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太好吧……你一個婦道人家,若是沒有一些銀錢………”王崇善猶豫道。
怎料南榮夜鶯打斷道:“王公子,你就別推辭了,正如你所說,我一個婦道人家,身懷如此多的財富,定然也是守不住的,不如全部孝敬給王公子。”
“孝敬?”王崇善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兩個詞。
噗通。
南榮夜鶯忽的給王崇善跪了下去,連磕三個頭,說道:“王公子,還請收我爲徒,傳我仙法,我要修行。”
王崇善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弄得有些懵,不禁失神了片刻。
“收你爲徒?可是我尚且才踏入修行之路,對於修行一事,諸多不解,恐怕是根本無法教導你啊。”王崇善說道。
他現在對於修行之道也還是一知半解,如何能夠做到收徒傳道。
那不是誤人子弟嘛。
“王公子,請你收我爲徒吧,哪怕整日跟在你身邊端茶送水也行,我南榮夜鶯絕對任勞任怨,絕無怨言。”南榮夜鶯不停的磕頭道。
這讓王崇善有些爲難。
怪不得南榮夜鶯要把朱玉的那些銀錢都給他,敢情是用來做拜師禮的。
收徒對於王崇善來說,是一個比較慎重的選擇,他不是那種沒有責任心的人,可以做到對自己的徒弟不聞不問。
既然收了徒,那肯定是要傳些真本事給徒弟的。
可是王崇善感覺他現在根本教不了南榮夜鶯。
但朱玉的銀錢挺讓王崇善心動的,朱玉雖然只是一個駐鎮吏,但是這些年搜刮民脂民膏,肯定也有不少的錢財。
所以他問道:“朱玉的錢財大概有多少?”
南榮夜鶯擡頭道:“大概有四輛馬車。”
“這麼多?”王崇善徹底驚訝了。
比尤畢方的還多。
這尤畢方怎麼混的,作爲駐鎮司的司長,他貪墨到的銀錢竟然還沒有自己屬下的多。
“好了,你起來吧。”王崇善說道。
南榮夜鶯並未立刻起來,而是問道:“王公子這可算是收我爲徒了?”
王崇善微微點頭:“既然你如此嚮往修行,那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助力每一個人實現願望是我一直以來的堅持,而且你頭都磕了,我自然也不能再還給你,所以我也只有答應收你爲徒了。”
南榮夜鶯的臉上瞬間露出狂喜,修行是她的願望,是她的執念,是支撐她活下去的信念,如今願望就快要實現了,她的眼裏流出了淚水。
喜極而泣。
十年爲奴爲婢,吃盡苦頭,受盡屈辱欺壓,終於是要得償所願了嗎?
“謝謝師父,謝謝師父。”她重重的磕了三個頭,地板上都留下了血跡。
“爹孃,女兒很快就能替你們報仇雪恨了。”她在心中想道。
“起來吧,起來吧。還跪着幹什麼,快帶我去看看朱玉的銀錢。”王崇善雙手扶起南榮夜鶯。
他現在只想去看看朱玉的錢財到底有多少。
南榮夜鶯從地上起來,說道:“師父請跟我來。”
隨後,南榮夜鶯就帶着王崇善回到了自己家中,也是朱玉的家中。
一座開門四進的院落。
院落中還有一棵小桂花樹,細葉青青,雖然還未到開花時節,但王崇善隱約已經聞到了一股花香味。
瞬間,那些還安靜遊動的魚兒,便竄了過來,爭相搶食。
南榮夜鶯露出一抹微笑,說道:“這是我養的魚兒,它們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在這裏生活了,好幾次都差點被朱玉給抓來吃了,是我護着它們的。”
說着,南榮夜鶯不禁感到身上似乎又疼痛了起來,每次當朱玉不高興,或是南榮夜鶯不順從他時,他便會對南榮夜鶯拳打腳踢,甚至用鞭子抽打。
王崇善察覺到了南榮夜鶯神色中的哀傷,催促道:“天快黑了,等下我還要去見花大人,快些帶我去看朱玉的銀錢。”
南榮夜鶯連忙點頭,帶着王崇善就去了一間寬大的房間中。
這是主臥室。
平時,朱玉與南榮夜鶯就在這裏睡覺。
一張大牀橫放在靠牆的位置,上面的被褥極爲整潔,只是隱隱能看見一些血紅色的痕跡。
在牀頭處,王崇善還看見了一根帶血的鞭子,很粗,很長,似乎也很硬。
南榮夜鶯徑直走向牀鋪,然後掀開了牀單,露出了下面的木板,接着又把木板掀開,露出了一個三尺左右寬的入口。
“師父,朱玉的銀錢全部都藏在這下面。”南榮夜鶯回頭說道。
“走,我們進去看看。”王崇善說道。
依舊是南榮夜鶯帶頭。
她從房間中取下一盞油燈,點燃以後,便舉着走了進去。
王崇善立刻跟上。
朱玉藏銀錢的這個密室要比尤畢方的小的多,但是裏面的金銀財寶卻要比尤畢方的多的多。
看完了朱玉的金銀財寶後,王崇善問道:“這個密室,除了你之外,還有人知道嗎?”
南榮夜鶯搖頭:“就我和朱玉知道,現在朱玉死了,就我一個人知道。”
王崇善點點頭,說道:“那這些金銀財寶就先存放在這裏吧,等什麼時候有時間了再過來搬走。”
隨後,兩人從密室中出來。
南榮夜鶯把牀單重新鋪回牀上,她佝僂身軀,伸手去牽扯牀單。
妙曼的身軀顯露無遺。
若是曹賊在此,怕是會狂喜。
王崇善的目光落在她妙曼的身軀上,隨後又轉移到那根帶血的鞭子上,可想而知,南榮夜鶯自從嫁給朱玉後,捱了多少的打。
南榮夜鶯整理好牀鋪後,回頭看見王崇善正看着鞭子,便伸手將其取下。
她說道:“這根鞭子是朱玉打我用的,我嫁過來的第二天他就弄了這麼一根鞭子來打我,幾乎每晚都打。”
“真是畜牲行徑。”王崇善說道:“在外欺壓百姓,橫行霸道,回到家竟然還打媳婦,這種畜牲真是死有餘辜。”
南榮夜鶯說道:“朱玉先天不舉,所以性格便變得很是怪異,可能這也是他命中的報應吧。”
“什麼?朱玉是枚鴿太監?”王崇善一臉好奇。
這朱玉不是天天去青樓的嗎?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