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修真之後,他腦袋的回溝像是多了不少,前世的記憶非但沒有模糊,反而越發的清晰。
那看過的名著、小說,在回想之時,紛紛呈現。
就如同在某個硬盤當中調用以往存儲的文件。
……
日次中午。
李氏食府當中,爆發出陣陣喝彩之聲。
“好,說的不錯,當賞!”
“接着呢,那猴頭找到洞府仙山了沒有?”
李氏食府,第一層靠裏的位置,搭建了一個丈許見方的講臺,其上擺放一桌一椅,李承瑞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講的有聲有色。
雖然還不至於讓人身如其境,可這娛樂文化匱乏的異界哪裏有這樣的說書方式?
一經開講,瞬間便引人入勝,不少食客聽的如癡如醉,跟隨者李承瑞的話語暢想着一隻猴子,作伐漂洋過海的情境。
大夥兒心如蟻噬,十分好奇的當口,卻聽李承瑞鐵尺一拍桌面。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各位明日晌午,咱們不見不散。”
李承瑞的首秀,可謂完美收官。
正聽的起勁的食客們,哪裏會答應,紛紛鼓譟起來。
“嘿呀,憋煞我也,你倒是接着往下說呀!”
“說話的,你怎麼能這樣?!”
“不準走,敢走就給你亮刀片!”
這些食客們見李承瑞就要退場,頓時羣情洶涌,有好些個已經衝上講臺,要去揪人。
“哼!”
忽然,一聲冷哼如洪鐘大呂,自三樓降下。
衆人動作紛紛一滯,擡頭向上看。
只見一人戴着個面具,只露出雙眼。
此人雙目如電,射向躁動的聽衆。
衆人有些訕訕,紛紛到自家的座位上坐好。
沒法子,就是這位猛人,動不動就將人吊打!
前些日子有位煉氣十層的散修高手在這裏耍橫,結果被人家捏小雞般,痛毆一番,掛在了食府門口的柱子上。
掛了一天一夜,才放下來,那煉氣十層的修士,連句狠話都不敢講,夾着尾巴離開了。
幾個衝上講臺的人,連忙衝着李繼安拱手,諂笑道:“我等就是開開玩笑而已。”
“哦,開玩笑那就算了,驚嚇了我的說書先生,就把你們剝光了掛起來。”
“是,是!”
……
說書這麼個深水炸彈放出來,李氏食府的生意更加火爆。
可在這形勢大好的情況下,似乎有了些危機。
這一日,李氏食府後廚的一位廚子沒有及時就班。
後廚之地,是四叔李勤酬負責。
這兩日四叔回到了雙駝峯,便由李繼安暫管。
他知道這件事之後,狹長的眸子眯了起來,散出寒光。
“這些個癟犢子,真是看不得李家好啊!”
李繼安出去了一趟,不久後返回,身上沾染了些血跡。
“晦氣。”
李繼安進去換了身衣服。
……
楊老爺子仍舊是這裏的常客,哈哈大笑着,便自顧往三樓走去。
三樓菜品,雖然不是每日都有赤須靈魚,可其他菜餚也堪稱上品,也是很能勾人饞蟲的。
實際上,三樓的菜,味道鮮美無比,無非是靈液更爲濃稠一些而已。
此處的店鋪門面,是楊老爺子所贈。
食府投桃報李,三樓總有個位子是留給楊老爺子的,不管點的什麼,都分文不取。
此刻,一樓突然人聲嘈雜起來。
一人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滾。
一個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打滾的青年修士大聲吼叫,“哎呀,肚子痛啊,這黑心食府,喫壞人了啊!”
趴在地上的呻吟的,也跟着大叫,“痛煞我也!”,緊接着,噴出口鮮血。
聲音滾滾傳開,衆人見狀,紛紛譁然。
“這是追風二煞,扶錦和張鵬,他們都是煉氣後期修士,散修之中頗有名氣,這兩人中招了?”
“李家食府的菜餚不會真的有問題吧?”
“不可能,我在此吃了數回了,也不見有事。”
“那可能是你來的少!”
……
輿論有了不好的趨勢,愈演愈烈。
此刻,正當衆人譁然之際,一位五短身材卻華衣罩身的公子哥帶人走了進來。
“這是付家的三公子,付家和李氏是死對頭,他怎麼來了?”
“這下有的看了。”
仇敵上了對頭的地盤,這事最能引人注目,食客們心中好奇,起了看熱鬧的心思。
付良見到追風二煞,故作訝然道:“哎呀呀,兩位老兄弟,你們如何這般模樣?”
“小弟被這黑心店鋪給坑了,菜餚不乾淨,喫壞了肚子!”
打滾的扶錦咬着後牙槽,似乎在忍受極大的苦楚,這一開口,就將李氏食府定了個惡名。
張鵬也在一側哀嚎,“不得了,爺爺整日打雁,今日卻被雁啄了眼!”
付良佯作大怒,義正嚴詞,“豈有此理,私下裏早就聽人說李氏食府有問題,竟然是做毒膳害人?我的兄弟受此毒害,付某絕不會坐視不理!”
對着裏屋大叫:“裏面掌事的,給付某滾出來!”
李繼安在三樓,早就注意到了下面的情況,心中冷笑不止。
在付良的隊伍當中,他還看到了曠工而去的廚子。
廚子感覺有些心悸,忽然擡頭向上看,見到一個面具人雙目淡漠地注視着他,眼睛不由得縮了縮,連忙看向一側,好似做了什麼虧心事,不看再去對視。
李繼盛出面,連忙辯解,並親自嘗試扶錦碗中膳食,之後不多時,腹中竟也疼痛起來。
他心裏咯噔一下,知道自己中了圈套。
“你們,栽贓陷害!”
這定是追風二煞自家弄鬼,嫁禍食府。
可李繼盛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這種情況,只能說句蒼白之語自辯。
心存懷疑的食客的羣體更大了,逐漸鼓譟。
而原本中立的食客,眸中多了些狐疑。
只有食府的鐵桿顧客,才堅立不動,甚至言語上還幫着食府進行反擊。
頓時,一樓變得人聲鼎沸。
二樓之人開始嘈雜。
三樓的顧客也到了窗戶邊向下看。
事態有些朝着失控的方向發展。
李繼盛急的腦門冒汗。
這些日子,食府日收過三千枚靈石,已然成爲家族最重要的收入來源,極大富裕了家族的財政,若是積累下去,家族騰飛就在眼前。
家族甚至準備調配最大的人力過來搭手,經營好食府,可謂是家族接下來的工作重心。
若是被人無端毀壞名譽,導致客源流失,收入日少,那麼他李繼盛就將會是家族的罪人!
而現在,自己親嘗之下,也感腹痛,似乎坐實了靈膳有問題。
人證物證俱在,如何自辯?
李繼盛深吸口氣,保持冷靜,腦袋卻是極快的思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