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色的雷電在體內亂竄,是需要一些時日煉化掌控的。
他低頭看了看被天雷劈壞的衣服,皺了皺眉,不過一揮手之間,便換上一身新的。
他自己的雷靈氣包裹着天雷劈出的傷口,然後捏了一顆丹藥壓在舌頭之下。
丹藥的苦味散開,充斥着整個口腔,可他卻突然在疼痛之間想起了那個最後葡萄味的吻。
只覺得自己口中的藥都變成甜的了。
吞下丹藥之後,他又望了望遠處的無窮之巔,手下意識摸了摸手腕之上的紅繩,輕輕摸過每一寸,像是能把縫隙都記在心裏似的。
“喲,剛渡完劫就懷春啊?”
夜無寂突然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目光涼絲絲的,像是凝了一層霜。
“你怎麼還在這裏?”
佛修笑了一下,“我在哪兒當然是我的自由,起碼她出來後,我得帶她回去。”
夜無寂:?
黑色袖子蓋住紅繩,他悄悄捻了幾下,垂下的眼突然多了一抹柔和,“不麻煩你了,我在就好。”
佛修被他梗了一下,突然回懟道,“再不修煉等她出來小心看不上你。”
夜無寂的表情僵了一下,半晌突然說,“你既然能送她進去,是否也能讓我下去?”
雖說這請求的話,卻絲毫沒有請求的意思,佛修被他無恥的要求搞得愣了半天,最後氣笑了。
“百年只一次,一次只一人,這規定已經爲她破了一次,怎能再破?”
夜無寂卻神色未變,“已經破例了一次,爲何不能再破例?”
佛修嘆了口氣,突然靜靜看了他半晌,忽然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你父親是雙生子吧?”
夜無寂一愣,在記憶之中搜尋着,似乎並不記得夜楓有什麼兄弟。
看着他的反應,那佛修突然詭異的笑了一下,俊逸的五官似帶着一絲憐憫,“原來你不知道啊。”
夜無寂眼中帶着些許疑惑,看了過去,似乎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佛修又拎起酒壺,喝了一口,他這人自從來到這世界之後,便多了一個堪稱金手指的技能。
可以通過看人的眼睛得知這人的過去與未來,甚至是一些本人都不知道的事。
簡而言之,他有上帝視角。
所以他纔在城中擺攤算命,因爲他通曉一切,所以‘算’得準啊。
沒想到,小童養媳的道侶,小時候不僅很慘,身世也並不簡單呢。
他嘆了口氣,說話的時候還打了個酒嗝,“既然如此,我這邊給你個機會。”
最後讓不讓你進去是那老頭的事兒,反正他給了機會,他多善良啊!
說完,伸出手推了他一下。
來自大乘期的靈氣推入,夜無寂不受控制地往後跌去,黑衣獵獵,被氣流往上刮。
心裏卻想着,若是一會兒見到她,可不能這麼狼狽。
下墜了很久很久,等到落地之時,忽然有一道陌生的聲音傳了過來。
“是莫求送你下來的?”
他雖不知道莫求是誰,但聽着很像法號,估計就是那個佛修的名字。
於是,他便點了點頭。
那聲音說,“爲何來?”
那聲音拖了個長音,“哦........”
“你不能入內層,但是可以在山腳下修煉,雖說見不到,也算陪她了,不是嗎?”
夜無寂微微頷首,見對方言辭肯定,便也沒再強求,而是席地而坐,閉上眼睛打坐起來。
他還得煉化身體之中亂竄的天雷,只有加緊修煉的進度,纔不至於以後會被她甩開太多。
*
無窮之獄內部的楚眠兒結束一天的打坐任務,忽然突發奇想。
因爲她身體之中的兩種靈脈是並不衝突的,一個在靈脈中,一個被放在開鑿的骨脈之中,那是不是可以同時調用呢?
於是,想到就做,楚眠兒試着用冰系術法生出一個冰刃,同時注入暗靈氣。
冰藍色的光芒並未被暗靈氣所覆蓋,而隨着她的調動相輔相成。
於是她手中的冰刃有暗光與藍光在其中游走,帥氣的很。
還沒等楚眠兒‘哇’的驚歎一聲,突然空氣中有波動,楚眠兒擡眼看去,竟然看到了一團如同人形一般的黑氣。
那黑氣朝着她的方向飄了過來,怪滲人的。
但楚眠兒倒是十分冷靜,畢竟在無窮之獄這麼久,修心也不是白修的,若是看到什麼奇怪的便害怕,那可太遜了。
她手一翻,冰刃消失,靈氣迴歸於體內。
冰琰出鞘,她注入了冰靈氣,開始等待黑氣的進攻。
那黑氣的‘手中’拿着長長的劍形武器,應當是想要和她打一場。
黑氣的進攻很快,快出一道影,楚眠兒擡劍便擋,臉上帶着笑,與它過起招來。
對面黑氣的劍法比她所對打過的大多數人都要好,不僅反應快,力道也快,絲毫不拖泥帶水。
招招如風,招招狠厲。
但楚眠兒的劍也不簡單,冰藍色的靈力光流很亮,那黑氣都被驅散退幾分一樣。
這世間至純的冰靈氣,可沒有那麼容易被打敗。
她嘴角帶着淡淡的淺笑,與那黑影對了近乎一百招,根據她對黑氣的劍法拆解來看,黑氣所用的劍法一共是二十式,衍生了十式。
於是,她便用剛剛學到的黑氣的劍法來打黑氣,又打了三十招,那黑氣便消散了。
楚眠兒便反應過來,其實這黑影的目的並不是與她打,而是讓她學。
下一刻,又出現了一團黑影,再次與她過招。
反覆多次,楚眠兒腦海中便多出數套劍法,這些劍法通過肌肉記憶和快速記憶印在她腦海之中,讓她的劍法更加多變。
她看着自己元嬰中期50%的修煉進度,表示十分滿意。
本來擁有冰源之心,她修煉就比常人快許多,更別提現在雙靈根一起運轉,修行簡直能稱得上一日千里。
想着自己出去肯定閃瞎別人,她就覺得一切都很值得!
想着想着,思緒飄遠,正打算拿儲物戒用劍拍碎的西瓜汁喝一口,結果看到了夜無寂的一整套暗色的衣服。
明明那麼近,她卻有點不敢拿。
喝了一口西瓜汁,冰塊被她含在口中一點點嚼碎。
她一把抽出了黑色的衣服,墊在了身下,躺了上去。
等她出去了之後,高低也要試試在上面的感覺,肯定........
也很舒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