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的是,他剛離開黑市,就有人找過去,可惜撲了個空。
他要是看到,也一定能認出來,就是上次在他這裏買大批糧食,那個黑瘦子。
他換回自己的衣服,然後把自行車上能掛東西的地方全掛上,才滿意的騎着自行車回村了。
“爺爺,月月,我回來了,票也買回來了。”
霍老爺子和張月月聽到叫聲,都跑到了堂屋,向外邊張望着,再着急也沒敢出去,這實在是太冷了。
張月月感覺現在的北方比從前還要冷,她可是大棉襖,二棉褲的,那出去還都凍透了,何況有些人穿的都是薄棉衣。
難怪村子裏的人都少了,全躲在屋子裏蓋着大被。
霍建文進去,馬上把門關上,這還做個大棉簾子,感覺這屋裏的熱乎氣兒瞬間就沒了。
他把東西放一邊,搓着手,就是戴着手套,也把手凍透了。
“先上炕暖和暖和。”張月月拉着霍建文就往屋裏走。
“別呀,我先擱這兒站一會兒,我這寒氣重,離我遠點兒啊!”
霍建文一臉的不贊成,他可怕張月月感冒了,現在懷着身孕,都不能吃藥,現在的醫療還差,可不能有任何閃失。
霍老爺子急着呢,他開口催促:“別廢話了,快進去暖和暖和,月月你離他遠點兒坐着。”
張月月笑着點頭,“行,我坐炕梢,建文坐炕頭那熱乎。”
霍建文上了炕,就掏出票往炕桌上一拍:“看吧,我厲害吧!三張臥鋪票。”
“瞅給你牛的,是不是去找鄭軍了?”霍老爺子不用問都能猜到。
“嘿嘿,讓你一猜一個準。”霍建文感嘆,現在買個火車票都不容易,哪像從前拿出手機,隨便按按票就到手了。
那時候還挑肥揀瘦的,後來高鐵能選窗口座位了,才覺得人性化,跟現在比起來,真是有票,你就偷着樂吧!
從前幾個小時就到,他們現在要坐火車晃悠好幾天。
“真好!我們又借爺爺的光了。”張月月笑着說道。
那個鄭叔叔太給力了。
她們過完年回來,到時候一定要把年禮補上,總是麻煩人家,還是要表示表示。
霍老爺子想想從前,他對待學生們很平常,沒感覺到多特殊,只是偶爾叫他們喫點兒家常便飯,給墊個費用啥的。
哪想到這些孩子,卻抓住不放,一直念着他的情。
這些年家裏不易,他們都暗中幫扶着,他心裏哪能不知道。
否則,他一個老頭子,在京城哪能過的這麼逍遙。
“建文,人家再想幫你,你也不能覺得應該應分的,這個好要記在心中,有機會要還回去。”
“爺爺,你放心好了,別人對我一個好,我肯定還回去兩個好,不會讓對方虧了的。”
霍建文看着霍老爺子,真跟從前一點都沒變,就算時代再怎麼變化,人還是那個人,說出來的話,還是差不多。
他下地穿鞋,在這炕上暖乎乎的待着,他也不願意動地方了。
“我也去,咱們過年不在這邊,應該送一份年禮過去。”
張月月也下了炕,穿上大衣,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然後拿出一個籃子,放了二斤肉,一瓶老白乾,還有半斤水果糖,一斤桃酥。
到了大隊長家裏,霍建文找大隊長開介紹信。
張月月就隨大隊長的媳婦進屋了,她把籃子往炕桌上一放,“嬸子,過年我們也回不來,先提前給你拜個年。”
林杏花看到籃子裏的東西嚇了一跳,連忙推回去,“這怎麼好?你叔要是知道我收這東西,還不得削我呀!
“嬸子,你這就跟我見外了,要論張奶奶那邊,咱們還沾着親呢,難道你們嫌棄我,不想認我?”
張月月是真挺感激這一家人,從前也沒少幫原主,但凡要是擱那幹瞅着,那老張家人也會硬把人認回去了。
“這……”林杏花還是搖頭。
“嬸子,你別想那麼多,咱們沾着親,過年了,我看望一下長輩,那不很正常,再說也不是多麼貴重的東西,這只是我們的一片心意。”
張月月也不算瞎說,大隊長跟張奶奶確實是遠親,排到了好幾輩以外。
“行,那嬸子就厚着臉皮收下了。”林杏華看對方誠懇的樣子,她再不收就矯情了,好像不認這門親戚。
她把籃子拿進廚房,把東西拿了出去,放了家裏新做的年糕和豆包。
“丫頭,我們也沒什麼好東西,這個都是自己做的,凍上能放好久,你帶回去,讓家裏的親戚都嘗一嘗。”
“好,我爺爺就喜歡喫這口。”
張月月前幾天就沒少收,處的好的人家蒸年豆包,都會給她家送來一盤子,都知道她們家沒做。
霍老爺子喫的特別香,她還盯着不讓多喫,畢竟粘的東西不好消化。
攢到一起也不少了,這次回京她要帶回去,給家裏人都嚐嚐。
林杏華看張月月沒嫌棄,鬆了一口氣。
霍建文開好介紹信,過來叫張月月回家。
林杏花進屋,就把張月月送年禮的事情說了。
“唉,收就收了,那丫頭是個感恩的,不止是咱們家,就是咱們大溪村,都借人家光了。”
他這個大隊長沒被擼下去,都得感謝張月月,要不是那丫頭捐拖拉機,讓他在公社露了臉。
公社吳書記還誇他,是他把村子帶的好,風氣正,要不然出那些事兒?都夠擼多少次的,哪是寫幾篇檢討能解決的。
特別是這次下大雪,他們村子更是出了大力。
在這次清雪任務中,張月月懷着孕不懼嚴寒,跟霍建文一直堅持到最後。
上邊還特意發了表彰信,讚揚了他們不計較個人得失,這種艱苦奮鬥的精神值得大家去學習。
林杏花長呼一口氣,她還以爲要被訓一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