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只要能解便好。
楚眠兒收起瓷瓶，然後捏了個清潔術，脣邊的血跡這才消失。
五臟六腑仍然還有餘痛，但她也知道，此刻並不是休息的時候。
調轉手中的靈氣，楚眠兒燃燒了一張瞬移符，然後來到了清心殿。
不知是不是在等她，靈印真人竟然就站在殿外，雙眼沉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像是看破了一切。
“弟子拜見師尊。”
靈印真人用靈力託了她一下，“進來吧。”
她跟在靈印真人身後，隨着他進了殿內。殿內燃了香，讓楚眠兒心裏那點燥意消失得一乾二淨。
“坐。”
她點頭，然後順從地坐下，看着靈印真人也慢悠悠地坐了下來，然後給她倒了一杯茶。
“多謝師尊。”
“不必，來找爲師可是夜楓的事？”
楚眠兒訝然擡頭，而靈印看到她眼中的詫異，淡笑道，“爲師自是知道的，就連你如今不是她，爲師也早就發現了。”
她幾乎要失去自己的聲音，“您何時......發現的？”
靈印真人笑着用茶杯蓋颳了刮茶杯，“從你融合冰源之心那一刻起，爲師便知道，你不是她。”
“那孩子怕疼，斷做不出那樣的事，你倒比她勇敢許多。”
靈印真人面目和藹，“無論如何，你便是她。那孩子命太淺，你來了反倒是好事。”
“多謝師尊......”
“眠兒找爲師，可是要問是否該喂他喫下無情蠱？”
楚眠兒咬着脣點了點頭，心中唯餘沉重。
“喫下無情蠱並不意味着忘掉你，他會記得他動心前的你。”
楚眠兒以前希望他對自己見色起意、一見鍾情，可如今聽了這句話，倒恨不得夜無寂昨天剛動心纔好。
“那師尊認爲，弟子該不該給他喫？”
哪怕她心中早有決定，但似乎仍然需要一個認可。
“夜楓的事，最好是通過你們的手解決，爲師倒是能幫你個別的忙。”
楚眠兒精神一震，又聽靈印道，“無窮之獄百年開一次，可爲師與那掌管無窮之獄的老頭是師兄弟，可以幫你通融一番。”
“到時候在裏面如何，全憑你造化了。”
楚眠兒原本充滿疲憊的眼瞬間亮了起來，若是真能去無窮之獄的話......
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能親手殺了夜楓那個狗東西。
“多謝師尊。”
說着，楚眠兒便要跪下來給他磕頭，但卻被靈印製止了。
“等你去了無窮之獄再給爲師磕頭也不遲。這幾日，便好好和你二師兄相處吧。”
等楚眠兒回到傾眠殿的時候，心情已經好了不少。
如今有了一個明確的變強方法，哪怕疼點累點，對她來說都不算什麼。
差不多天黑了，楚眠兒早早上了牀，然後鑽到夜無寂懷裏取暖。
“給我讀話本好不好？”
夜無寂顯然想起幻境裏那個讀話本的小白臉，也不知爲何，突然進入了角色。
“小公主想讓屬下讀什麼？”
他的脣貼着她的耳朵，楚眠兒耳朵一熱，臉也紅的不成樣子，“隨便你。”
牀榻邊就有幾個話本，夜無寂隨手拿了一本，上面寫着幾個大字《少城主愛上我之小姐她是神經病》。
[“少城主以往不都是不想見到我的嗎？”
“我......對不起青青。”
“呵，我不是青青，我叫清清！你真是個負心漢，連我的名字都會叫錯！”
少城主：？]
[“罷了，我覺得那周家公子也不錯。”
誰知，一旁的少城主竟然聽到了清清與友人的戲言，急道，“清清，別看他，看我。”
清清看了他一眼，冷嗤道，“你有什麼可看的，和猴子長的差不多。後山的猴子我日日都看，看你都快吐出來了。”]
[“清清，以前是我不好，原諒我吧，我與那柳小姐沒什麼的。”
“喲，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那要教書先生幹嘛？你上去編唄？”]
夜無寂的聲音沒什麼感情，就單純的只是念而已。楚眠兒十分佩服，要是她讀，早笑出聲了。
她在他懷裏轉了個身，然後環住他的腰，覺得自己的心都被填的滿滿的。
“小夜，你是不是會一直記得我呀？”
夜無寂看她拼命往自己懷裏拱，放下不知在講些什麼的話本，一下一下順着她的後背。
他的脣吻了下她的發頂，低聲道，“只記得你。”
過了半天，都沒聽到她再說話，只覺得頸間一溼，低頭一看，只見她似乎在流淚。
他的大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怎麼了？爲什麼哭？”
楚眠兒依舊悶在他懷裏，說出的話也悶悶的，“誰知道你是不是負心漢，過幾天就把我給忘了！”
“不會。”
他聲音微沉，語調鄭重，如同某種承諾。
“夜無寂這輩子，都不會忘了楚眠兒。”
他說的那麼認真，每個字節都無比清晰，可是楚眠兒聽了這話更控制不住眼淚。
她狠狠吸了吸鼻子，“你說的啊，敢忘了打死你。”
夜無寂看着她微微泛紅的眼眶，用手擦去了她滾落的淚花。
“好，我若忘了，那便任你處置。”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奧。”
“嗯，我說的。”
楚眠兒看着他認真的樣子，心下都是暖意。
自己一定要變得好強好強，不成爲他的負擔，要成爲能保護他的很厲害的那種人。
想着想着，她便在他溫暖的懷裏睡了過去。
夜無寂看着她睡着時安靜的睡顏，在她額心落下一吻。
怎麼可能忘。
她是他生命中最難忘的人。
就算是如何割捨，都會在血肉與骨髓裏窺見一二。
若這世界真的有忘情水，於他深埋於骨血的愛意而言，也絲毫不能減淡半分。
環在她腰間的手漸漸收緊，似乎想把她與愛意一同隱藏起來纔好。
隨後，便也將眼睛閉了起來，漸漸進入了夢鄉。
*
這幾日楚眠兒暫緩了修煉，而是開始了爲收拾行李做準備。
她寫了幾封信，打算給幾個朋友告別，也放了好多衣服話本與靈果在儲物戒裏，以作萬全準備。
小a看她忙前忙後往儲物戒裏塞東西，突然說道，【你這是修煉去還是搬家啊？？要不你把整個殿都搬過去得了唄。】
楚眠兒頓了頓偷拿夜無寂褻褲的手。
【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