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也許是五分鐘時間,王海感到背後的牀在輕微顫動,很快,就聽到背後傳來臺燈開啓的聲音。
“叮!”
位於卓瑪一側的檯燈,被扭亮,發出灰黃的燈光。
客房中,臥牀上,坐着一位穿鵝黃色貼身背心、白色三角褲的女人。燈光拉長了她的身影,又爲她雪白的身體塗抹上一層火色的光暈。
卓瑪盯着王海寬闊的後背,靜靜等待男人的迴應。麥色的臉頰一半被染成溫潤的橘色,一半被黑暗所覆蓋。
正如她此刻矛盾的內心,既想不顧一切地撲到眼前男人的懷裏,無羞無躁地與其翻來覆去,去除身體的燥熱,又無比希望男人能主動將其擁入懷中,如波斯貓般被愛撫被征服。
王海不算情場老手,但他從背後女人倔強的等待中,猜透了女人的心思。
他掀開被子,坐了起來,背對着身後的女人道:
“你先進去洗吧,我等會兒進來。”
“耶!”女人興奮地叫了一聲,王海感到身後的牀,猛地往下一陷,又快速彈了起來。
卓瑪從牀上跳起來,腦袋差點轉到頭頂的燈泡。
王海苦笑着盯着牆上的歡動的人影。
女人跳下牀的那一刻,將自己的貼身背心和三角內褲,甩到了王海身上。
背心掛在了耳朵上,褲頭扣在了腦門上。
王海聞到了衣服上的女人味,一把將其抓取下來,正要將其甩回去,卻不經意間,看到了不着寸縷的女人後背。
像被電流擊中似的,王海感到身體麻酥酥的,同時,一股熱血從腳底板直竄天靈蓋。
男人出現了短暫的眩暈,很快又冷靜下來。
卓瑪除了臉和脖子是那種健康的小麥色外,脖子以下竟然是白色的。
那種白如凝脂,潤如溫玉的皮膚,根本就不像巴族人的小麥色或者淡棕色。
難道她是漢人?
在沉思了一分鐘之後,就聽到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流水聲。
王海拿起枕邊的衛星電話,悄悄地撥通了一個熟人的電話。三言兩語之後,快速掛斷。
“快進來,我幫你搓搓後背,你身上好髒,好難聞。”浴室裏,傳來卓瑪急切的聲音。
“你是巴族人嗎?”王海隔着玻璃門問。
“廢話,當然是啊,你問這個幹嘛?”卓瑪有些不耐煩。
王海放緩語氣,一邊悄悄穿衣服,一邊道:“我聽說,你們那裏,有走婚的習俗。”
卓瑪肯定道:“沒錯。”
“能具體講一講嗎?”男人明顯在拖延時間。
“嗯呀,你先進來,洗完澡之後,我在牀上給你講。”卓瑪不知是計,依然催促。
“洗完澡後,人困馬乏,哪有心思聽這個。你先講,講完我再進去。”王海已經穿好了衣服,還隨手點燃了一根華子。
浴室裏的水依舊嘩嘩地流着,熱氣中蘊含着香皂的茉莉花香味。
“你進來,進來我給你講。”
“你講完,我再進來。”
“不進來就算了。我不稀罕你。”卓瑪生氣了,她冷冰冰地迴應王海一句。
“那我給你講,你們巴族人,是不是有走婚的習俗?”
“有怎樣,沒有,又怎樣?這你管得着嗎?”卓瑪聞言,關掉了淋浴器開關,又長又翹的睫毛,輕輕蹙起,語氣焦躁地迴應。
雙手抱着胸,耳朵不自覺地聆聽外面的動靜。
“怪不得你這麼沒羞沒躁!這是遺傳啊!”
“這是我們那裏的習俗。”卓瑪將玉臀一甩,轉過身,打算掀開浴室門,在手碰到浴室門的那一刻,又擔心自己再被王海數落,第二次拿起香皂,開始在身上摩擦。
“你們漢人,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們巴族人,可不是這樣的。”卓瑪對王海的話題產生了興趣,一把往身上擦香皂,一邊饒有興趣道。
“我們那裏沒有這樣的習俗。男大不娶,女大不嫁。男人和女人如果互相看上對方。晚上,這男人就到女人家裏來住一晚,第二天天亮必須返回自己家。白天女的不能去男的家,男的也不能待在女的家,而是在各自的母親家裏耕種勞作。”
“那生的孩子,到底算誰的?”王海繼續問。
“所生的孩子,可以由男方的家人撫養,也可以由女方的家人撫養。這個需要雙方友好協商……”卓瑪喋喋不休,講着家鄉人的婚俗。
在長達三五分鐘的時間裏,不見王海的迴應。
女人的第六感覺開始啓動。
她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妙,急忙將身上的香皂沫重新幹淨,裹上浴袍。
“王海,王海,你在嗎?別嚇我!”卓瑪的聲音裏帶着一絲哭腔。
“有我在,你很安全。”一個陌生的男人聲,傳來。
“誰,你是誰?”聽到陌生的男人聲,躲在浴室裏的光屁股女人,像受驚的貓一樣,渾身的毛瞬間炸了起來。
“陳剛,你的貼身保鏢,比王海那小子靠譜一百倍。放心,有我在,你一根毛都少不了。繼續洗你的澡,從現在開始,我會全天候寸步不離地守護你的。”
呼!
卓瑪緊張的神經,終於鬆弛了一些。
陳剛身材高大,五官俊朗,也是一等一的帥哥。如果沒有王海,陳剛將是卓瑪主動投懷送抱的不二選擇。
卓瑪不懂“既生瑜兒何生亮”的道理,但她將兩人作比較後,還是覺得王海更有魅力,至少和他在一起,自己更踏實,更有安全感。
要不怎麼說被人劫持後,將自己平安救回的不是陳剛,而是王海呢?
“王海呢?”隔着門,卓瑪一邊用毛巾擦拭溼頭髮,一邊問坐在椅子邊抽菸的陳剛。
“回家和老婆洗鴛鴦浴去了。”陳剛在卓瑪的傷口上撒鹽,這讓女人很不爽。
卓瑪氣得咬牙切齒,嘴裏嘀咕道:“死陳剛,你不會說話,就給老孃把臭嘴閉上。”
陳剛走到門跟前,再次打開門,看到王海已不見蹤影,回頭盯着浴室的門,想起王海臨走時交代的話,匿笑了一下。
“我絕對不會欺負她的,但她要是主動欺負我,王海你可不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