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哥哥不是喜歡女子麼？那我就割了自己，辰哥哥會喜歡我嗎？”
他低下頭，看到應辰手中的鳳羽，左臂忽然化翅膀，右手直接薅下數十根羽毛，愣是眉頭都沒皺一下。
下一刻，翅膀又變回手臂。
他將數十根羽毛全部都塞到應辰手中，握緊了他的手，“別要她的羽毛，要我的，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
看着面前要瘋了一樣的小鳳凰，應辰也知道現在是要安慰對方。
“好，要你的，我都收下，你……你別衝動。”
堯璃看着應辰收下了羽毛，放到空間之中，慢慢穩定了自己的情緒。
辰哥哥肯收自己的羽毛，那就證明辰哥哥心裏是有他的。
“那這根羽毛不要了，好不好？”
應辰本想解釋，跟他說這羽毛是其他鳳凰給他堯璃的，但面前的小鳳凰忽然流下眼淚來，讓他忽然忘了這一茬。
小鳳凰拿過應辰手裏那支別人的鳳羽，扔在了桌案上。
“辰哥哥，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樣的人？你喜歡什麼樣子，那我便變成什麼樣子。”
應辰聽完一愣。
小鳳凰怎麼一副失去自我的樣子？
不是要自切變成女子，就是非要變成自己喜歡的樣子……
這樣不對等的感情，根本就是錯誤的感情觀！
他必須好好教育教育他！
“小鳳凰，你這樣的想法是錯誤的，你很好，不需要爲我，或者爲任何人改變自己。”
堯璃愣了一瞬，看着面前神色關切，面容如玉的應辰，忽地壓低了聲線。
“阿辰，那你，會喜歡這樣的我嗎？”
應辰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然後就是無限的下沉感與長久難以消散的失重感。
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看到小鳳凰那期待的眼神，怎麼也說不出‘不喜歡’這種話。
可小鳳凰不是普通的鳥類，他終究是要成爲族長的。這樣的他應該配一個漂亮的雌鳥，孕育優秀的後代。
他伸出手，主動地抱住面前眼眶紅紅的人，一下下順着他的背。
“堯璃，你如今長大了，感情並不是你人生中唯一的事情。若是沉溺於情愛，那豈不是浪費了自己的人生？”
“況且，你曾經也說過，你將來會成爲鳳族族長，豈能與一男子結爲伴侶？這豈不是荒唐？”
本來，應辰主動抱他，堯璃是十分欣喜的。
可聽了這話，堯璃的眼神完全黯淡下去。他的手緊緊禁錮着對方的腰，卻終於，慢慢的垂了下去。
說好聽點，應辰是爲了自己着想，說不好聽點，對方這是在婉拒自己。
他怎麼能不明白呢？
“辰哥哥，你與我說這麼多，不過是因爲不喜於我。”
“我明白了，應辰。”
不會糾纏於你了。
這些時日他單方面的糾纏，應辰他估計覺得很噁心很負累吧？
應辰擡頭去看對方的眼，卻只能看到冰寒一片，他忽然慌了起來。
明明是他自己把堯璃給推遠的，爲何會感覺到難過呢？
堯璃再次伸出手，輕輕貼在了他曾經種下鳳印的地方，用從書裏看到的解除鳳印的祕術，消去了鳳印。
“應辰”，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是我打擾你了。鳳印如今我已消去，從今以後，你與誰接觸，與誰相愛，我都不會再插手了。”
劃過他那張俊美的臉，卻轉瞬之間墜落，不見蹤影。
應辰聽了他的這句話，心中忽地一痛。那種感覺如同獵鷹飛過，你覺得應該是失去了什麼，卻無論如何……
都追不上了。
堯璃最後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明明是青天白日之下，應辰卻覺得有點冷。
明明是他自己自作孽，口口聲聲說是爲了對方好，站在至高點告訴堯璃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但他可問過堯璃願意過那樣的生活嗎？
他沒有。
應辰倒在牀榻之上，用錦被將自己團團圍住，不過幾刻，就渾身大汗。
鳳凰火與錦被的雙重加持將他搞得全身發燙，他又做了個夢。
他在夢裏墜落懸崖，身隕於沙石之間，可詭異的是。
他的翅膀並沒有受傷。
他是自願跳崖的。
那種心思灰敗，一心求死的心情……
爲何如此真實？
他於黑暗之中醒來，只有面前琉璃盞裏的鳳凰火躍動着光亮。
他竟然一覺睡到了夜半三更。
應辰重重按着太陽穴，頭痛欲裂的滋味並不好受，夢裏的心情似乎能影響他現實中的心緒，讓他整個人一副活不起的樣子。
他搖搖晃晃出了寢殿，冷風一吹，身上的汗盡數消去，走到冷泉之旁，只見其中空無一人，只有泉水清冽，冒着寒氣。
頭腦一熱，他跳了下去。
他想着……小鳳凰說此泉水能令人心緒澄明，那他一團亂的心緒是不是也能通過泡泉而理清？
但應辰他身上無鳳凰神火，很快就冷的發抖，失去知覺，頭一歪，整個人都栽進了水裏。
堯璃夜半打坐之時，聽得冷泉其間有異，飛身而去，只見應辰沉溺泉間，似乎已經不省人事。
他連忙將人給撈了上來，只見應辰面色慘白，衣服緊緊貼在身上，顯出漂亮的腰線和修長的雙腿。
可這時顯然也不是亂看的時候。
他的手指點在對方胸口，靈力擴散之間，只見應辰吐出了水之後，又暈了過去。
堯璃將他抱起來，用靈力蒸乾他衣服上的水，輕輕將他放在了榻上，然後輸了許多靈力過去。
可無論如何，應辰一直喊冷，並且還無意識地朝着他那邊靠。
堯璃本來裝的面無表情，可是當對方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的時候，他內心卻十分雀躍。
恨不得對方那雙手能更不客氣一些。
見他冷的嘴脣都在發抖，堯璃思索了一番，便直接也進了被子，將對方摟在了懷裏。
這可怪不得他不放手了。
應辰身上有一股清香，像是山間露水一般清新，讓人能一下子回想起當時在客棧的那個傍晚。
*
應辰醒來之時，便看到了堯璃那張漂亮且昳麗的臉。
他下意識後縮，卻被人死死禁錮住了腰身。
這一夜，堯璃他想明白了。不論應辰如何後退，他都要往前進。他退一步，自己就進兩步。
“昨夜阿辰往我懷裏鑽，一直說好冷，怎麼醒來，竟翻臉不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