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野的聲音響在頭頂,栩栩下意識擡起來,便立刻被沈星野捧住了臉。
“栩栩,你聽好了。”他的聲音低沉而清冽,字字句句間都是鄭重,“我在說,我好喜歡你,想跟你永遠在一起。我知道現在對你說這些還有些早,可我不想等了,爲了等你十八歲我已經壓抑太久了,我怕我再不說,哪天就輸給了別人。”
他一口氣把心裏話說了痛快,那些壓抑的情感再也控制不住,傾瀉而出:“我喜歡你的心情,你有感受到嗎?你呢,對我是什麼感情,能不能給我點回應?”
栩栩口乾舌燥,心中有什麼東西快要衝破心扉,那種複雜難耐的感覺這輩子還是頭一次體會到。
沈星野見她久久不回答,有些緊張,“你,不喜歡我?”
栩栩很想將臉埋下去,可是此刻正被沈星野捧着臉逼着自己與他對視。她只覺得臉被沈星野手裏的溫度熨得發燙,小聲說:“沒有。”
沈星野小心翼翼地問:“是沒有喜歡我,還是沒有不喜歡?”
栩栩紅着臉,聲音更低了,“沒有不喜歡……”
離得這麼近,她的呢喃聲被沈星野完全捕捉到,一瞬間,幸福感脹滿心裏,滿得快要溢出來。
沈星野捧着她臉的手,緩緩下移,攬過她的肩,輕而堅定的將她擁進懷裏。
栩栩臉埋在他胸前,沒有作出迴應的動作,雙手卻揪着衣角,害羞而緊張的任由他抱着。
良久,沈星野將她推開了些,認真地問她:“栩栩,我對你不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是男人對女人的感情,你明白嗎?”
栩栩抿了抿脣,輕輕點頭。
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她當然明白。
周文芳告訴了她一個答案,眼前的沈星野同樣告訴了她一個答案。
曾經被表白那麼多次,除了煩惱就是害怕。
她今天才知道,原來還有這麼幸福的被表白時刻。
她果然是喜歡星野哥哥的……
沈星野看她小雞啄米似的點了下頭,心裏的緊張又消去三分,但他更想聽到她親口說出自己的想法,“栩栩,那你呢,對我是對喬遇的那種喜歡,還是……”
“不是,在我心裏你和我哥不一樣……”
栩栩又把頭低下去,沈星野此時內心又酸又暖。
“你也喜歡我,栩栩,我不是一廂情願對嗎。”
栩栩還未來得及回答,又被沈星野按進懷中,然後便聽見他如釋重負的長舒了口氣。
沈星野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味道,像是松木香。栩栩靜靜貼在他胸前半晌,起初心如擂鼓,漸漸的,所有的忐忑、猜想、懷疑與期盼彷彿都找到了停泊的港灣,安定下來。
她慢慢伸手揪住了沈星野的衣服。
細小的一個動作,沈星野卻立刻察覺了。他眸中閃過絲滿足,把人摟得緊了兩分。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聲在寂靜的夜晚裏響起。
倆人都被驚了下,栩栩瞬間回到害羞狀態,低頭翻包,“應該是媽媽打電話催了。”
沈星野輕咳一聲,“確實晚了,告訴她我們馬上回去。”
沒想到這通電話是徐慧打來的,電話那頭也並不是一個人,而是204的所有女生。
栩栩頓時覺得內心被感動和幸福脹滿,兵荒馬亂的一天,連她自己都忘記了生日,204的室友們卻記得。
她握着手機,眸子微微溼潤,“謝謝你們,能和你們做朋友,是我的福氣,等我返校一定請你們喫大餐。”
等掛了電話,轉頭,沈星野拿着一個精緻的小盒子微笑看着她。
“都怪我只顧問你的心意,忘記把生日禮物給你了。栩栩,生日快樂,以後你的每個生日我都不會缺席。”
栩栩接過盒子,小心地打開,只見裏面躺着一隻玉雕的印章。
她翻到底部去看,無奈燈光昏暗根本看不清底下刻的什麼。沈星野替她把盒子重新蓋上,順勢握住她的手。
栩栩的手指緊張的顫了顫,沈星野便握得更牢了些,兩人的手指先只是交握,後來就變成了十指緊扣。
沈星野不捨得現在就帶栩栩回去,只想兩人就這麼靜靜待着。但時間確實已經很晚,再不回去,家裏人會擔心了。
沈星野來虞城,喬正國夫妻倆非常意外。
但因爲提前打了電話,嚴莉把喬遇的牀收拾了出來讓他住。
倆孩子還沒到家的時候夫妻倆就嘀咕過了。
“你說星野這次來虞城是怎麼回事啊,大老遠的,你說他是不是有啥意思?”
喬正國還在找以前放家裏的小太陽。這房子幾年沒住人空調開不了暖氣,這會兒屋子裏怪冷的。
聞言他停下動作,笑起來,“對咱閨女有意思唄,我老早就說過,這下你信了吧。”
嚴莉坐在沙發上想了會兒,有些擔心,“如果真是我們想的那樣,你說王萍他們知道嗎,小時候她拿栩栩當女兒養的,如果孩子們非要處對象,她能接受嗎?”
喬正國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句:“你先想想你能接受嗎?”
嚴莉愣了愣,卻是一笑,“你呢?”
“星野這孩子沒得挑,沈家家世也好,只要沈明磊他們也支持,我有啥不能接受的。”
正說着,門鈴就響了。嚴莉給喬正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喬正國便繼續去找小太陽。
栩栩一直被沈星野牽着手,手心裏微微發汗。站到家門前時,腦子才倏然清醒,趕在開門前抽回了手。
沈星野沒有勉強她,只是看着她紅紅的耳朵尖,喉嚨裏發出一陣低沉的輕笑,充滿愉悅的氣息。
門開了,嚴莉一雙眼睛狐疑的瞅了瞅低着腦袋的女兒,又去看沈星野。
沈星野面上半分異常都看不出,和嚴莉喬正國親近的打招呼。
這時已經很晚了,嚴莉趕在十二點前給栩栩煮了碗麪條,象徵性的過了個生日。
夫妻倆有些內疚,許諾等忙過這兩天再給她補回來。
栩栩一點也不在乎,她開開心心的吃完麪條,就鑽進了衛生間洗澡。
她不知道,就在她剛進去不久的功夫,沈星野就推開廚房的門,把對栩栩的心意向嚴莉喬正國坦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