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磚崩裂，煙塵四起。
這一下，毗舍梵鍾幾乎一半嵌進了地裏。
然而，縱使江無疾手段雷霆，依然沒能用梵鍾困住老太監。
不過這情況也在意料之中，畢竟雙五品的李長風連老太監一眼都承受不了，更何況他這個雙七品。
但無論老太監的修爲有多高，江無疾都不可能任人魚肉，哪怕最後還是死，那也必須先盡全力掙扎一次！
至於爲什麼出手，理由很簡單。
老太監說的話明顯有問題，而在這種高手面前，自己若是不先發制人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
倘若是自己猜錯了，那大不了被責罰一番，他攻擊的老太監又不是五皇子，有罪也不至死！
一擊未果，幾枚銅板接踵而至，撞在了毗舍梵鐘上。
“咚！咚！咚！”
在鐘聲響起時，江無疾的右手已經穿入衣襟攥住了紅蓋頭。
煙塵之中，老太監的面色明顯陰沉了許多，鐘聲對他無法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會影響到他原本平穩的氣息。
氣息被打亂，對於他來說是一件非常不爽的事情。
然而，就在江無疾準備孤注一擲時，老太監居然一掃陰霾，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是老奴的錯，讓江公子受驚了。”
“滾犢子，別跟老子扯這些有的沒的！”江無疾吼道：“聖上讓我去奉天司轉轉，這是口諭！現在殺我，你們就是在抗旨！”
按照剛纔在御書房的情況，大黎皇帝的“教育”方式絕對是畸形的。
哪有皇帝唆使皇子互相殘殺，甚至還能把這件事放到檯面上來說的？
因此這些皇子哪怕心中不尊敬皇帝，懼怕皇帝依舊是必然！那麼不管這算不算口諭，只要能把皇帝搬出來，就一定能起到作用！
此時，老太監臉上的笑容似乎定格了一般，沒再說話，也沒有其他動作。
平地起風，煙塵盡散，一身白袍的五皇子從梵鍾後面慢步走出，白淨的臉上沒有半點不悅。
“是你想多了，本皇子料到會有其他人見你，爲了能搶先見到你，本皇子才讓柳公幫忙。”
“本皇子與柳公對你並無惡意，若是有，你已經死了。”
江無疾沉着臉沒有說話，不知何時，遇到危險直接出手已經成了他的本能。
雖然有些蠢……
見江無疾沒有繼續發難，五皇子微笑道：“靈玉是不是招募過你？”
“靈玉？”
“哦，是本皇子忘了，我這妹妹不安生，在外面喜歡用另一個名字，叫林小玉，江湖上的風門就是她一手創建的。”
林小玉是五皇子的妹妹？
公主？
江無疾有些詫異，但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樂平的事情剛結束就能把自己底細查那麼清楚的，除了紅蓮教，也只有這皇城中的人了。
五皇子繼續說道：“既然話都說到這了，本皇子也就開門見山吧。”
“本皇子在江湖上也招攬了不少奇能異士，喚作雨閣，你…可願？”
公主的江湖勢力叫“風門。”
皇子的江湖勢力叫“雨閣。”
再加上皇帝、太子、二皇子……不得不說，貴圈真亂！
然而還沒等江無疾開口回答，五皇子便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也罷也罷，日後若你想通了，與本皇子說一聲便可。”
“樂平大疫與南越黑毒，你功勞頗高，嗯……這樣吧。”五皇子看向老太監，說道：“柳公，回頭你看看內城有沒有好一些的宅子，買下來送給他，花了多少銀兩說一聲便可。”
“是。”老太監躬身應下。
接下來，五皇子以有事爲由，匆匆離開了興聖宮。
江無疾則是跟着老太監前往六公主的玉聖宮，不過這次老太監沒急着使用縮地成尺的法門，而是換了一副嘴臉。
“方纔在興聖宮，江公子不會怪我吧？”老太監苦笑道。
裝尼瑪呢……江無疾：“呵呵。”
老太監長嘆口氣，接着壓着聲音說道：“江公子有所不知，這五皇子城府極深，睚眥必報，手段更是陰險……方纔若是先帶你去六公主那兒啊，日後五皇子必然會報復於我等，我實在也是無奈啊……”
“世人以爲這宮牆之內盡是榮華，卻不知這宮牆之內走錯半步的萬劫不復。”
“無奈，無奈啊……”
言語間，玉聖宮到了。
江無疾再次見到了當日的林小玉，只不過她現在是靈玉公主。
“你可算來啦。”靈玉公主笑盈盈的看着江無疾，給人一種鄰家小妹的錯覺。
江無疾報以微笑，同時也注意到了一個胸前隆起的魆……
“靈玉公主，方纔老奴帶江公子先去了五皇子那兒。”老太監直言道。
“我知道啊，沒事~柳公也是怕我皇兄報復，只要柳公是真心站在我這邊，這些都是小事。”靈玉公主聲線悅耳，很是動聽。
老太監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對着靈玉公主行跪拜之禮，“老奴活是風門人，死是風門鬼！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草……這老太監，不純純的牆頭草嗎？真不愧是陰陽人啊……江無疾心中鄙夷。
等老太監把興聖宮發生的事情一滴不漏的重複給靈玉公主聽後，她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江無疾身上。
“送宅子什麼的，也太寒磣了。”
“我問你啊。”
“想當駙馬嗎？”
江無疾：“？？”
“愣着幹嘛，我問你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