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名護衛還在發愣的時候，曹立已經揚起自己的七環刀朝他們的腦門劈去。
九品與八品本來就有很大的差距，再加上現在曹立的血氣要比之前更加精純，因此殺這兩個九品完全不在話下。
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破廟內忽然傳出一道莊嚴的佛音。
“放下屠刀。”
瞬息之間，曹立身上的殺意就被衝散的一乾二淨，七環刀一沉，從手中掉落。
然江無疾卻抽身上前穩穩接住了曹立的七環刀，並順勢甩出一記鞭腿，將那兩名護衛直接抽飛了出去。
剛剛那道佛音對江無疾也有影響，只不過種影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雖未動刀槍，但那兩個護衛卻雙眼充血，生死不知。
對於江無疾來說，這些人要是隻針對他倒也無所謂，但當他們打小魚主意時，就等同於宣判了死刑。
這一切發生在火光電石間，然塵埃未定，一個身披黑紅袈裟的老和尚出現在了破廟門口，兩個皺巴巴的耳垂幾乎是掛在肩膀上。
他沒有去看那兩個護衛，而是打量了一下江無疾，最後目光落在了江無疾系在腰間的毗舍梵鐘上。
老和尚雙手合十行了個佛禮，面帶微笑的說道：“毗舍浮佛，梵鍾既然在施主身上，那麼無慧是死在施主你手中吧？”
“呵，原來是個妖僧。”江無疾嗤笑了一聲，手中多了幾枚銅板。
有道是冤家路窄，殺了無垠來個無慧，殺了無慧又來個老和尚。
不過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無所謂了！
就在江無疾準備動手的剎那，老和尚再次行禮道：“施主莫要誤會，無慧禪心未定，心魔未除，墮入邪魔外道之路，死於施主之手，乃是因果。”
江無疾眉頭一挑，目光變得有些詫異。
老和尚緩緩走下臺階，來到江無疾面前，“貧僧法號無塵，是無慧的師兄。”
“然後呢？不幫你師弟報仇麼？”江無疾試探道。
無塵搖了搖頭，“貧僧說了，那是無慧的因果，既是因果，談何報仇？”
“那這毗舍梵鍾還給你？”江無疾又問。
無塵看着毗舍梵鍾說道：“梵鐘有靈，既然梵鍾已在施主手上那便是施主與梵鐘有緣，無須歸還。”
雖然無塵說的非常客氣，也沒有半點惡意，但江無疾知道這都是表面而已。
剛剛那兩個護衛的行爲以及無塵對他們生死的無視，都足以證明無塵不是一個正常和尚，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無塵只是這些人馬當中的隨從之一，正主還在破廟裏面。
但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對方那麼客氣，那他江無疾也沒必要板着臉。
於是，江無疾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那就謝過無塵大師了。”
“無妨無妨。”
無塵退到一側，隨後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說道：“天色已晚，三位施主不如就在此處過夜？”
江無疾看了一眼破廟那狼藉的門庭，說道：“不了，既然你們主子不想見我，那我也沒必要厚着臉皮進去。”
沒給無塵說廢話的機會，江無疾問道：“還請無塵大師告知百越城的方向。”
“多謝。”江無疾抱拳。
無塵：“江施主當真不留下？”
“大師，有緣再見吧。”
丟下這句話，江無疾沒再多說，帶着曹立和小魚朝着東方而去。
等江無疾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後，無塵忽然彷彿變了個人一樣，滿是褶皺的臉分外猙獰，掛在肩膀上兩個耳垂裏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江無疾殺我師弟，爲何阻止我？”無塵面向破廟，面色不悅。
沉寂半響，有些陰厲沙啞的聲音從破廟裏傳出。
“佛門九品皈依，八品沙彌，七品戒律，六品禪心。”
“一個六品禪心動用戒律，卻無法影響一個七品道修，你說我爲什麼要阻止你？”
一個錦衣玉帶的年輕男子從破廟裏走出，笑容溫和的看着氣急敗壞的無塵。
不過在這男子出現之後，無塵臉上的怒氣立刻消失了大半。
無塵微低着頭，躬身行禮，不敢與其對視，“是無塵魯莽了，多謝公子指點。”
男子展開白紙扇，輕搖了幾下，說道：“無塵，你這禪心還是得好好打磨打磨，否者五品無望。”
“是。”無塵的腰更彎了。
“咳咳，咳咳咳……”男子忽然連續咳嗽了好一會，在緩過氣後，他接着說道。
“我那妹妹也是不安分，聽到奉天司對江無疾有興趣，就迫不及待的想拉江無疾加入她的風門，呵呵。”
“江無疾是解決樂平大疫最大的功臣，無塵，你說奉天司會賞他什麼？”
無塵躬着腰：“這……應該是錢財或女人吧。”
“膚淺，羞與之爲伍。”男子的一句吐槽，嚇的無塵直接跪在了地上。
男子深吸了口氣，望着江無疾離去的方向，幽幽道。
“水有源，故其流不窮。”
“木有根，故其生不窮。”
“位在十人之上者，必處十人之下，位在百人之上者，必處百人之下，位在天下之上者，必處天下之下！”
“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命。”
“爲往聖繼絕學，爲萬世開太平！”
“……”
“能說出這些話的人，怎可能被財色所左右？”
“對了無塵，你剛剛做了一件錯事，怕是要受罰咯。”男子笑道。
無塵跪在地上，渾濁的眼底浮現恐懼，“公，公子……我做了什麼錯事？”
“你剛剛是否喊他江施主？”男子問道。
無塵神色一凝，大氣不敢出。
男子收起摺扇，嘆道：“希望他不要多想吧……”
不多時，破廟外響起了無塵歇斯里地的慘叫聲。
……
寂靜的官道上，曹立終於忍不住開口：“小道爺，我總覺得那老禿驢有問題。”
“嗯！我也那麼覺得。”小魚點頭附和。
江無疾望了破廟方向一眼，說道：“那老禿驢肯定是有問題，但現在我更擔心是那破廟裏的到底是什麼人。”
“小道爺何出此言？”曹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