂一劍墨影,此間最絕情。
可這看似瀟灑的絕情與果斷,又是用什麼換來的呢?
“師兄,我明日來給你換藥!”
這傷既然是因爲她纔有的,就該由她來負責。
夜無寂拉住她,“你今後就住這吧。”
楚眠兒:?
“不行,師兄,你我孤男寡女,實在不合適。”
楚眠兒連忙擺手,若是一起同住的事情傳了出去,她以後如何找男朋友?
如何上演替身強制愛的戲碼?!
夜無寂估計也會因爲名聲問題寡一輩子的!
而且,若真的住在一塊,萬一她沒忍住冒犯了他怎麼辦??
那豈不是要被夜無寂砍死了?
“不合適?如今蕩天門上下,還有誰不知道,我們同住多日,連外出也要在一間屋子?”
他那雙如狼一般的眼睛閃着幽光,似乎她若不聽話,他就會衝上來咬斷她的脖子。
楚眠兒還是一臉爲難,“師兄,你有沒有想過,若你遇到了自己喜歡的姑娘,該如何解釋?”
他的臉完全隱沒在黑暗裏,看不清任何表情。
就這樣靜默許久。
他並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你走吧。”
他聲音突然淡了下來,似乎隱在黑暗中看不到的臉,都能想象到是如何的冷漠。
楚眠兒也不知她到底是哪句話說錯了,但若是再解釋,也只會越描越黑,便囑咐了一些話便離開了。
夜無寂掃了離開的楚眠兒一眼。
她還真是爲了不和他待在一起,什麼蹩腳的理由都能說出來。
罷了,這麼在意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幹什麼。
楚眠兒回去後,便又睡覺去了。
她心裏是有點異樣的,總覺得夜無寂很不對勁,而她自己也很不對勁。
她的潛意識告訴她,夜無寂如此的人,就該遺世獨立,不會摻雜任何世俗的糾纏,更不會變成一個俗人。
若非要與誰相配,如今的自己,也肯定是不配的。
既然如此,夜無寂對她也不過是師兄妹之情,自然沒必要自作多情。
這樣想着,迷迷糊糊間,她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去。
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沐越,告訴她自己平安的消息。
沐越見到她的時候,激動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嗚嗚嗚!小四!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她當時多次想去絕情殿看看自己的小姐妹,可是絕情殿一直都大門緊閉,且設下了強力的結界,根本無法靠近。
“你怎麼樣?傷好點了嗎?”
沐越將眼淚擦去,開始上下查探起來。
傷還沒發現,卻看見楚眠兒穿的衣服似乎有點眼熟。
“你這衣服怎麼,好像在哪見過?”
沐越湊近,上下仔細看了看,那衣服明顯有些不合身,對於楚眠兒來說太大了些,之前拖在地上她還以爲是個拖尾裙。
看了許久,沐越捂着嘴,“你你你……你怎麼穿着夜無寂的衣服?”
“既然追求……”
說了一半,楚眠兒也意識到了一絲不對。
她低頭看了看。
衣服上似乎還殘留着冷香。
沐越指着她,指尖顫抖,“你你你,你若真的一直昏迷,爲什麼醒來就金丹期了?”
“我……”
還未等楚眠兒解釋,沐越便大聲道,“你該不會和二師兄雙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