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好事情,否則林大姐再這麼送,會讓大家覺得欠人情,工作上的事情就不好分工和安排。
在正式上班之前,李樹得到了好消息,佟磊問過他爸,從杭城市運一噸貨物過來不是什麼問題,佟磊他爸已經協調好,貨他們會上門運走,還說能免運費。
不得不驚歎佟磊他爸的能量巨大,別人大費周章的事情,在這個信息閉塞的年代,人家或許一個電話就搞定了。
李樹本想道謝的同時,提一嘴關於國內物流貨運發展的建議,不過一想這一出接一出似乎不太合適,又把話嚥了回去。
工作開始,大家都像是大學生一樣,打開課本資料學習,這依舊是目前的工作常態。
前段時間安排工作,李樹所負責的精密數控機牀方向的指導和審閱工作,幾乎沒什麼實質性的工作可言,因爲呈遞上來的生產圖紙,大都是傳統的需要車工操作的半自動機牀。
這種機牀幾乎沒有什麼數字化可言,就算是有,那也是用穿孔紙帶、磁帶當程序存儲介質這種即將要淘汰的初代數控機牀。
這些圖紙也代表了國內目前機牀行業的整體水平比較落後。
這個年代,精密的數控機牀,都被西方嚴密封鎖,根本進不來,所以也談不上什麼模仿,開發自然很難。
對此,李樹還是持樂觀態度,西方的數控機牀,也是一步步升級而來的,只要有個紮紮實實的開始,迎頭趕上也不是什麼難事。
審覈了一段時間圖紙,李樹向郝處長提出,這種類型的半自動機牀,不應該劃入高技術工業指導處來審覈。
沒過多久果然不再有圖紙遞上來了,據說已經分流到其他工業裝備指導處審覈了。
其他同事的境地更尷尬,芯片、操作系統這些東西,目前在國內的科研機構裏都還是個雛形,商業生產,完全是一片空白。
時不時的有一些異想天開的國內神奇人士遞上來的圖紙和方案,挑毛病進而否決這些設計,就是圖紙審覈的過程了。
在勤奮的學習中度過了一早上,大家拿着碗筷準備去食堂喫飯前,被處長郝東來叫住,說是有話要說。
“大家要加把勁學啊,之前領導出於信任,把咱們高技術工業指導處從審閱其他範疇的工業圖紙中解救出來,目的就是讓我專注於高技術工業,現在完全沒有成績,到時候我向上級彙報,拿不出東西,這說不過去。”
這些話,郝處長應該憋了很久了,大家並不是閒着,而是很勤奮的在學習,只是沒有產出,他確實不好向上級交代。
副處長許同偉這時候也開始大倒苦水,他說別的單位都以爲高技術指導處自從專職搞高技術工業指導之後,一直都是閒着,已經有人向上級反映現在工作任務大,需要幫手。
危機感,渲染到了每一個人身上。
在大家士氣低落的時候,李樹卻很開心,他認爲現在提出想法的時機終於成熟了。
“我們能不能自己研發項目,我之前在大學裏有個數控機牀項目想做,也有了詳細的計劃,不過畢業之後,沒了相關的場所和設備,也沒有辦法繼續了,要是咱們高技術工業指導處自己拿出個數控機牀來或許上級就不會看扁我們了……”李樹滿懷期待的說了起來。
李樹感覺被潑了一盆冷水在頭上,讓他意識到,或許提出自己想法還不是時候,必須等待一個更合適的時機。
……
高技術工業指導處的人出現在食堂,往往回引起議論。
在人聲嘈雜的機關食堂,能聽見一些刺耳的聲音。
“這幫高技術指導處的,現在就靠每天晚到食堂喫飯裝逼了,平日在處裏一人一本書,可能裝了,我們人人忙得跟孫子似的,他們跟沒事的主似的。”
“要是我能到他們處就好了,日子舒坦啊,沒有沒完沒了的圖紙和材料。”
“上班時間就看書這算是什麼上班嘛,難道他們還要考研?”
如果不是來食堂仔細聽這些流言蜚語,那還真不知道某些人的心裏是多麼陰暗。
處裏的同事聽到這些話,也不好說什麼,在表面看來,高技術指導處的確是無所事事的閒差,要是現在上去懟人家,底氣也不足。
氣不過的高恆豐嘴裏的飯沒嚥下去就開始噴:“媽的,這幫孫子怎麼不說我們下班和週末還看書呢!”
“就是,現在高技術工業相關領域的圖紙和材料本來就少,讓我們幹什麼,我們學習已經夠刻苦了。”白勇乾脆把筷子拍在飯桌上不吃了。
“這幫兔崽子吃了我這麼多早點,嘴還這麼欠!真是餵了狗了。”脾氣最大的還是林大姐,她認爲自己是熱包子打狗還被狗吠。
“這幫孫子別和他們計較,該幹嘛幹嘛,我們自己學習提升就好,讓他們羨慕去。”心理素質很好的佟磊安慰衆人。
之前低落的士氣,變成了現在被誤解的鬱悶,李樹也跟着來氣了。
郝處長和許副處長兩個領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默默喫飯,默默的聽着非議。
可其他處同事的非議,沒完沒了一樣,讓郝處長聽不下去了突然對李樹說:“小李,你說你有數控機牀的科研項目,說出來我聽聽,需要哪些方面的知識,我和上級聊聊,看看能不能搞。”
時機終於來了。
“我想搞的這個高精度數控機牀,需要材料學、芯片半導體、控制系統等方面的綜合運用,或許大家學的知識能有用……”
在機關食堂裏沒什麼人的時候,大家依舊在聽李樹闡述精密數控機牀所需的知識。
“這麼複雜?中科院的專家都頭疼的事情,我們幾個非專業人士來搞,會不會不自量力?”
“我有圖紙,不算太複雜,只是需要動手鑽研。”李樹說着,黑科技系統早就把他設計的數控機牀圖紙呈現在他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