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還行,那明天,師妹別忘了找我練劍。”
沐越點了點頭,只見曲寒洲兩指之間憑空出現一個符,輕輕點在她肩膀之上。
沐越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
原來是瞬移符。
難道說,曲寒洲把自己先送回來是要去做什麼事情嗎?
難以抑制的好奇在心裏蔓延開來,她特想知道他一會兒有什麼事情要去做。
難不成還和其他人有約會嗎?
想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奇怪,沐越覺得自己已經被曲寒洲佔用了好多心神,這種狀態,真的好像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她開始有一種想法——
若是攻略對象是曲寒洲就好了。
哪裏都那麼好,和他相處的過程自然又舒服。
而不是一味的被迫付出卻沒有迴音。
沐越倒了些水來喝,心慢慢寧靜下來。
她不知道曲寒洲是不是她的答案。
但是沈何憂這道題,她不解是會死的。
自從這次喫飯與練劍之後,兩人的關係也從‘還行’晉升到了不錯。
並且,沐越明顯的感覺到曲寒洲對她的態度有十分顯著的變化。
從一開始的面色平靜到後來笑得越來越多,再到會與她說很多有趣的事情。
這些的結果就是兩人不僅關係越來越好,更讓沐越枯燥且數年如一日的生活多了一抹亮色。
被系統搞得心力交瘁之後,似乎只需要他親手煮過的一壺茶,或者他三言兩語的點撥,就能將所有疲憊都一掃而空。
就在這日復一日機械化完成任務之中,沐越得到了一個堪稱是幸運的驚喜。
她的遊戲好友,列表裏最爲突出的女野王,曾經以二十場連勝帶她一路老六到王者的——
44帶娃打野。
她也穿越了。
據網友44帶娃打野本人所說,她起這個名稱是因爲沐越就是她要帶的娃。
兩人一起看過原書,邊打遊戲邊吐槽,結果打遊戲的時候,沐越突然問了一句,
“小四,如果我們有一天如果一起穿書了,該對個什麼暗號呢?”
沐越清楚的記得,當時44帶娃打野玩的是蘭陵王,把對面小喬都抓哭了,聽到她的問題,在峽谷的草叢裏沉默了良久。
最後,擲地有聲地跟她說,“小豬,如果我們不幸穿書了,你就問我一句天王蓋地虎就行。”
沐越聽了她的話,疑惑道,“全國人民都知道下一句是‘寶塔鎮河妖’吧?那豈不是認不出你是誰?”
結果,44帶娃打野故作高深地說了一連串的‘不’,“到時候我回你一句‘小貓抓老鼠’,你一下就能知道是我咯。”
沐越操控的遊戲角色一頓,立馬被對面給打死了。
當時小四還安慰她,“沒事的,穿書這種事情,鬼才會信,都是假的,騙你們這種小說迷的啦。”
事實證明,事情發生之前不能隨意評價,不然很有可能馬上就死。
她懷疑就是小四的烏鴉嘴,才導致打完遊戲雖連勝但猝死,兩人雙雙穿書。
但是,沐越顯然沒有楚眠兒那個老六幸運。
沐越她醒來的時候是穿到了二十年前,身體才四五歲。
楚眠兒直接穿到了十五歲的時候。
所以,兩人就算是同一時間因爲熬夜死掉,穿到書內的節點不同,沐越也等於多比楚眠兒熬了二十年。
相認當日,楚眠兒問她,“那你喜歡沈何憂嗎?”
沐越其實想說實話。
於是,她便說,“以前不喜歡,慢慢接觸了後便喜歡了。”
結果楚眠兒提出要把沈何憂殺掉。
沐越在那一瞬間,也是有點對這個提議動心的。
若是自己把沈何憂殺了……是不是就不用攻略他了?
而腦海之中系統提示響起。
【宿主您好,若攻略對象神魂俱滅,您也會進入死亡狀態,請宿主謹慎選擇。】
於是,她便穩住了楚眠兒,說自己捨不得沈何憂死。
看着自家野王那詭異如同看着腦癱的眼神,沐越有那麼一瞬間好想說出真話來啊。
可她不能。
系統不允許她說出‘不喜歡沈何憂’或者‘討厭瀋河憂’這類的話,說是不符合原文的人設。
直到沈何憂失約。
那件事情是個導火索,是個沐越爆發的重要節點。
無數曾經做過的,卻一點屁用沒有的一堆努力,此刻成了壓垮沐越的最後一根稻草。
二十年。
整整二十年。
她爲了活下去,把自己壓縮成沒有思想的紙片,讓自己走着和原書裏面的沐越一模一樣的路。
還不如死了。
在她下定決心的那一刻,她還是流了好多眼淚,爲自己身不由己的那麼多年。
但她其實並不後悔。
畢竟她在這裏遇到了曲寒洲,更是與小四相認,若不是這些努力讓她能活到現在,她也不能與這兩人有交集。
活於是,她放棄了,不努力了,能活就活,不能活直接就死。
快樂就好。
系統本想提醒她趕緊攻略,但是它奇怪的發現,在宿主停止示好之後,沈何憂的好感度竟然在上漲。
並且上漲的幅度竟然比宿主天天攻略之時還大。
於是,系統衡量幾番,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它想要的是個好的畢業成績。
至於宿主如何,死沒死,受沒受傷,都與它無關。
事情仍舊朝着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着。
系統發現,宿主與曲寒洲越走越近。
近到超過了朋友的限度。
它調出了後臺之中曲寒洲對宿主的好感度。
讓它意外的是。
曲寒洲對宿主的好感,竟然是滿分。
作爲攻略系統班的一員,它從未見過如此會演戲的男的。
表面上看不出來什麼,其實心裏已經動了不小的心思。
果然不出它所料,曲寒洲對宿主表白了。
它永遠記得那一天。
那天,曲寒洲再次請沐越喫飯,他喝了許多酒,看起來略有些醉。
但其實,只有曲寒洲本人知道,他是裝的。
無妨,反正自己那副君子端方的模樣,不也是裝給旁人看的麼?
藉着酒後的朦朧與燈臺之上的光芒,曲寒洲略挑了下眉,看向專注喫菜,嘴脣都染上紅色的沐越。
火光照得他眉目俊美,五官如同用刻刀一筆一筆雕刻而成得那麼精緻。
“師妹喜歡我嗎?”
他聲音清磁,攜帶了些許慵懶。
沐越愣住了。
心又開始如同機關槍掃射一樣突突突跳了起來。
她慫了。
愣愣的看着對方。
曲寒洲手握成拳,單手支着下頜,眉目氤氳着醉色。
“換句話說”,他目光灼灼,盯着對面有些失神的心上人,停頓了一瞬,
“師兄能,喜歡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