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把他的面子放在地上踩。
張夏天剛要關大門,看到張立武怒氣衝衝的瞪着自己。
他吞了吞口水,這可不是我說的話,最後卻衝着自己使勁。
他硬着頭皮說道:“爸,你進不進來,不進來我可要關門了。”
還沒等張立武開口。
劉麗華說道:“不用管他,把大門關上,誰都不要放進來,他不是心疼他的寶貝閨女,那就讓他們同甘共苦吧。”
張秋美委屈巴巴的叫道:“爸!”懷中的孩子也哭了。
這一大一小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任誰看了都覺得可憐。
張立武不忍,立馬安慰:“丫頭,你別擔心,我進去說說。你媽就是嘴硬心軟。”
就算不認識的路人,麗華都會出手相幫,現在是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還能忍心不管不顧。
張秋美點點頭,但是看到張立武的背影還是有點擔心,特別是大門被關了起來,這更讓她心裏沒了底。
“秋美,你不會連孃家門都進不去吧?”關母沒湊過來,就想讓他們父女談心,沒想到大門卻被關上了。
“媽,後進去的那個丫頭,就是跟我抱錯的那個,她總是在我父母面前說我壞話,不讓他們親近我,纔會造成這樣的誤會,這不她一出現,就把人拉進去了。”
張秋美看張月月,這幾年竟然一點沒變,不對,感覺更漂亮了。
這人怎麼就不見老呢?
哪像她在大西北被風吹的,又黑又醜。自從生了孩子,體型也走樣了。
再瞅瞅張月月,不對,這丫頭肯定是沒生過孩子。
原來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保持再好的體型有什麼用?女人生不出孩子,在婆家根本就不會有地位。
不管咋樣,她起碼還生個閨女。想想這人最後過的不如自己,心情莫名的好了一些。
張立武氣呼呼的進去,就看到張月月在那裏噓寒問暖的,還幫着劉麗華搓着手,這丫頭啥時候這麼關心過自己。
“你們過幾天好日子,就不知道咋得瑟好了,這畢竟人言可畏,怎麼都不注意點?要是被舉報了,難不成你們還想去大西北?”
劉麗華都被氣笑了。
“舉報?舉報我啥?舉報我不收留仇家的親閨女,張立武,我已經仁至義盡了,你去告訴那死丫頭,要不是有她婆家人在場,我早就把她乾的那些齷齪的事情說了,看她還有沒有臉在那裏站着。”
女人的名聲大於天,她再怎麼生氣也沒說出來。
還有就是,她也怕髒了自己的嘴,更怕這死丫頭片子口不擇言,壞了她大兒子的名聲。
畢竟很多話傳來傳去就變味兒了。
“你你簡直是不可理喻,秋美也是受害者,那老張家不是東西,是怎麼對她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張立武想不明白,這丫頭都出嫁了,以後再怎麼的一年也見不了幾面,幹嘛非要落井下石。
“我不可理喻?”劉麗花笑着點頭,“對,我是不可理喻。那死丫頭片子在風中站了一會兒,你就受不了了,你別忘了月月差一點被他們餵了狼,而你卻在這裏說着風涼話。真不知道,你是心大呢,還是沒長心呢?”
張立武無奈的說道:
“我就不明白了,當初你能給她路費送她離開,現在怎麼就不能幫上一把?家裏又不是沒有閒屋子,住幾天又怎麼了?人家還能賴上你一輩子啊。”
“這怎麼可能一樣?當初這丫頭走投無路,而現在呢,他們一大家子怎麼回來的,就去哪兒尋求安置,非要上這兒來幹嘛?”
劉麗華可不會去管那個狼心狗肺的丫頭,更不可能把他們留在家裏鬧眼睛。
張立武看劉麗華暴怒,他嘆了一口氣,還是自己讓一步。
“算了,我不跟你計較。你多給我拿點兒錢,我去招待所給他們包幾個房間。”
他說完還搖搖頭,家裏這麼大地方,還要把客人往出攆,這不是讓外人看笑話。
“錢?你想啥呢?你忘了我說的話,既然你選擇仇人的丫頭,那我就帶着孩子們給你們讓地方。”
劉麗華的話一出口,立馬覺得不對,她憑什麼給讓地方?
她又氣呼呼的說道:“這可是我的家,我的房子,你既然心疼你那個閨女,你就跟她一起過去吧。”
張立武一肚子勸解的話,到了嘴邊,立馬給嚥了回去。
這個小洋樓,還是當初結婚的時候,老丈人怕劉麗華住的憋屈,特意給買的。
而現在……
他們一起熬過那些苦日子。
可是最後自己卻成了無家可歸的人。
這種滋味着實難受。
他咬牙切齒的說道:“你你,劉麗華,這纔是你的真實想法吧?哼!這是你的家,好,好,好,我離開。”
張立武氣的轉身就走,更可恨的是竟然沒有人攔他。
張夏天早就嚇傻了。
他從來沒見父母這樣吵過。
以前就算偶有爭吵,父親也會讓着母親,可是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越吵越兇,越吵越激烈。
又是因爲張秋美,只要跟她扯上關係,肯定沒好事兒。
張月月叫道:“媽,你沒事兒吧?”
她可不會去管張立武,她都想不明白這人的腦回路。
之前因爲張秋美差點丟了一條命,那時候指天指地的發誓,一定要跟那丫頭劃清界限。
瞅瞅現在,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沒事兒,唉!這人啥都好,就是耳根子太軟。就算這次攔着他,下次也是沒完沒了。既然他做了選擇,還是由他去吧。”
劉麗華看到張立武和張秋美抱頭痛哭的時候,當時真覺得可笑。
她們跟老張家可是有深仇大恨,現在不找他們報仇,已經夠意思了,怎麼還能讓人住進來。
這不是噁心人嗎?
“媽!”張月月心疼的叫了一句,劉麗華雷厲風行,可是張立武卻優柔寡斷。
這樣的做法,對外人來說也許是很善良的,但是對家裏人可是極其殘忍的。
“傻孩子!不要自責,跟你沒關係。”劉麗華摸着張月月的頭,心疼極了。這丫頭總是小心翼翼。
其實月月可以生氣,可以鬧,就是無理取鬧,她看着也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