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圖而出的人不止一個，三名平民百姓裝束的人身旁至少露出三十多個十分精幹並且手持弓刀的人，雖然看起來不像是軍隊的官兵，但似乎也是哪一家的強寇一般。然而這些人此時的臉色有的也只有失望之色，並沒有悍匪們做事時的那種兇戾之氣。
“其他方向的七處試探出城的隊伍也回來了，似乎出城的道路全都被堵死了。。。”
“好像還有五處？要不要再試試？現在應該還來的及，特別是如果城頭的強敵展開對城內的攻擊，他們外圍的人手一定不足。。。”
當然，議論的也僅僅是一些親兵頭目，不論是此時的朱忠還是劉基都明白此時此刻，將要面臨的嚴峻形勢。
在沉默了許久之後，朱元璋終究也做出了自己最終的決定：“我說過：有一線希望，我不會言敗，會去試一試。可是到了如今這種地步，算湖廣乃至西北的援軍趕來，我們能翻盤取勝麼？已經沒有勝機了。窮盡其他一些辦法是另一種冒險，而且那風險不一定賭一賭那張小磊的自信要小。他的書，相信你們也都看過。他是那種做事不留一線的梟雄品質麼？”
朱忠沒有表態，還是覺得命運由人的感覺不好。然而劉基這個時候也不在有所忌諱：“如今最好的選擇也只能是如此了。”
朱元璋此時說道：“張小磊是個生性謹慎的人，從不冒哪怕一點兒風險，害怕一點兒麻煩。但他也是一個因爲自己的才華而頗爲自信的人。我則不一樣，有的時候不賭，沒有希望。如果天下終究不可能屬於我們，這也是一種命。。。”
從之前的種種表現來看，張小磊從來沒有想過城內還擁有十多萬大軍的敵軍會投降。如果換位思考，自己絕對不會選擇主動投降。因爲不到最後一刻，敵人有犯錯誤的可能，如果大軍在城內與明軍殘部陷入混亂和巷戰，四處再燃燒起大火。然後撐到黑夜，並不是完全沒有破圍而出的可能性。
然而讓張小磊沒有想到的是，破城後不久有城內使者送來的請降信並不是什麼緩兵之計。攜帶着印信、表冊、伴隨着不少以一看起來是顯貴人物的武官員果然按照請降信的約定在東門外的大道沒有攜帶武器的情況下走了過來。並且按照張小磊規定的方式老老實實的沐浴更衣。
其實張小磊也認爲如果對方要是真正打算投降，那更好，沒必要爲了種種細節問題而讓對方的投降出現這樣或者那樣的變數。因此以沐浴更衣的方式做安全檢查，也沒有選擇太過讓人難堪的方式。
但不論是真是假，只要對方能夠讓城內的守軍投降、甚至能夠讓湖廣一帶的北明軍把總以軍官層放棄鎧甲火炮的情況下過來受降、地解散。能夠讓整個北方不少控制區“傳檄而定”，那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了。
不過，算暫時不知真假，張小磊也不再像過去那樣謹小慎微，而是打算見一見這位親自向自己請降的人。
前來請降的年相貌並不平庸。雖然四十歲下的年紀，可是給人的感覺要年輕一些，沒有傳說長的下巴。在張小磊面前似乎也並不怎樣拘謹，不過還是禮貌的沒有首先開口。
“你們前來，是不是代表，城內的守軍已經準備投降了。你們在來之前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只要我們拆人去城內，甚至印信都不需要，可以領着城內的守軍到我們在信已經指定的地點繳械投降?”張小磊鄭重的詢問道。
判斷真假，這當然也是一個最好的辦法。只要對手哪怕找各種藉口打一個哈哈，前來的是十有八九是冒牌貨。反之，如果應天城內的受降沒有意外，沒有推三阻四。十有六七可以確定前來的這些人是朱元璋等人。當然，還有拿城內守軍當煙霧彈的可能。不過判斷這些也並不難，只要多花一些時日看一看各地是否能夠順利的傳檄而定那可以了。
張小磊不是臨高三屠那些人，並不覺得必須幹部培養好了才能接收整個天下。一個不能牢固控制基層政權，甚至問題重重的政權架子，也是有巨大用處，能節約很多時間、人力、物力的。像哪怕是明朝末年的崇禎，附體到他身的起點條件也遠遠好過附身某軍戶或千戶之類。
“聖無需掛念，在我們出發之前，一切都準備好了。現在派遣一些並不重要的使者去城內各處接洽，午以前會有各隊官兵前來繳械。投降的命令我已在出發前傳達下去了。他們不會誤認爲這是綁架和要挾。傳令地方和其他地區的一些駐軍，則需要一些特定的節符印信，這一次我們也都帶來了。。。”
聽到這些話，張小磊纔有六七成的把握確定前來的人正是朱元璋等人。
“如此甚好，先下去吧。如果確認了你的話最終屬實，我不會令你失望的。。。”此時的張小磊心半塊石頭也終於落了地，不過此時此刻還不打算同一個不能確定真假的人長談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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