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雪宮?
什麼啊!有夠土的。
這位神仙這麼沒文化嗎?
“師兄,我們走吧!早去早回!”
說着,楚眠兒將手遞給夜無寂。
後者牽住她的手,捏了個瞬移訣,兩人一同消失在雪山山洞之中。
只不過須臾之間,兩人便到達了所謂的憶雪宮門前。
楚眠兒在腦海中用傳音術對夜無寂說,“咦?師兄,你確定這是憶雪宮嗎?”
這裏明明都沒有牌匾,空曠一片,宮殿裏也是一片漆黑,若有若無飄來淡淡酒香。
夜無寂皺了皺眉。
給楚眠兒傳音。
“這是憶雪宮,不過,不太好辦。”
楚眠兒側過頭看他,“怎麼說?”
“那個神,在裏面。”
楚眠兒用冰靈氣將手鍊二次加固。
她答應過了小狐狸,一定會保護好她,就不能食言。
“誰?”
一聲略帶醉意的聲音響起。
這聲音帶着極其濃重的酒氣,楚眠兒下意識看了一眼夜無寂。
見他沒什麼表情,便也放了一點心。
下一瞬,陸淮山便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那人很高,與夜無寂差不多高。
長相也很好,但楚眠兒覺得,當然還是自家的更好看那麼一些。
但一想到,小狐狸說這人喜歡的是一隻雞變的妖怪,便開始覺得十分怪異。
沒想到這個神仙不僅起名廢,癖好也是挺奇怪的。
陸淮山看了夜無寂一眼。
“你是誰?”
“夜無寂。”
陸淮山漆黑的眼睛掃過楚眠兒,目光停留在她手腕的手鍊之上。
腦海中劃過小狐狸的侍女央求他的話。
“淮山大人,您就放她走吧。”
“她日日於此不得安寧,您想讓她恨您嗎?”
“大人若真愛她,又可曾知道,她有多害怕喝藥?有多害怕您召她?有多害怕疼?”
“大人可又知道,她聽到您說的那句‘寵物而已’後,是怎樣對自己的嗎?”
“她那麼怕苦怕痛的人,喝了整整一碗紅雪草熬的藥汁!”
“她差點就死了……”
侍女的聲音慢慢哽咽了起來,她今日就算是死在陸淮山的劍下,也要讓小狐狸有逃跑的時間。
陸淮山漸漸回神,沒什麼感情的雙眼從楚眠兒的手鍊之上移到她的臉上。
“把她給我。”
她是我的。
她只能是我的。
楚眠兒的表情鄙夷起來,好傢伙,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嗎?
就算你是神!就算你不是人!
你也可以有這種態度嗎?!
“不行!她是我的!”
楚眠兒大喊,夜無寂眼神暗了一瞬,臉也僵硬了一下。
小狐狸躲在手鍊之中,瑟瑟發抖。
她纔不想看見那個陸淮山!
“你的?你是誰?”
陸淮山眯了眯眼,正打算打量楚眠兒,卻被夜無寂上前擋住了目光。
“她是誰,與你無關。”
陸淮山那雙沒什麼波動的眼睛落在夜無寂的臉上,看到他維護他身後的女孩,眸中劃過一絲波瀾。
若他一開始便以真心待他的小狐狸,如今是不是也有保護她的資格?
下一秒,就在雙方僵持之時,陸淮山突然又說話了。
“你們只有兩個選擇,一把她還給我,二死在這。”
楚眠兒是那種一點就着的人。
神怎麼了?神就能爲所欲爲無法無天啥事兒都得按着他來?
陸淮山聽的雲裏霧裏,反正他也沒好好聽。
“不就是雞嗎!我替她賠給你!”
說完,楚眠兒從系統商城兌換了無數只母雞,然後一股腦都倒在陸淮山身前。
無數的雞開始咯咯咯咯的叫着,去啄陸淮山的鞋。
場面一時間非常滑稽。
陸淮山在一瞬間後退了很長一段距離,雖然這個招數很帥,但無數只雞又團團圍過去啄他,一時間顯得他十分狼狽。
但顯然,他也不是喫素的,手一翻,雞就全部倒地不起了。
小狐狸在手鍊之中也能看見這一切,忍住自己想喫雞的慾望,強迫自己睡死過去。
漂亮姐姐說會保護好她,她相信漂亮姐姐。
陸淮山再次瞬移,移到楚眠兒面前。
“把她給我,條件你開。”
楚眠兒也知道,這位的意思是:我現在給你面子,你若把她交給我,要什麼我都滿足你,若你不交給我,你就完了。
【小a,你能提取小狐狸的記憶嗎?】
小a點頭,【好的宿主。】
隨着小a話音剛落,一大片的記憶便在楚眠兒腦中展開。
她看着小白狐流着淚喝下紅色的藥汁。
看着她劃破自己的手腕。
看着她屈辱地在陸淮山身..下被迫承受。
看她被迫在雪地舞蹈。
看着她拿着刻刀一點點刻字。
楚眠兒想要看清她刻了什麼,離得近了,才發現。
她刻的是,陸淮山,我不想愛你了。
刻完的尖銳木條被她丟到牀下。後來,小狐狸用這刻着‘我不想愛你了’的尖銳木條劃破腳腕,這才順利逃出。
一幕幕在楚眠兒腦中快速閃過,她雖是走馬觀花,卻也分外痛心。
“陸淮山是吧?小狐狸認我做了主人,你若要帶她走,契約失靈,她會死。”
雖說是她沒有和小狐狸結契,但楚眠兒就是想氣死他。
“你想讓她死嗎?還是想再傷害她?想讓她永遠困在你身邊永遠被你踐踏嗎?”
玩什麼強制愛劇情??
服了。
“你對她的不好,怎麼說也得在你身上經歷一遍才公平吧?”
陸淮山一動不動盯着楚眠兒的手鍊。
良久,才說了一句‘對不住,我該死。’
小狐狸的身子顫動了一下,在手鍊之中默默窩了起來,不願看見他。
楚眠兒覺得可笑。
神大多都不死不滅,說這種不痛不癢的話是不是有點站着說話不腰疼?
於是楚眠兒看熱鬧不嫌事大。
“行啊!那你死一個我看看。”
“我想,小狐狸看見,也會很開心的。”
楚眠兒勾起一個笑。
陸淮山眼底剛有的一點光霎那間突然熄滅,閃着寒芒的劍飛到他手上,他緊緊握着劍柄。
就在楚眠兒以爲他要一劍砍過來的時候,他突然朝着自己的身體捅了下去。
許多許多血跡從他身上流下,順着劍尖滴落,融化了許多許多雪,像是黑夜之中綻放的一朵朵花。
這一劍,還你喝的紅雪草。
恍然之間,他想起那日與他人說的話。
‘寵物而已,又非真正的阿雪。’
當時,她聽到這句話,該有多難受,纔會喝下整整一碗紅雪草?
懷中被她脫下腳腕的玉鐲好像在無限發熱,混着他自己的體溫,好像一個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