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這一刻。
她發現自己身後一隻鑽石鑲嵌而成的豎眼懸空,散發着純淨光華,給人以異常神聖、充滿智慧的感覺,卻又顯得頗爲冷漠,沒有溫度。
而自己的對面,端坐着的“厄運”女士閉上了眼睛,蒼白的額心浮現出一隻同樣的豎眼印記。
這隻豎眼印記吸收了‘深紅攝取’和‘詭魅之絲’的力量,但也讓“厄運”女士的精神狀態倏然變得不穩定。
至此,一前一後,兩道只豎眼散發出的神祕光芒將白織全身籠罩。
一種被窺探到隱私的不適與危機感頓時充盈她的內心,也點燃了她的怒火:
“你在做什麼?!”
“還不夠,還不夠……”克萊爾面頰流汗,神情凝重地沙啞道:
“她的精神念力強度遠超過了我所能窺探的極限。”
“珍妮特,靠你了……”
兩道神祕純淨光芒愈發盛大。
與此同時,一道妙影自“厄運”克萊爾身旁凸顯。
這是一位年齡三十出頭,有着與克萊爾相近的紅褐色長髮,眼神迷濛而誘人,卻又散發着英武氣質的美麗女士。
觀者!
白織噌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觀者什麼時候來到的這裏?而自己又爲何一直沒有發現?
只有一種可能了……
——隱者!
這位號稱精神領域全能的s級超凡者一出現,便帶給了白織極大的危機感,只見她額心同樣有一隻豎眼印記,散發出同樣神祕純淨的光華,直直投入白織眼中。
厄運與觀者的精神念力、靈力疊加在一起,兩隻豎眼,構成了一雙彷彿能窺探所有祕密的“眼睛”。
剎那間,一片深紅涌現於觀者視線。
透過深紅的包裹,
她看見了純淨深邃的黑暗;
看見了一片幽深的水面,倒映着璀璨瑰麗的羣星,藍紫雷漿流淌而過;
看見了層層疊疊,縱橫交貫的漫天蛛網,以及蛛網與水面深處,一尊恢弘而邪異的王座。
黑暗、雷電、羣星與蛛網……一抹了然的神色從觀者美麗的臉龐閃過。
可緊接着,她的神情便是微微一變。
森冷刺骨的矜貴話音在空曠殿堂內迴盪:
“原來你的妹妹是觀者,雖然我不知道她爲何出現在這裏……但你們恐怕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你們是在找死!”
冰冷的寒霜自白織眼底凝結,一聲怒叱之後,眼中極致的血芒驟然迸射,與“觀者”和“厄運”女士投出的神祕光華轟然相撞在一起。
天賦‘血月眷族’的‘精神污染’力量。
幾乎是同一時間,
她的腳下藍紫電芒凝聚,化爲一條條成人大腿粗的電蛇向着背後那隻鑽石豎眼遊竄而去。
局勢突變,矛盾再度升級,從主客之間安靜從容的交談,變爲了超凡者之間一觸即發的危險戰鬥。
“嗯?”
觀者與克萊爾在與緋月光芒對視的瞬間,不約而同發出了一道悶哼。
緊接着,便通通關閉了散發神祕光華的額心豎眼,雙手捂着眼睛,臉上顯現難以遏制的驚恐。
觀者踉蹌連退數步。
克萊爾將背死死靠在椅背上,想要掙扎起身,卻怎麼也無法成功。
噼啪!
白織後方,懸浮於空的鑽石豎眼被雷電擊得粉碎,化爲無數碎鑽散落於地面。
“看來你們早有預謀?說吧……你們看到了什麼?”
“回答得不好,你們可要永遠留在這裏了。”
白織語氣森然,趁着對方豎眼消失,深紅光華再次投射,數道無形的蛛絲也是隨之彈出,目標直指長桌對面的一立一坐的兩道身影。
正是天賦‘血月眷族’——‘深紅攝取’以及‘詭魅之絲’。
可是,深紅光華與無形蛛絲在即將到達目標時,卻被一張虛幻符號構成的巨大畫卷所攔住了去路。
白織轉身看向了殿堂與階梯相連處的身影——隱者。
“夜芷小姐,何必如此驚慌?”
隱者依舊是那副看不清面容,聽不出情緒的狀態:
“我們不過是希望你配合,做一個小小的驗證罷了。”
“什麼驗證?”白織冷笑道。
觀者率先從‘精神污染’的狀態中恢復過來,睜開眼睛,以迷濛的眼神望向白織,應道:
“你的身份。”
對於這個回答,白織心裏沒有太多意外。
“哦?你們竟敢以剛剛這種方式強行窺探我的意識空間……可你們的所爲已不算是查驗,而是赤裸裸的冒犯了。”
“顯而易見……你們做好了與我爲敵的打算。”
“但你們可能沒想過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克萊爾顫抖着移下遮掩面龐的手,語氣流露出憎恨道:
“你是邪神的眷者……”
“難怪,難怪你要去‘s-05’,你侍奉的詭異存在,是不是就與那地底宮殿的主人有關?”
觀者亦是凝視着白織,質問道:
“我全部都已經看到了。”
“根據意識空間之內的異象,你的主應該就是在聯邦傳播尊名的‘蜘蛛之神’?”
“如此推斷,‘s-05’的領主,也是‘蜘蛛之神’,你去那裏的真正目的,是爲了喚醒祂,還是想得到祂更多的賜予?”
面對一連串的質問,白織眼眸平靜下來,清冷聲音沒有起伏道:
“如果我真是‘蜘蛛之神’的眷者,你們打算怎樣?”
“這還用問嗎?”克萊爾寒聲道:
“當然是先把你囚禁起來,徹底控制你的意識,等你把知道的邪神隱祕都吐露出來,最後再考慮你的生死。”
“沒錯,你現在投降,我們不一定會殺了你,因爲你還有其他的用處……”
“你知不知道,我飽受煎熬與痛苦活到現在,是爲了什麼?”
“爲的就是讓我身上的‘厄運’發揮最後應有的作用,比如,對付那些阻礙我們創造人類新世界的詭異……”
“沒想到,今天竟然碰到了一個跟‘s-05’有關的邪神眷者。”
“看來……是命運女神對我流露出了一絲憐憫,讓我看到了解脫的希望,找到了可以轉移‘厄運’的合適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