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愛”字的上面,還繡着一顆紅心,紅心的中間,還穿着愛神丘比特之箭。
韓達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抓住柳香香的內衣褲,渾身像篩糠般顫抖。
很快,便收斂了情緒,繼而“哈哈”大笑起來。
衆人一臉平靜地望着韓達君,等待着火山的噴發。
柳福海一看,手指着女婿陳明哲問:“這是怎麼回事,我明明給了你一把自行車的鑰匙,紅漆禮盒裏怎麼會……怎麼放着這個東西?這是誰的東西,哪兒來的這玩意?這肯定不是我家香香的東西,一定有人嫉妒我家香香,招了如此優秀的上門女婿,在這裏搗鬼?一定是嫉妒我家香香招了如此優秀的上門女婿,在這裏搗鬼?是誰,你站出來?”
衆人面面相覷,在人羣中尋找柳福海嘴裏的他。
聽到老丈人如此解釋,韓達君豁然開朗,立即調整情緒,道:“這是黑色幽默,黑色幽默。有人看我娶香香,就是心裏不舒服。嫉妒我們,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想噁心我們,我們就是不上他的當。這種人太可惡,太令人憎恨的。如果這個人在你們中間,就請你勇敢地站出來。只要給我和香香當場道歉,承認錯誤,看在今天大喜的日子上,我可以選擇原諒你。”
衆人面面相覷,在人羣中繼續尋找韓達君嘴裏的他。
最後,將目光停留在柳福海的二女婿陳明哲身上。
陳明哲一臉無辜地望着大家。
柳福海質問道:“明哲,我明明在紅漆禮盒中放的是自行車的鑰匙,怎麼你遞給我的禮盒裏面,卻裝着香香的內衣褲。啊,不,不知是誰的內衣褲。”
柳香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望着父親,糾正道:“這不是別人的內衣褲,是我的。上面的字也是我繡的,上面的血也是我的。”
“啊!”柳福海氣得嘴脣發抖,手指着女兒問:“這……這東西,是……誰……是誰……放進去的?”
柳福海話音剛落,只見一位俊美的青年,從屋裏走了出來。
青年身穿藍灰色中山裝,衣服筆挺,棱角分明。
頭髮烏黑油亮,鼻樑高挺,臉龐俊朗,身材挺拔,嘴脣纖薄,腳蹬一雙時下最爲流行的“火箭頭”牛皮鞋。
這樣的容貌,才配得上南山第一美女‘小貂蟬’啊!
多數人的心裏,響起這樣的聲音。
看到自己英俊帥氣的兒子,王壽山夫婦的臉上洋溢着別樣的激動與自豪。
真他麼給老子長臉!王壽山心裏暗暗叫好。
“王海!”衆人不由得驚叫一聲。
蕭尚仁心裏“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頓時涌上心頭。
柳福海氣急敗壞,再次大聲質問:“這是誰放的,誰放的,給我站出來?”
青年朗聲道:“我放的。”
青年目光炯炯,站在臺階上,面向院子裏的衆人義正嚴辭:“這的確是柳香香身上的內衣褲,是我從她身上扒拉下來的。至於那上面的血跡,是我倆相親相愛的見證。我將永遠將它珍藏。”
“你他麼放屁!”韓達君將手裏的內衣褲直接甩了出去,卻不料甩到了柳福海的臉上,
然後大喊一聲,將面前的桌子掀翻。
“你的挨千刀的,我跟你拼了。”說着,就要衝過去打王海。
“放肆!”蕭尚仁重重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對外甥說,“有我在,誰敢放肆!”
畢竟是鎮長,南山鎮最有權勢的人物。
所有人都不敢得罪蕭尚仁。
有人將韓達君拉向一邊,勸其先坐下。
韓達君看見舅舅生氣了,強忍着心中的怒火,將拳頭狠狠地砸向桌子,低頭不語。
蕭尚仁調整情緒,微微動容,道:“王海,我知道你們王柳兩家,關於你和香香的婚事,簽訂有‘指腹爲婚’的協議。不過,那都是過去封建迷信那一套。現在年輕人結婚,不僅講究門當戶對,兩人還要情投意合。”
“你年輕,易衝動,今天大鬧訂婚現場,我們做大人的也不跟你這個小年輕一般計較。你嫉妒,嫉妒香香要嫁給達君,我們做大人的也都能理解。看在今天是他們倆人大喜的日子,你當衆給大夥兒道個歉,說自己錯了,以後不這麼鬧騰了。我們這些大人,現在就原諒你,不會和你不計較。”
看王海目光冷峻,一言不發,蕭尚仁伸手叫道:“別站在那裏,過來,坐下來,和我們一起喫酒席。咱都當什麼事也沒發生?好不好?”
柳香香一聽這話,將目光投向王海,滿眼的期待。
王海冷哼一聲道:“我又沒做錯什麼事,爲什麼要求我道歉?恰恰相反,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道歉的應該是你們。”
“這?”蕭尚仁一臉無辜。
“至於我有沒有糟蹋侯寡婦,蕭鎮長應該最清楚?你不覺得應該先給我道個歉嗎?”
蕭尚仁搖搖頭,微笑着望着王海,他並不打算對王海所說的話進行辯解。
他覺得事實明擺在那裏。自己越辯解,反而給人越心虛的表現。
王海皺了皺眉,又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是誰買通了縣醫院的大夫,在我母親到醫院檢查的時候,謊稱她得了癌症。將我家的房子和宅基地騙到了手?又是誰,前幾天一把火,燒了我家的房子?”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韓達君火燒王家莊被抓一事,早都在整個南山鎮傳得沸沸揚揚。
柳福海將信將疑,今天,聽了王海的話,總算相信了傳言。
衆人議論紛紛。
韓達君的臉色越發難看。
有一老者站起來,道:“王海,即便你所說的有一定道理。但今天畢竟是達君和香香訂婚的大喜日子,你在這裏無理取鬧,實屬不應該呀!”
王海走上前,來到老者面前,目光一聚,死死盯着老者的眼睛道:“我和香香早已經是合法夫妻,你們韓家和柳家兩家大人,爲了自己後半生的所謂的幸福,硬逼着香香招上門女婿,逼着她嫁一個自己不愛的人。你們的所作所爲,算什麼?”
“啊!”韓達君猛一擡頭,手指着王海,冷哼道:“你他麼少放臭屁,少在這裏胡說八道。”
望着一臉懊惱的韓達君,王海添了添嘴脣,一副勝券在握的神情。
他將手伸進襯衣口袋,一臉自信地回頭望了望柳香香。
心想:是時候表演真正的技術了!
衆人將目光全部集中到王海伸向襯衫口袋的右手。
摔了,摔了,摔了……
王海掏出自己和柳香香在縣民政局領取的結婚證,將其舉過頭頂,像摔撲克牌那樣,緩緩地,重重地,將其摔到韓達君的面前。
“啪!”所有人都被驚嚇到了。
“那是什麼?”有人問。
“好像是結婚證。”有人答。
“誰和誰的結婚證?”又有人問。
“好像是王海和柳香香的。”又有人答。
韓家一個親戚拿起桌上的結婚證,仔細看了看,神情沉重地看完之後,又將他交給了旁邊的蕭尚仁。
看完之後,蕭尚仁的臉色愈發難看。
旋即,指着韓達君和他的父母道:“這結婚證是真的。人家王海和柳香香早已在民政局登了記,已經是合法夫妻了。你們還威逼利誘,搞出這樣的鬧劇,你們這是違法行爲?簡直是胡鬧!”
說完,將結婚證往桌子上一甩,氣呼呼地離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