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精銳的士兵在利用槓桿開弩器或特製的絞盤裝置的情況,輕易的能將十五石到二十石左右的強弩拉開,這還是兩宋時代“石”力標準。這種強弩射出的千焦耳初動能的強弩大箭已經是任何能夠方便徒步攜帶的此時代盾甲都難以抵禦的了。即便是拋射出去的也一樣。接連不斷如同輕標槍一般規格大箭密集的從天而落,標槍一般的大箭超過一尺如同鋼刺一般的穿甲箭頭在落入城頭舉着鐵盾的人羣的時候,儘管穿透鐵盾的鋼刃已經不再鋒利,還是能夠僅僅憑藉鈍傷重創被射的人。
無堅不摧而且如雨一般的強弩大箭之下,整個城頭接連不斷開始有人死傷,原本北明軍隊控制的一里左右的城頭也開始岌岌可危。
幾乎每一次攻並佔領一段城頭的時候,在槓桿與滑輪機械下脫胎換骨的大周精銳強弩手都給攻城頭的明軍精銳帶來巨大的壓力和威脅。白天的時候,天空的大箭往往相對容易躲避,好歹還能夠對付一些。可是到了夜晚的時候,往往守不住剛剛攻佔的城頭了。
然而在這時候,剛剛攻佔的東南城頭城牆外側,接連不斷的砰砰聲突然響了起來。
對於這種情況,守城的大周軍隊也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可怪的,激烈的爭奪戰,北明軍隊依靠集起來的火器優勢也會帶來不小的威脅。不過破甲能力對於此時的火器來說卻是很大的硬傷。稍微有一點兒威脅力的炮火雖然能夠威脅身披雙層重甲還揹着盾牌的精銳重步兵,可是卻形不成足夠的殺傷效率。因此只要避免近戰交鋒,大周方面的精銳依靠強弓硬弩往往能佔到很大的便宜。
可是這一次響起來的炮聲卻似乎多少有些不同,不是響一陣之後相隔不少時間內才能展開第二輪炮擊,而是沒完沒了的以似乎鞭炮還要密集的聲音響了起來。
原來,張小磊在瞭解應天之戰的不少傳聞和情況之後擔心僅僅憑藉萬斤重彈的爆破戰術並不足以幫助北明軍隊取得決定性的勝利。因此還是搞了一些“技戰術輸出”
不論是火繩發射機構還是新式的正確配粒化黑火藥,都被張小磊認爲是在自己實力還不是非常鞏固,沒有獲取碾壓性的先進技術的時候貿然對北明軍隊指點會帶來一些風險和麻煩的東西。不過哪怕在火門早期武器的範圍之內,很多火器思想也給此時的明軍以巨大的啓發了。
在觀看過此時明軍的不少火器之後,張小磊毫不客氣的諷刺道:“我看你們哪兒的工匠沒有一個瞭解戰場的,又或者你們的軍官將領都把治軍的重點放在人際關係,沒有幾個真正按照實際需求愛好和鑽研火器的人,否則不可能設計出這麼糊弄的東西。”
最終在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裏,在製造萬斤重彈及其發射筒的同時,北明軍隊也製造了五六千件重量在二十斤左右帶有支架,似乎如同輕迫擊炮模樣的短炮。
這五六千件火器由萬個人來運用,大部分都是填裝手和擦拭降溫手。只有不到一千個較勇敢的士兵組成大概三百個發射組輪流使用後面不斷填裝好的火器。這也是張小磊在左思右想、權衡再三的情況下才打算透露給北明軍隊的一個技巧:多人發射組、勇氣和意志方面精選優選的人來輪流運用填裝好的火器能夠帶來出人意料的效果。
這樣,一千人左右的火器手三百件火器在已經佔據的一里城頭之下組成發射縱隊,輪流以這種二十斤短炮展開猛烈的轟擊。雖然因爲張小磊並不打算教授給這些人一些看家絕密技巧,如什麼自由落體公式、依據最大射程推測速度、射表經驗等等導致運用這種曲射臼炮的時候,即便是橫向的誤差都能差出範圍左右十丈左右的距離。可是每分鐘多達萬發一斤彈丸的猛烈轟擊之下還是給守軍的強弩精兵以巨大的壓制。至少讓擁有源源不斷增援的城外北明軍隊變得勢不可當起來。當這火器手也有很多人登城頭的時候,也開始向範圍一里以內的正在集結狀態下的應天府守軍援兵展開猛烈的轟擊。雖然因爲這種新方式的短炮軍兵力和火器數還有限,無法做到讓張小磊所率領的隊伍面對敵軍時那種壓倒性的戰果,可也讓對應天府東南城頭的進攻變的遠預想的要順利起來。
夜晚漸漸降臨的時候,在這一輪攻勢死傷萬餘精銳的城內守軍組織了一次較大規模的夜襲,北明軍隊卻早已從城頭前的坑道內撤出,嚴守城下的營壘還有剛剛攻佔的應天府東南城頭。至此,才讓東南大周皇帝下定了展開大規模突圍的決心。當自己一方的較優勢徹底喪失之後,本不擅近戰肉搏的大周軍隊再也無能力哪怕憑藉應天府這座經營許久的大城來頑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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