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早了,梁老師,伊寧,我得走了。”王海告辭道。
“都12點了。”梁慕青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挽留道:
“就在我家住一晚,明天一早再走吧,後天纔是正月十五元宵節。”
梁伊寧抓起王海放在沙發上的外套棉襖,低垂着眼眸,道:
“就是,這麼晚了,就別走了。老同學,好久不見,我還有話對你說呢?”
王海沉默了幾秒,道:“走,還是要走的。不過,難得見一面,有話你就說吧。”
“那你到我屋裏去。”梁伊寧毫不在乎父親在場,轉身朝自己閨房方向走去。
王海扭頭看梁慕青態度。
梁先生表情慈祥地點點頭,道:“去吧,她攢了一肚子話,要對你說。”
走進梁伊寧閨房,一股淡淡的甜香味道,撲面而來。
翠綠色窗簾,草綠色牀單,這女人對綠色情有獨鍾。
不會有綠油油的草帽子吧!王海心說完,眼睛掃視閨房。
果然,在掛衣架的頂端,看到一頂綠油油的草帽。
還真有!王海驚訝於自己的預判。
從掛衣架上收回目光,王海瞅了一眼火爐旁的晾衣繩,上面搭着女人內衣。
梁伊寧急忙上前取下火爐旁鐵架上的內衣褲。
將其匆匆收起來後,梁伊寧又看到自己換洗下來肉色連褲襪,沒來得及收納。
俏臉潮紅,拾起連褲襪,貝齒緊咬着下脣,含羞一笑,道:“沒想到你今晚會來,所以……所以,沒來得及收拾。”
“哦!”王海聳聳肩膀,禮貌性迴應一下,心說,你剛纔不是說,昨天都夢見我了。連我穿什麼衣服,都夢見了。怎麼,又變了呢?女人的心,海底的針。這前後矛盾,到底哪句話是真的啊?
王海坐在椅子上,面對着坐在牀邊的梁伊寧,柔聲問:
“老同學,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我?”梁伊寧擡起頭,黑葡萄似的眼睛裏,有淚花在閃爍。
“我失戀了。”
“你是說,和上次我見的那個男友,分手了。”
“嗯!”梁伊寧點點頭。
“天下的好男孩多的是,有機會我給你介紹一個。”王海安慰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梁伊寧站起來,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
王海也站了起來,伸手試圖安慰老同學,但一想到柳香香,猶豫了五秒,又將手縮了回去。
梁伊寧覺察到了王海細微的肢體動作,一個箭步,撲了過來。
旁邊就是取暖的火爐,王海要是不伸手去接,梁伊寧極有可能撲倒在火爐上。
王海沒有選擇,張開雙臂。
女人撲到王海懷裏,嚶嚶嚶地哭泣。
王海的手停在半空,不知將它搭在哪裏合適。
女人的淚水滴落在王海脖頸處,王海依舊保持着僵硬的狀態。
兩分鐘後,他將手輕輕搭在女人後背,安慰地拍了拍,低吟道: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我,我,嗚嗚嗚……嗚嗚嗚……我喜歡你!天天晚上,都會夢見你。”
“我不是個好人,不值得你這樣對我。”王海自謙道。
“你是個好人。新灃縣的老百姓提起你,都說你是條有情有義的漢子,連我爸都說,你是他見過的最有前途的男人。”
“我沒上過大學,還坐過牢,甚至和死了男人的侯寡婦,有着糾纏不清的關係。我的名聲糟糕透了。”王海喃喃道:
“我不值得你愛。”
“值得,值得!”梁伊寧極了,鬆開摟着王海的脖子,淚流滿面地盯着男人剛毅的臉龐,道:
“你說的這些,都是那些壞人心裏想的事情。你的所作所爲,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裏。侯玉茹恩將仇報,你卻不計前嫌,一直在極力挽救他。你是我心中的治癒之神,是我心中永遠的男神。”
王海輕嘆一聲,腹誹,我有那麼好嗎?
“王海,我愛你!自從你上次救了我之後,我就深深地愛上你了。”
“啊,我有些喘不過氣來了。”王海強行將兩人分開。
“對不起,伊寧,我們之間不可能在一起。我已經結婚了。柳香香是我的一生所愛。”
“可她是個鄉下姑娘,你們兩人之間,是沒有共同語言的。”
“沒錯,但,我也是個鄉下男孩。我們指腹爲婚,青梅竹馬。她是個好姑娘,我不想辜負她。”
“我不在乎。只要你願意,我對你以前的感情經歷都不在乎。包括你和侯玉茹之間的那些風流事情,我都不在乎。”
“我和侯玉茹之間,是正常交往。在她家也就吃了幾頓飯,炕上睡了幾次覺。我們之間,清白得就像頭頂的明月一樣。那些風言風語,都是沒事幹的長舌婦和長舌男,杜撰出來的說書故事而已。”
“咳咳,咳咳……”梁慕青在門口故意大聲咳嗽,道:
“時間不早了,王海他媳婦柳香香,估計在家也等着急了。”
知女莫如父。
王海推測,只要梁慕青耳朵還好使,大概能聽到女兒的哭泣,和王海的說話聲。
“對不起,伊寧,你是個好姑娘,應該找一個比我更好的男人嫁了。”
“我這輩子只愛你一人。”
“對不起,我心裏只有香香,目前還容不下其他女人。”
說完,王海抓起梁伊寧胳膊,將其從自己懷裏推開。
再次返回灃河鎮蕭家別墅,已是凌晨兩點。
睡夢中,柳香香耳廓微動,突然聽到有人拿鑰匙開啓臥室門,急忙從枕頭下摸出柳刃。
“香香,是我。”
聽到是自己男人回來了,女人緊張的心鬆弛下來。
穿上外套,女人下了牀。打開臥室門,看到王海在客廳的櫃子裏翻找東西。
“找什麼呢?”柳香香好奇問。
“我毛衣袖子上有根線頭鬆了,我想拿剪刀剪一下。”實際是,王海在櫃子裏翻找,被代燏藏在夾層裏的金手鐲。
“真是個傻瓜?誰把剪刀會放在衣櫃裏啊!”柳香香看到男人寬闊的後背,嗔怨一句。
王海摸到了金手鐲,將其快速綁在一根毛線上,塞在袖子裏。
柳香香一本正經地拿來剪刀,看到王海毛衣袖口的那根毛線,輕輕一剪,道:“好了,斷了。”
柳香香捏起剪斷的毛線,用嘴吹到地上,道:“快去洗個澡,睡覺。”
哦,失敗了。女人並未發現金手鐲。
王海又將線頭拉出來,道:“沒剪完……”
柳香香一副驚訝的表情,捏着線頭往外拽。
拽呀拽,拽呀拽,忽然就拽不動了。
似乎有東西卡在了袖口處。
柳香香感到疑惑,用力一拉,一隻圓滾滾、金燦燦、沉甸甸的金屬環被拽了出來。
柳香香提着線頭,盯着看了看。
突然,咧開嘴,一臉驚訝,很快,又笑了起來。
“金手鐲,你買的?”
“算是吧。”王海沒說實話。
“耶!”柳香香上身披着花布棉襖,下身也僅穿着三角褲衩,看到男人給自己帶回來一隻沉甸甸的金手鐲,興奮地跳了起來。
雙腿夾住男人的腰,雙臂摟着男人的脖子,將腦袋埋在懷裏。
王海大手託着女人光潔如絲大屁屁,沉浸在幸福喜悅之中。
“嗅,嗅,嗅……”柳香香鼻翼翕動,聞到了王海身上不同尋常的味道。
這味道,既不是本身帶的汗臭味,也不是自己身上化妝品的味道。
“你身上有股特殊的味道。”柳香香鬆開王海脖子,從他身上爬下來,一臉懵逼地盯着男人。
擡起袖子,聞了聞花棉襖的味道,她又將鼻子貼在王海的毛衣上,仔細聞了聞。
女人的味道,不是我的味道。柳香香腹誹。
女人皺起眉毛,盯着眼前的男人,突然,看到男人脖子上的紅脣印記。
在確定不是自己的紅脣印記後,女人一臉震驚,目光冷豔,繞着男人轉了一圈。
突然,手指着男人脖子上的紅脣印記問:
“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