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姐姐克萊爾,作爲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操控”命運的罕見超凡者,
在身負“厄運”詛咒之後,其實也掌握着讓其他人分擔,甚至完全替她承擔詛咒的方法。
但是,一旦分擔“厄運”詛咒的載體死亡,詛咒又會重新回到最初的宿主身上。
所以——
眼前這個名爲“夜芷”,真實身份不詳,又與“極北地底洞穴”遺蹟有着某種關聯的邪神眷者,說不定有着能完全替她的姐姐承擔“厄運”的特殊性。
“雖然早有預料你不是一般的超凡者,但真相還是超乎了我們的意料。”觀者忽然說道:
“很遺憾,你去不了‘s-05’了,因爲我們可能需要你替代克萊爾,將污染詛咒永遠留在這個地方,即便你是邪神眷者。”
事已至此,白織鎮定自若地重新坐了下來: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
隱者繞至青銅長桌一側站立,與兩位女士共同面對着白織,道:
“從你和‘獵手’的約戰開始。”
“但那個時候,我們並未向你投入太過關注,判斷你最多不過是有些祕密的野生超凡者,比如接受過未知存在賜予的超凡者。”
“真正讓我察覺到不對的,是與你首次相見的時候,從那時候起,我對你身份的懷疑上升到了邪神眷者的層次,但還不敢確定,於是上報了總部。”
“按照正常的流程,等你做s級能力評定的時候,纔會有剛纔那般的身份覈驗。”
“只是,你對‘s-05’的危險的興趣令我們不得不將這場覈驗提前了。”
“所以,我們請你到此處做客,讓‘厄運’和‘觀者’同時發動‘窺祕之眼’……這種能力,即便是傳說生物的僞裝,也能夠窺見一鱗。”
對於,白織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微不可察地深吸了一口氣後,她壓住心中波瀾淡聲道:
“看來你們剛剛驗證成功了,並且好像很滿意你們所看到的。”
“還說要把我囚禁控制起來,將‘厄運’詛咒轉移到我的身上?”
“我現在很好奇,就憑意識空間的異象,雖然能肯定我和某些神祕存在有關聯,可那能給我定罪嗎?”
“我想知道,你們是否有證據證明我傷害過無辜人類,或者,我目前有損害過‘新世界’的重大利益?”
“呵,你們實際上不過是想憑藉無端的猜想,假以維護人類世界安全的虛僞正義,來掩飾自己想找一隻可以承載‘厄運’詛咒的綿羊的動機罷了。”
“很遺憾,夜芷小姐。”隱者語氣平緩道:
“我們不可能放過任何一個與邪神存在有關的人類,何況還是想進入‘s-05’,目的可疑的邪神眷者。”
“更重要的是,我們通過光輝眷者,收到了來自‘光輝金辰女神’的啓示,必須把你控制起來。”
聞言,白織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縮,內心震動不已:
此事竟然有正神的插手?!
“光輝金辰女神”將目光投注在了自己身上?
但那位女神似乎並不確定自己的真實身份……
這一瞬間,她腦海中回想起了“血月魔女”的警告:
她頓時深刻意識到,今天恐怕沒那麼容易過去了。
“我的建議是,接下來你配合回答我們的問題,只要過程順利,我們得到了想知道的,你不會有生命危險。”隱者接着道:
“因爲‘新世界’一向不會傷害無辜的人類同族,而女神也是一位對人類仁慈和友善的神祇,說不定還會幫你淨化身上的邪神污染……”
“至於,是否需要你承受厄運’詛咒,此事可以最後再議。”
克萊爾仍然一臉憎恨地盯着白織,彷彿後者就是導致她遭受“厄運”苦難的罪魁禍首。
觀者這個時候則附和點頭道:
“不錯,如果女神對你心懷憐憫與慈愛,願意拯救你,你可以不必接受‘厄運’的轉移。”
一個唱紅臉,兩個唱白臉是吧?白織氣極反笑:
“呵,我也很遺憾,你們其實搞錯了一件事情。”
“我並不是什麼邪神眷者……”
觀者臉上疑惑一閃而逝,旋即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驟變。
克萊爾冷哼一聲,嘴角揚起譏諷的笑意,以爲這是對方示弱的辯解。
只聽那清冷矜貴的話音一字一字地說道:
“我是……白織。”
此言一出,隱者那古井無波的模糊面容有了一瞬間的清晰,顯露出一雙深邃的黑色眼眸,彷彿想要看清那矜貴絕美女子所言的真假。
“這個名字……”觀者眼神微凝,不可置信道:
“怎會如此,她,她竟沒有撒謊……”
這位精神領域的全能者,似乎有着某種方法感知白織所言的真實性。
而且,之前使用“窺祕之眼”探究其意識空間的所得,也從側面佐證了這一點。
“白織?那是誰?”克萊爾見兩人的反應,不由疑惑道。
她長期待在遠離聯邦的科羅拉多高原,與世隔絕,也對聯邦的詭異事件沒有關注,是以沒聽過這個名字。
觀者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三個多月以前,出現在聯邦的天災級詭異……也有傳說祂是‘蜘蛛之神’的一具化身。”
“天……天災?”克萊爾的面容頓時凝固,不知該作何反應。
“但這不符合邏輯……不符合詭異的已知規律……”觀者緊緊盯着那正優雅坐在青銅長桌對面的天生尤物:
“如果真的是天災級詭異,是‘緋月女王’,爲何會選擇僞裝成人類?”
“以那位女王的位格,應該根本不需要通過假扮人類來屈尊完成某些事情纔對……”
這個時候,隱者重新恢復了隱祕未知的狀態,看了眼觀者道:
“珍妮特,你錯了。”
“詭異之所以爲詭異,就是爲人類所難以理解和想象,而且,據聯邦守祕局檔案所顯示,‘緋月女王’確實具有高度人格化的特徵。”
“只不過。”
隱者轉而望向青銅長桌座尾的女子,恍惚有種那裏纔是座首的感覺:
“檔案沒有記載‘女王’具有完全的人類形態,聯邦當局更沒有想象到她會扮演一名人類隨意出入人類世界,在某種意義上,還如此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