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說這個了。總之,以後還是要想開一些。既然你未婚夫已經死了,一切也無法挽回,就不要過於悲傷了。這世上的優質男人,其實還是蠻多的。像你這麼好的條件,我相信,你會找一個更好的。”
“可我愧對他,是我害了他。”溫嘉瑤眼淚汪汪道。
“時間是治療一切傷痛最好的藥。”王海喃喃自語。
“嗯!”溫嘉瑤點點頭,問,“你半夜來我家,不是爲了開導我吧?”
“真是個聰明的姑娘。實不相瞞,我爲王正義而來。你若能說動你父親,讓他與我們一起將打入死牢的王正義救出來,也算是對他的報答。”
“他,他怎麼了?”溫嘉瑤瞪大澄澈的眼睛。
“大秦省治安廳廳長鬍翰雄,開設有賭場。當然,賭場裏除了賭博外,還做着皮條生意。有人爲此傾家蕩產,有人爲此妻離子散。這裏面還牽扯多起,人員失蹤和‘豬仔’買賣等案件。我說的‘豬仔’,你應該能聽明白是什麼意思?”
“我聽得懂。”
“可以說,胡翰雄是這些黑惡勢力最大的保護傘。他直接或者間接經營的這些場所,所掙的金錢,全部沾滿了淋淋的鮮血。”
“我曾聽父親說過此事,說他是在玩火自焚。”溫嘉瑤插嘴道。
“王正義爲民除害,不僅查封了賭場,搗毀了這些賣色場所。在這過程中,胡翰雄最喜歡,也是最能給他掙錢的,一個名叫沈月芬的情婦,自殺身亡。胡翰雄蒐集了大量的人證、物證,栽贓王正義,說,是他殺了那個女人,還在搜查這些場所時,和他手下的人,貪污了大量的非法資金。而將自己和這些場所有關的所有證據,都銷燬得乾乾淨淨。”
“現在,王正義被打入死牢,百口莫辯。我聽說,到了來年三月份,他將被……被處以極刑。”
“我救你,也是受他的指示。他曾告訴我說,如果有一天,他萬一犯了死罪,只有你,才能救他。”
“我,我有什麼能耐?”溫嘉瑤一臉懵逼,手指着自己慘白的臉頰。
“你是大秦省省主席溫龍九的女兒。你可以懇求父親幫忙,他不會不幫你的。”王海支招道。
“在喫喝玩樂方面,父親的確很寵我,但在一些大事和要事方面,他更願意聽那個狐狸精的意見。”
“你是說,我在醫院碰見的那個女人。他是你的後媽,我猜的對嗎?”
“不是,是狐狸精,是一個有着蛇蠍毒心的狐狸精。”
溫嘉瑤緊咬着貝齒,目光兇狠地盯着一邊,小胸脯一起一伏。
王海看出來了,那個豐滿妖嬈的貴婦,的確是溫嘉瑤的後媽,而且兩人的關係還非常緊張。清官難斷家務事。男人心說完畢,無奈地搖搖頭。
……
溫家別墅,二層浴室。
溫龍九和老婆呂美茹正坐在浴缸裏,洗鴛鴦浴。
突然,聽到有人砸門。
“咚,咚,咚……”
“爸,爸,開門,我有事找你。”溫嘉瑤用拳頭砸門。
自從我反對兩人在一起後,女兒從來都不正眼瞧我。溫龍九心說,自從我和美茹結婚後,也從來沒有踏入二樓半步。今晚,怎麼突然找我?
事出反常必有妖。
溫龍九擔心女兒安全,一把抓起浴袍,就要從浴缸裏起來。
溫龍九瞅了一眼渾身綿軟的水中女人,嘿嘿笑道:“你先泡着,等我回來。一會兒讓你擇日飛昇……”
“討厭,快點,我等你。”呂美茹身體一縮,將自己淹沒於水中,只露出半顆腦袋。
換好衣服,溫龍九開門,看到門外站着楚楚可憐的女兒,一股憐愛之情油然而生。
急忙扶着女兒的雙臂,道:“快進屋,快進屋,樓梯口有風,小心着涼了。”
“要着涼,早着涼了。”溫嘉瑤對自己的父親向來不客氣。
溫龍九看着面前的小棉襖,有些生氣又有些心疼。
心想:自從你母親去世後,你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極其叛逆,不好好學習,和社會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整天鬼混在一起,還在酒吧交往了一個留着長髮,放蕩不羈的流浪歌手。我想,處於青春期,長着戀愛鬧的小姑娘,只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分開,就會明白爲人父母的良苦用心。可我錯了。你還是那麼的叛逆,還是那麼的不聽話,不懂事。
看父親盯着自己,陷入沉思當中,溫嘉瑤推開父親的雙手,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道:“老頭,你想什麼呢?”
溫龍九尬笑道:“沒,沒想什麼?三年來,這是你第一次走進爸爸房間,爸爸在想,是什麼事情,讓你原諒了爸爸?”
“我沒有原諒你,從來都沒有。我爸因你而死,我未婚夫也是被你害死的。我怎麼可能原諒你呢?”
“你!”溫龍九手指着女兒,本想發飆,強忍着心中的怒火,原地踱步。一分鐘後,溫龍九心平氣和道:“你母親因病而死,這怎麼能怪我呢?”
“你如果不和那個臭女人整天鬼混在一起,她會抑鬱嗎,她會生病嗎,她會從醫院的五樓跳下去自尋短見嗎?”
“這,這,這隻能說她心胸過於狹窄,過於自以爲是。”溫龍九擺擺手道,“當然,你要說我有責任,我也的確有一些。作爲父親,作爲丈夫,我整天忙於工作,對你,包括對你母親的關心還是少了些。事已至此,我們還是要向前看,不要再糾結於往事,不要再深陷於過去的痛苦而無法自拔。”
“還有那個流浪歌手,是他意外墜落而亡,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即便有人將他推下城牆,也不是爲父指使他人所爲。”
“此話當真?”
“爸爸什麼時候騙過你。”
溫嘉瑤沉默了半分鐘,徐徐道:“咱們先不說這些,我今晚找你,是希望你能幫我個忙?”
“你說,只要爸爸能做到的,我一定幫。”
“幫我把王正義從死牢裏救出來。”溫嘉瑤道。
“王正義?這……這,除了這個忙外,其他都可以。”
“怎麼,你無能爲力?”
“不是我無能爲力。而是將他救出來,我擔心,擔心……”
“擔心什麼?”
“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難道你要和他人一起,痛打落水狗?”
“不,不,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希望,鷸蚌相爭,漁翁得一點小利。”
“可你不要忘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道理。”
父女正說着,突然,浴室方向,傳來女人尖利的叫聲:流氓啊,有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