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在劍宗戒網癮 >第49章 長得醜玩的花
    這不純純癩蛤蟆想喫天鵝肉,長的醜玩的花嗎?

    不真心就算了,畢竟出來尋歡作樂的人,就沒有真心的。

    但若是沒打算做到,爲何非要立下承諾,說不會負她呢?

    念月抹了一把眼淚,神色哀慼,“他說的不負,便是給她很多錢,可鏡月最不在乎的就是錢。”

    給錢?

    有這好事?

    沐越覺得這位姐妹大大的想不開,若是有錢,那簡直萬事不愁啊!

    他們劍修,最缺的就是錢了!

    若她是鏡月,若能天天跳舞就能有銀子使,恨不得直接上天了!

    早知道跳舞來錢這麼快,她都想當花魁賺錢買劍譜了!

    肯定能創造勤工儉學的仙俠奇蹟!

    沐越一邊滿腦子跑火車,一邊聽着念月繼續講。

    二人其實是度過了一段‘幸福’時光的。

    鏡月雖說是清白小倌,但溫柔小意起來,趙明軒自然也是招架不住的。

    鏡月也成了爲心上人妝點自己的女子,心甘情願改變自己,只希望對方更加喜歡她。

    曾經的驚鴻一舞到如今的脣齒相纏,那昔日高臺之上赤腳旋轉的女子,如今成爲自己當初唾棄的那一類人。

    以前她認爲感情與金錢是最不值得一提的東西,這世間真心太少,若人人都能得真心,豈不是笑話?

    可她如今自縛手腳,甘願成爲所謂情愛的囚徒,讓別人爲她的心落了鎖。

    她以爲自己是世間少有,萬分幸運的那一個。

    直到一日,她覺得很噁心,吃了什麼都吐。

    流芳樓的媽媽是經歷過事的,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便請來郎中來瞧看。

    “這位姑娘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了。”

    流芳樓的媽媽又喜又憂。

    喜的是,若那趙公子是個有心的,贖身當個外室也是不錯的,到時候她還能賺一筆贖身費。

    憂的是,她見過太多懷孕過後被拋棄的下場,很難說到最後趙公子會不會拋棄她。

    如今鏡月早已不是當初的鏡月,早就淡出了大衆的視線。

    更加貌美的舞姬頂了上來,還熱情奔放,誰又能記得誰?

    “鏡月,你放心,他砸了這麼多錢進來,肯定也會爲你贖身的。”

    鏡月羞怯地點了點頭。

    她知道以自己的身份,頂多當個妾室或者外室,是遠遠不夠做正房夫人的。

    但若只要趙明軒對他好,無論如何,她都是心甘情願的。

    他很多天沒來了,但會隔段時間便寄來信件,裏面寫滿了每次不重複的情詩。

    她會小心翼翼的收好,然後字斟句酌的回信。

    隻字未提自己肚裏的孩子。

    她想,若是親口告訴他自己的喜訊,他會不會很開心?

    會不會把她從這裏帶走,給她一個安穩安定的家呢?

    他會的。

    彼時,她並不期盼榮華富貴。只求與君同喜,與君同心。

    真是傻的可憐,傻的可愛啊!

    六天後,他來過夜,卻明顯有些疲憊。

    “你近日爲何這樣忙?忙到都沒時間見我。”

    趙明軒敷衍地笑笑,“家中生意的事兒,若我不忙,肯定來看你。”

    溫香軟玉在懷,忙着籌備婚禮產生的疲憊似乎也減輕了不少。

    他把頭埋在她的頸窩,一陣濃情蜜意,可就是不去吻她的脣。

    他從未吻過她的脣。

    起先,她以爲他是尊重她。

    可後來,他們更親密的事情也發生了,可他仍然沒有親她。

    一股不安瀰漫而上,她胡思亂想到心頭髮涼。

    她忍住強烈想吐的慾望,一字一句近乎是咬牙切齒地問他,“若我有了你的孩子,你會爲我贖身嗎?”

    趙明軒看了她一眼,明明是溫和的眼神,鏡月卻覺得渾身寒冷刺骨。

    “孩子?你們流芳樓沒有避子湯麼?怎麼會有孩子?”

    惶恐不安涌上心頭,她僵硬的手腳發涼。對着他那眼底無笑的雙眼,小腹也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

    她一字一頓道,“我有了你的孩子。”

    他本要歇在這兒,一聽這話,卻站起了身。

    身上的錦袍被壓出幾分褶皺,他隨意拂去,話語中警告意味明顯,“打了。”

    鏡月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像是聽不懂他說出的話,“什......什麼?”

    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態度不佳,看她驚詫的小臉,心中卻一軟,“若你打掉這個孩子,我仍舊會是你的裙下之客,我待你還同從前一樣。”

    沐越:原來大胖橘話術都人傳人到修仙界了嗎??

    “裙下之客?”她無比艱難地重複這幾個字。

    “原來你是這麼想我的嗎?”

    淚水如同斷了線,和這酸意一同流下。她強忍下涌上來的噁心,“若我不打呢?”

    “不打?”他微微眯了眼睛,“我趙府,是不可能認一個舞女肚子裏爬出來的種!”

    那一瞬間,鏡月覺得自己四周都黑暗了下來。

    他竟是這樣瞧不起她。

    蠟燭跳動的光也那麼冷,他轉身往外走去,颳起一陣冷風。

    門重重合上,像是她咚咚作響的心,此刻落下了帷幕,留下一室淒涼。

    被褥已經冷了,一點兒餘溫都沒能留下,她顫抖着包裹住自己,卻遲遲暖和不起來。

    她睜着眼,淚水糊了一臉,沾在枕巾上,留下深淺不一的痕跡。

    她捂着嘴,壓抑的聲音全被堵了回去,喉嚨痛得要命。

    直到最後眼睛發澀,再也流不出一滴淚來。

    原來都是假的嗎?

    那些說不負她的誓言,那些眼中好似只有她一人的溫柔,那些寫在紙上繾綣悱惻的情詩。

    原來都是假的。

    這一夜間,她感覺自己的心都蒼老許多。

    第二日,趙府送了打胎藥過來,黑乎乎一碗,倒映出她那張蒼白的臉。

    還哪裏有當初那個傲氣的模樣?

    顫抖着端起碗,那藥無比的滿,讓她本就沒有力氣的手猛地一沉。

    一旁的婆子扶住她的手臂,狠狠道,“生下來幹嘛?和你一樣任人糟蹋,日日受苦嗎?”

    鏡月愣了一下,手摸了一下仍舊平坦的小腹,乾澀的眼睛突然又流下一滴淚。

    滴落在碗裏。

    美人垂淚,無疑是惹人憐惜的。

    那婆子也明顯不忍,但還是說道,“鏡月姑娘,別傻了。男人的話,你也信?”

    她看了那婆子一眼,終於端起了碗,一飲而盡。

    像她當初墜入趙明軒的圈套一樣,十分乾脆。

    那藥汁很苦,好像能一直苦到人心裏去。

    很快,她感覺肚子中有一股難以忍受的疼痛蔓延開來,疼得她滿頭大汗、面色蒼白。

    不多時,她那身鮮豔的紅衣便沾染上更加濃重的血色,像是某種哀悼。

    不知過了多久,身體那種鈍痛的感覺慢慢退去,她盯着腳腕上的那條細線,覺得無比可笑。

    這根本不是什麼求來的紅繩。

    是她甘願自縛的枷鎖。

    此刻,卻像是在嘲笑着她自己有多麼好笑。

    她用盡全身力氣扯下,扔到了角落,連同她那顆一夜之間佈滿泥濘的心,都一起消失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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