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愣了一下,還真相認了。
他仔細看了看這一家人,一個比一個長得像,一瞅就是一家子。
再瞅瞅老張家那幾個人,也是一樣的,這也就是老張家以前要認張月月,他也沒有去調和。
他自己都不保準,要是好心辦了壞事兒,就對不起過世的張奶奶了。
其實張奶奶過世之前,還想找張月月的親生父母,可是後來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能把孩子狠心扔到山上,那絕非不是什麼善茬。
“老張家的,你也彆強詞奪理了,張奶奶根本不知道,是你們給孩子扔到山上的,不過就算知道了,她也不會讓這孩子羊入虎口。”
“啥虎口?大隊長,你要一碗水端平啊!不管怎麼樣,都是這家人先動手了。再說,那丫頭真是沒了氣,我們才扔上去的,誰家孩子夭折了,不都是扔到山上,怎麼到了我家裏,就像犯了啥大罪了?”
張桂花幫腔,“是啊,大隊長,剛出生的小孩子,死了又緩過來的,也大有人在,怎麼到了我娘這裏,就非咬着不放呢?”
“大隊長,你可不能幫着外村人啊,我們老張家摸着良心說話,那丫頭真是沒氣扔上去的。”
張父連跑帶顛兒的過來,他沒想到出了這麼大的變故,剛剛聽到這個消息,他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好在全家人早就統一了口徑,無論什麼時候,都咬死不承認,畢竟這丫頭可是他親手扔上去的,弄不好可是要被關進笆籬子的。
大隊長搖搖頭,這事情過了那麼多年,也是無從查證。就是這些人一口咬定,跟張奶奶去要過,現在也無法對質。
“老張家的,那你來解釋解釋,兩個孩子的衣服是怎麼換過來的?”
“那那那,我也不知道啊!”張母癱坐在地上。
這真沒法解釋。
“這有啥不明白的?肯定是張月月的親爹孃給換的唄,現在卻倒打一耙。”
劉小玉看的這個開心吶,她盼着張月月早日變成壞分子,那老霍家肯定不要她了。
可是老張家太蠢了,她只好出面給加點兒柴火。
“對呀!”張母恍然大悟,“就是你們知道自己要變成壞分子,所以怕自己的親閨女去受苦,然後給換了。”
張父咬牙:“你們太惡毒了。”
“你們竟然故意帶着我去過苦日子,把我變成了壞分子,你們一家的心都黑透了。”
張秋美明白過來,原來這些人早就知道她不是親生的,所以才冷眼旁觀,看着自己受罪。
“張秋美,你一點良心都沒有,這些年我們對你怎麼樣?”張春來義憤填膺。
“張秋美,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就是去大西北,總共也沒有幾年,你拍着良心說,你從前喫的,用的,喝的,啥不是最好的?”
張夏天氣的鼓鼓的,家裏什麼好東西都得可着她,還動不動就去老爸那裏告狀,老爸還特別向着這個死丫頭。
劉麗華顫抖的喊道:“你們太可恥了,到了現在還在顛倒黑白,還有你,張秋美,自從到了大西北,你這麼作,那麼作,要不是因爲把你錯當成了我閨女,我們會慣着你。”
她說着眼淚噼裏啪啦就掉了下來。
哭的那個驚天動地。
“閨女啊,我可憐的閨女,你這些年受苦了。”張母嚎了起來,卻是乾打雷不下雨。
大隊長直頭疼,這爹說爹有理,娘說娘有理,這官司真沒法判呢!
“行了,都別吵吵了,既然都知道閨女認錯了,那就都認回來吧,如果哪方有證據,能夠證明對方是故意換的,那就報公安吧!”
他無奈,只能把球踢出去了。
劉麗華拉着張月月的手,“是媽無能,當初沒有守住你,現在又不能爲你討回公道。”
在場的人聽着心都酸了,都惡狠狠的盯着老張家人,瞅着他們喜笑顏開的樣子,真想衝過去揍他們一頓。
張母滿臉的得意,“大隊長,這可不能就這麼算了,她們把我打成這樣,必須得賠償。”
“對,賠償。”張桂花來了勁兒,她也要分一杯羹。
大隊長恨不得上去也抽這人一個大嘴巴子,這腦子怎麼還不清醒?
他沉聲說道:“老張家的,既然你們不服,那就報公安吧,讓公安好好查一查,沒準還真能查到,到底是誰黑了心肝換孩子。”
“大隊長,瞧你說的,誰能不服你,我們可是都聽你的。”
張父瞪了一眼張母,“行了,別瞎吵吵了,都趕緊回家,大隊長一天挺忙的,可別再打擾人家了。”
張母一聽公安也怕了,拉着張秋美說道:“走,跟娘回家。”
“娘。”張秋美使個大勁叫了一聲,她還真是有點兒叫不出口。
“秋美,你真的要離開了。”張立武立馬生出來不捨之情,這個閨女可是他從小疼到大的。
“這些個都是壞分子,不要理他們,一定要跟他們劃清界限。”
張母拉着張秋美就走,這丫頭回到老張家,心也必須跟着回去,可不能再惦記這家人,她們可是要享福的,這些累贅要不得。
張秋美昂起頭,剛剛打自己的時候想什麼去了?
現在就是全都來求自己,她也不會留下的。
她頭也不回的,跟張母走了。
這頂大帽子終於摘了下來,她再也不是壞分子了,腳下的步子也輕快了。
劉麗華看到張立武這個樣子,她氣的大吼出聲:“那一家人就是咱們家的仇人,你們當中要是誰敢跟他們來往,就是張秋美也不行,誰要是真那麼做了,這個家可就容不下他了。”
不能把這些人關進笆籬子,她的心已經在滴血了。
“麗華。”張立武表情訕訕的。
有兩個閨女不好嗎?
十八年的感情,咋能一下子就割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