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風花雪月人生路 >第50章 訂婚宴上的較量
    離別時,王海的這句提醒,猶如一把利箭,射中了張龍輝的心臟。

    他頓時感到一陣心悸,手捂着胸口,一臉痛苦。

    看張龍輝臉色陰鬱,捂着胸口,頭也不回,岌岌往前,李發奎關切地問:“領導,你不舒服?”

    張龍輝停下腳步,一副看穿世事的神情,低頭道:“這小子絕非臭魚爛蝦,而是一頭下山猛虎,將來咱們誰也惹不起。”

    李發奎暗暗心驚,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

    夜已深。

    銀河迢迢璀璨,夏蟲伏草而鳴。

    王海騎着二八大槓,車樑上坐着柳香香。

    在縣城的夜市,兩人飽餐一頓之後,一路歡歌笑語,在燻人的暖風陪伴下,朝南山鎮柳園村方向騎來。

    此時已是午夜時分。

    遠遠望去,村口依稀可見三個人。

    兩男一女,旁邊還有一頭母驢。

    “爸,媽,你們怎麼在這裏?”柳香香認出了父親母親和韓達君。

    王海笑笑,朝夫妻二人打招呼:“乾爸,乾孃,你們都還沒睡?”

    “這麼晚了還不回家,讓我們怎麼睡得着?”柳福海埋怨一句。

    賀芳梅氣得瞪了女兒一眼,又一臉不屑地望着王海,扭過頭,看向一邊。

    一家人轉過身,朝村裏走去。

    王海騎上二八大槓,選擇離開。

    在未來的岳父母面前,韓達君保持着剋制,塑造自己老實可靠的後生形象。

    既沒有歇斯底里,大聲嚷嚷,也沒有垂頭喪氣,默不作聲。

    看着未婚妻被王海摟着腰,從車樑上扶下來的親暱動作,韓達君雖然氣得咬牙切齒,恨不能將其碎屍萬段,但此刻卻表現得異常冷靜,這讓未來的老丈人柳福海,感到不可思議。

    柳福海時不時地朝未來女婿的臉上,瞅一瞅,查看其表情變化。

    沒變化?

    既沒有表現出過分生氣,也沒有顯示出絲毫興奮。

    此時,韓達君一臉平靜地對柳香香說:“平平安安回來就好。我和叔叔阿姨一直很擔心你。”

    柳福海聽後,滿意地點點頭。

    本是一句再平常不過的客氣話,但隨後的一句,卻極具殺傷力。

    “這人是個流氓,是個坐過牢的刑滿釋放人員。三年前,就是他在玉米地裏,把侯寡婦糟蹋了。到現在,大家還在議論此事。狗改不了喫屎,你跟他在一起,我和叔叔阿姨都很擔心你的安全。”

    柳香香一聽這話,停下腳步,一臉嚴肅道:“韓達君,王海是什麼人,我心裏比你清楚。用不着你告訴我。而你是什麼人,我也很清楚,別在我爸媽面前當老實人,好嗎?別在欺騙他們的感情了,好嗎?我早告訴你了,你我不可能有結果的,別賴在我家,好嗎?”

    柳福海一聽這話,立即走到女兒跟前,盯着女兒眼淚汪汪的臉,道:“不要臉!後天你和達君就要訂婚了,怎麼還和王海鑽到一起。王海是個流氓,你難道不清楚嗎?他整天和那個死了男人的侯寡婦,鑽到一起,你不知道嗎?你怎麼能看上他呢?他們一家,翻臉不認人,你不清楚嗎?你跟他在一起能幸福嗎?你嫁給他,我和你媽以後會有好日子過嗎?”

    “那也比嫁給這個矮矬子強?”柳香香哭訴道。

    “啪!”柳福海忍無可忍,當着妻子和未來女婿的面,給了女兒一巴掌,“你的婚姻我說了算,由不得你。”

    說着,一把抓着女兒的頭髮,拖着她就往回走。

    賀芳梅牽着母驢,走在後面。

    此情此景,韓達君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絲難以覺察的微笑。這笑容,令人不寒而慄。

    ……

    三天後。

    韓達君和柳香香訂婚的日子到了。

    按照當地的慣例,韓柳兩家最重要的親戚悉數到場。

    韓達君的舅舅蕭尚仁,自然是提前到場。而柳福海的結拜兄弟王壽山,也沒有缺席。

    整個柳家院子,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擁有高冷氣質的柳香香,坐在酒席主賓位置,一臉的不高興。

    她斜着眼睛,將進門的人一一打量,在人羣中尋找那個與她約法三章的男人。

    他沒有來。

    直到客人全部落座,酒菜全部上齊,儀式馬上開始時,他還是沒有來。

    柳香香端着酒杯,心神不寧,四處尋找那個身影。

    沒有他的影子。

    “你他麼不會耍我吧?”柳香香忍不住在心裏罵了一句,端起酒杯自顧自地先幹了一杯。

    嘴角立刻抽搐起來,辣的額頭冒出了汗,臉色瞬間變得通紅。

    昨天晚上,她將抹了雞血,繡着倆人恩愛字樣的褲頭和胸罩,從後院的矮牆遞給王海的時候,他答應我準時到場。柳香香心說。

    可人呢?連個鬼影都沒有見到。

    訂婚儀式正式開始,先由介紹人介紹情況。

    兩人的介紹人是這一帶有名的媒婆,一個有着五十年月老經驗的老婆子。

    訂婚儀式的第二項內容,就是雙方父母爲各自的女兒女婿,送訂婚禮。

    男方爲女方往往送的是錢和物。

    韓達君的父親準備了一千元現金和“三金”首飾,即:金項鍊、金戒指、金耳環。

    女方爲男方往往送的是親手縫製的圍巾、布鞋等實用性物品。

    也有女方將自己的閨中之物,如自己正在使用的木梳、簪子、荷包、香囊,甚至手鐲之類,送給男方。

    昨天晚上,當父親柳福海問自己的寶貝女兒,打算明天給韓達君送什麼禮物時,氣呼呼的柳香香,脫下腳上的臭襪子,一把甩到了父親懷裏。

    氣得柳福海嘴脣直打哆嗦。

    知女莫若父。

    柳福海對自己這個從小嬌生慣養的女兒自然瞭如指掌。

    他暗暗慶幸自己提前給未來女婿,買了一輛嶄新的“鳳凰牌”二八大槓。

    柳福海有着自己的算盤,無論給女婿買什麼東西,將來還會回到自己身邊。

    無論是入贅,還是娶親,都是男方先送禮。

    韓達君的父親,將裝有現金的紅包,三金首飾,鄭重地放在紅漆禮盒中,遞給司儀。

    司儀用一張紅布,將紅漆禮盒蓋住,鄭重地端到韓達君面前。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齊聚到韓達君手裏的紅漆禮盒上。

    韓達君雙手捧着紅漆禮盒,一臉激動將它放在柳香香的面前。

    “新女婿揭開紅布,讓我們看看,你給新娘準備的是什麼禮物?”有人提議道。

    “就是,打開看看,讓我們也一飽眼福。”人羣中有人在起鬨。

    韓達君一臉得意,他知道,方圓百里之內,沒有比他更闊綽,更大方的人了。

    當三金首飾和一沓厚厚的鈔票出現在衆人面前時,人們不由得驚呼起來。

    “哦,真是有錢人!”

    “看來,韓達君對柳香香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啊!”

    “這麼貴重的聘禮,我可是頭一回見啊!”

    “郎才女貌,韓家人爲了得到‘小貂蟬’,可真捨得下本錢!”

    ……

    “快給新娘子戴上,讓我們看看咱們南山鎮第一美人,戴上金首飾後,到底有多美?”又有人提議。

    柳香香紅着臉,將韓達君伸過來的手一把推開。

    韓達君討了個沒趣,只好回以尬笑,將首飾放進首飾盒,蓋上紅布,放在一邊。

    司儀接着道:“下面請女方爲男方回贈定親之物。”

    司儀接過柳香香二姐夫陳明哲遞給的紅漆禮盒時,柳福海心裏有些納悶:我不是給韓達君準備的是一輛自行車嗎,怎麼車鎖上一枚小小的鑰匙,佔這麼大地方,將整個禮盒的蓋子都頂了起來。

    柳福海一臉懵逼,將懷疑的眼光投給陳明哲。

    二女兒柳香雪的丈夫陳明哲並沒有明白老丈人眼神中所透出的擔憂。

    爲了防止女兒香香給自己難堪,柳福海覺得與其讓女兒將定親禮物送給女婿,還不如自己親自來。

    這讓男方的親戚也覺得老丈人對未來新女婿的重視。

    衆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柳福海手中的禮盒上。

    就像開盲盒一樣。

    所有人都很好奇,男方送給了女方這麼貴重的訂婚禮物,女方會回贈給男方什麼禮物呢?

    當柳福海將紅漆禮盒的蓋子打開後,整個人傻眼了。

    圍觀羣衆卻高興壞了,“嗷,嗷,嗷”地紛紛起鬨,接着鼓起熱烈的掌聲。

    女人能將自己最重要的閨中之物——作爲隱私的內衣內褲送給男人。

    這說明女人對男人用情之深,猶如這貼身衣物一樣。

    這看起來,比任何禮物都要珍貴。

    韓達君更是一臉自豪,激動得連連點頭致謝,並將感激的目光投向柳香香。

    又有人嚷嚷:“上面還繡着情話呢,拿出來念念!”

    “嗷,嗷,嗷……”

    又是一陣起鬨的叫聲,伴隨着熱烈的掌聲。

    柳香香置若罔聞,一臉平靜地盯着自己的內衣褲。

    柳福海不好意思拿起自己女兒的貼身衣物。

    在衆人的起鬨聲中,韓達君拿起了柳香香的內衣褲,並一臉自豪地將它高高舉起。

    看到上面鮮紅的文字,殷紅的血漬,所有人的下巴,都被驚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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