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兩名女徒其實並不算愚笨,看的出這一年以來師傅因何而煩惱。其一名女徒也多少有些抱打不平的說道:“都說這張家少主望之不似人君,真是一點兒錯沒有。我們爲少主幫了這麼多的忙,少主卻對師傅始終以外人的身份待之,而且似乎並沒有真正的信重,更別說其他了。。。”
“好了,你們無需再說了。少主對我們牟尼教確實有一些偏見,我會想辦法彌補的。。。”周彩霞仔細的回想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也不由的多少感覺到有些沮喪。一開始的時候,張小磊對自己和父親還是視爲親信的。可是這種信任的關係卻隨着自身勢力的發展越來越疏遠了。如果結合近一年以前張小磊在自己的養父面前的那番話,原因當然也並不難猜測:張小磊不信任自己這種身有一定武藝的民間教門出身之人,哪怕自己學過一些人心之術,姿色也並不算差,同樣還是無法讓張小磊放下這種內心的重重顧忌與防備。同時周彩霞還感覺到,或許不僅僅是如此,很多男人都對身有一定武藝的女子有這樣或那樣的偏見,如果不冒大的風險,自己根本不可能真正贏得張小磊等人的信任。。。
在此時,出海已經不少時間的張小磊等人率領着五艘五百料海船爲核心的隊伍向北航行,並跨越黃海逼近到了高麗王朝的全羅道一帶。
這一個冬天張小磊對於高麗王朝的不少事多少也有些瞭解。做爲一個人口長期只有幾百萬,同戰國時期的大國差不多的國家。從高句麗再到高麗與朝鮮王朝,整個社會的組織力和控制力同唐宋以來的國大爲不同。其較典型的一個特徵是在很多地方都有不同的方言,如果沒有類似普通話之類的官話,不要說福建浙江之類多山而且長期相對閉塞的地方。是在華北一帶,相隔百公里甚至數十公里地方的民衆也不一定都能夠相互交流溝通。在高麗王朝長達四五百年的嚴密統治之下,整個朝鮮雖然也多少有一些各道之間的差異,卻遠遠不像國不少地方那樣溝通都變得十分困難的地步。在高麗諸道當,歷史曾經屬於百濟一帶全羅道,算的高麗王朝統治力稍微遜色那麼一點兒的地方了。全羅島東面瀕臨的慶尚道,也是歷史曾經的“釜山防禦圈”所在的地方,實際則是高麗王朝乃至後來朝鮮民族政權的真正發源地之一,諸多軍政人才也多出此慶尚道。
張小磊還是慶幸這一次自己攜帶了不少的糧食給養,因此不需要在高麗王朝的南部花費不少的精力地籌措什麼了。此時的高麗王朝剛剛重新接受明政權冊封不久,恭愍王乃至負責處理政務的辛旽也算的一個能夠打交道的人物。因此這一趟出行並沒有在高麗一帶如想象的那樣遇到什麼變故。
瀕臨慶尚道的時候,當地高麗官員聽聞明朝差人出征曾經屢次侵襲沿海一帶的對馬島,也親自派遣人員前來聯絡。自從十多年前以來,平戶島的平戶藩松浦家乃至對馬島的海盜頭目早田氏對於朝鮮等地的侵襲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甚至曾經逼迫的後來的“世宗大王”在國內局面稍稍穩定下來之後多次出兵對馬島來企圖解決倭患問題,結果也當然是不了了之。
前來聯絡的精通漢地官話的朝鮮官員的憂慮張小磊並沒有覺得怎樣怪。畢竟,如果不是自己在東南之地的幾次大仗,看輕自身勢力和能力的人不會在少數。
“據你們的估計,島的人口大概有多少?倭寇的人數大概有多少?人口聚集之地主要在哪裏?”張小磊雖然沒有抱有太大期望,但也如此詢問道。
對於這些事情,慶尚道當地的官員似乎十分熱情,並且知無不言的命人取來地圖:“對馬島乃倭寇巢穴之地,常年侵襲大陸,我們對此當然也多有準備。對馬羣島折算方圓五十里大小,不及一縣之地。多山嶽林地而少有農田,人口有不少集在這一帶,大約能有萬戶幾萬人口左右的樣子。。。距離沿海也不是太過遙遠。。。島的倭寇,估計應該千把人左右吧。”
張小磊沒有多少察言觀色的能力,沒有看出負責前來接洽的使者翻譯這樣說的時候,周圍幾名高麗官員的神色都有些異樣,可是自己也多少覺察出了一些問題。
如果僅僅是區區一千倭寇而已,怎麼可能在朝鮮乃至國沿海帶來這麼大的影響?而且在不適合出動的季節裏僅僅對自己島的一次偷雞摸狗般的行動能出動二百人?聽說島的田地不過萬畝大小的樣子,那究竟是怎樣供養幾萬人口的?
雖然不瞭解一些具體的情況,但是僅僅憑藉推斷,張小磊在心也多少有了一些數。
船隊重新出發後,一名高麗官員似乎有些憐憫的說道:“這一趟這看起來頂多不過一兩千人的船隊恐怕是凶多吉少啊,不知最終能有多少人逃回來。”
不過曾經負責接待張小磊等人的高麗官員卻解釋道:“這樣其實也好,面的用意你難道還不清楚麼?東邊來的人既然如此的自高自大,那麼讓他們喫一次大虧也無妨。或許也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刺激東邊的人出動真正的大軍來教訓一下東邊的倭患吧。。。”
幾乎在同一時間,向着東南方向起航的張小磊卻下令對各船說道:“島的人不論男女,三尺以,只要不按我們說的去做。按照戰場規則處理。”
“可他們聽不懂我們的話啊?”
“不用專門的翻譯,我想到時候應該聽的懂的。”張小磊似乎還想起了什麼,繼續叮囑道:“如果遇到不明的船隻,先不要火力全開打草驚蛇,儘量避開,不要在一開始暴露我們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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