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在劍宗戒網癮 >第137章 此時無聲勝有聲
    阿蓮是個極其聰慧的姑娘,馬上便懂了他的意思。

    懂了他爲何明明寫了繾綣的詩句,來見她時是那樣一副無慾無求的樣子。

    因爲他要在還俗之前,對得起自己的修行。

    她冰雪聰明,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其中奧祕與他那尚且供奉於佛前的心。

    她笑着將手中開出的血蓮遞給他,眼睛亮的如同天上的星星。

    “無慾,拿走它罷。”

    無慾的目光從她臉上移動到她的掌心。

    她掌心的血已經不見了,而那朵血蓮花在她白嫩的手掌之中無聲地綻放着。

    楚眠兒將靈識凝聚在半生蓮之上,暗歎世間竟然有如此漂亮的紅色蓮花,果然修仙玄幻世界是沒有什麼不行的。

    阿蓮的真身是蓮花妖,蓮花妖的骨血先天便適合做半生蓮的養料,所以她母親在她身體之中種下世間獨一無二的那顆半生蓮種子的時候,她也並沒有拒絕。

    後來她那貌美的母親做了大戶人家的妾室,黑匾朱門之下,不需要她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

    她只能流浪、乞討過活。

    可她這種花妖,相貌都會是一等一的好,何況她還是出淤泥不染的蓮花。就算是穿的再破,臉上再多污泥,也不能埋沒那雙燦若星辰的眼。

    有時候美貌在這種情況之下,並不見得是件好事。

    所以就在她抵死不從做高門大戶家的小妾的時候,如雨點的拳頭就落在了她身上。

    當時大街上都是人,卻沒人來幫她。

    那些打手拽着她的手腕,要把她從街邊給拖到府裏,就在她要以爲自己真的這輩子就要困在一小方院子的時候,只聽道一聲極其高卻淡漠的少年音。

    “住手!”

    當阿蓮看過去的時候,只見一個少年佛修迎着光站着。

    似乎太陽都格外偏愛他,在他周身鍍了一層金光。

    他的眉目生的凜冽,可因爲並沒有表情,也並沒有波動,所以看起來才平和。

    那少年雖然是個禿子,但是顯然身手很好,那些打手竟然都被打的鼻青臉腫後散了。

    彼時,阿蓮看着他鋥光瓦亮的腦門,心想,沒頭髮原來也能這麼好看啊。

    後來,阿蓮便暈了。

    醒來後,她便發現她躺在一個蒲團之上。

    凝神一看,只見那少年佛修正對着佛像打坐,手中的佛珠一顆顆在他手下走過,明明是清心寡慾的模樣,卻看得阿蓮心潮澎湃。

    她竟不知,世間能有如此長在她審美上的人。

    那樣恰到好處的眉,那樣如流水般清冽的目,那樣如同被三月春風拂過的桃花一般微紅的脣。

    似乎是感知到她醒來,那少年佛修睜開了眼。

    與那樣一雙雖無感情卻實在好看的眼睛對上之時,阿蓮只能聽見自己咚咚咚的心跳聲。

    “如何稱呼姑娘?”

    他聲音淡淡,如同他那個人一樣沒什麼波瀾。

    “阿蓮。”

    少年佛修略微頷首,就在他要閉上眼睛繼續默唸經文的前一秒,阿蓮聽到自己問,“您......如何稱呼?”

    “法號無慾。”

    他輕輕扔下四個字,卻讓阿蓮完完整整地刻在了心上。

    他們在早已廢棄的佛廟裏待了幾日,少年佛修沒日沒夜打坐,連飯都不用喫,背一如既往挺得筆直。

    阿蓮仍然還有口腹之慾,卻實在囊中羞澀,只好去另一條街討些喫食。

    她在廟裏啃冷饅頭的時候,那打坐多日的少年佛修突然站起身來,走向在角落裏啃饅頭的她。

    她將懷裏揣的爲他留着卻不敢送出去的饅頭遞給他,那佛修一愣,然後張開了骨節分明的手。

    是兩塊亮晶晶的靈石。

    他淡淡道,“可以換些衣物,買些喫食。”

    她因爲長的好看,有些人路過她給她碗裏扔錢的時候,是那樣高高在上而蔑視的表情。

    可阿蓮仔仔細細看他的眼睛,裏面沒有蔑視,也沒有憐憫,唯有平靜。

    她那顆心似乎再也控制不住,開始爲他跳動起來。

    “不......我不能收你的錢。”

    人家救了她一命,她若還拿了人家的錢,豈不是說什麼都還不清了?

    少年佛修依舊是那副永不會變的表情,在阿蓮震驚的目光之下,拿走了她遞過來的冷饅頭。

    “如此,便能收了。”

    說着,便將兩塊亮晶晶的靈石放在她掌中。

    伴隨着無法控制的心跳如鼓,阿蓮覺得,自己玩完了。

    佛修在破敗的佛寺之中打坐了十來日,阿蓮也在這兒窩了十來日,那兩塊漂亮靈石被她珍之重之地收了起來,生怕花了再沒有似的。

    少年佛修走前,不僅又給她留了靈石,並且還贈予她一支尾部銳利的骨簪。

    “遇到危險,姑娘可以用此保護自己。”

    阿蓮攥住光滑的骨簪,問道,“你要走了嗎?”

    “嗯。”

    阿蓮的心不斷墜落,卻又問,“那你還會來嗎?”

    “或許。”

    他眉目深深,卻依舊沒有波動,連同一起毫無波瀾的,是他那顆無慾無求的佛心。

    他離開後,阿蓮用靈石買了一把琵琶,幸虧母親還在她身邊之時,傳授過她琴藝。

    她去春風樓做了只賣藝的小清倌,終於一曲名動全城。

    她沒有一日不在想,若那禿子聽到街上有人口口相傳她的名號,可會來春風樓看她一眼?

    他們確實再見了,只不過他那時受了內傷,在那個破敗佛寺裏打坐調息。

    她偶然經過的時候看到了。

    閒談一二的時候,他得知她如今在春風樓彈琴,明明還是那樣沒有表情的眉目,可阿蓮姑娘卻隱隱覺得他有點生氣了。

    她連忙解釋自己只是彈琴,沒幹別的。

    他也只是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便也不再說些什麼。

    自那以後,這次便是第三次見了。

    無慾並沒有拿那朵蓮花,他覺得刺眼,覺得是因爲自己她纔會如此。

    可阿蓮將那血蓮塞到他懷裏,笑道,“若沒有這個,你又如何還俗,如何許我良宵呢?”

    楚眠兒:磕到了。

    沐越:快直播良宵我要看!!!

    蟒蛇:切。

    幾人看了一場甜蜜大戲,心滿意足地離開了現場。

    可誰成想,消音符失效,隱身術也到了期限,幾人跟剛出來的無慾與阿蓮打了個照面。

    此時無聲勝有聲。

    在場沒有一個人不尷尬。

    楚眠兒拽着那蟒蛇的長髮,然後摔了令牌,消失在了原地。

    沐越暗罵一句老六,隨後也摔了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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