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這個時間段，夜生活降臨，谷內弟子成了夜幕中的熟客。
有的吸收天地靈氣錘鍊精神力。
有的呼朋喚友對酒當歌。
今天比較特別，某個方向匯聚着大批身影。
經過半天發酵，挑戰之事傳得沸沸揚揚。
演武場此時裏三層外三層站滿喫瓜羣衆，翹首以待。
月光照耀下，慕新生跟隨水輕語漫步在泥土路上。
“靈術的力量不凡，爲什麼谷內不能弄得亮一些？”
“大部分幻獸更喜歡黑夜的氛圍，既然成爲夥伴總要爲它們着想。”
對於慕新生的問題，水輕語隨口應付着。
少女每一步走得看似輕鬆，實則控制好距離和力量，顯得頗爲緊張。
“挑戰有限制嗎？會不會死人？”
慕新生感覺好假，隨意幾句氣話鬧到互相鬥毆。
如果是無限制戰鬥，那弟子這方大虧。
“沒限制，御靈師的世界本來就殘酷，隨時面臨死亡。”
很快，兩人抵達演武場，水輕語在外圍止住了腳步。
各位同門發現他們到來，笑着打招呼，加油。
“不進演武場嗎？”
“比試在暗影界舉行，避免對谷內環境造成巨大破壞。”
說完，伸手指向邊上的一排房子。
“暗影界？哪？和房子有關？”聯想到白天牆上的閃光符文，慕新生狐疑，“別說那些符文能連通暗影界。”
“你猜對了。”水輕語打了一個響指，“我們百靈仙谷之所以稱得上一流勢力，和暗影界密不可分。”
“暗影界應該存在不少危險的幻獸，去那邊戰鬥會不會遭遇圍攻？”
“放心，谷主早和暗影界達成某些協議，劃定了一塊外圍區域作爲谷內弟子試煉地。”
聽到水輕語的解釋，慕新生安靜地等在一旁。
畢竟少女都用看土包子的眼神看他，也不好再多問。
一盞茶功夫，一道白色光柱從牆上射出，直接將兩人籠罩。
“別動，長老打開了傳送權限。”
慕新生剛想躲避，就被水輕語的小手一把捉住。
類似眩暈嘔吐的感覺席捲而來，眼前頓時一黑。
再睜開眼時，慕新生看到了一片昏暗的荒土地。
附近幾座大山聳立，直入天際。
怪石嶙峋，猶如猙獰的尖刺。
天空中懸掛着一隻眼睛，流血的眼睛，滴滴鮮血從上而下緩慢掉落。
鮮血附近不時劃過一道道黑影，彷彿在爭搶。
抽動小鼻子，一股反胃的血腥氣衝擊嗅覺，水輕語微微皺眉道：“這裏就是暗影界最邊緣區域，可以放手大戰。”
暗影界脫離了原有世界，造成任何破壞都無法映射到現實。
整塊區域籠罩着百靈仙谷佈置的陣法。
當生命跌入危險境地，陣法會自動做出識別將人傳送走，很大程度上保障了試煉弟子的安全。
不過，這也不是百分百安全，攻擊瞬間超過上限能讓陣法來不及反應。
若碰到這種情況，那死了便死了，百靈仙谷又不是保姆。
“跟我走。”
水輕語從儲物袋裏拿出火把點燃，火光照亮了四周。
哪怕三對一，也毫無勝算。
沒有回頭，水輕語安靜地向前走着，低聲應答道：“大概要靠你的烏鴉，我和紫鳶知根知底，配合再默契也沒戲。”
“我？短短几天，這烏鴉可不老實。”
聞言，慕新生一怔。
還以爲少女挑戰時候氣勢十足，應該有點東西。
結果……
“莫問長老在衆長老中或許不強。”說到這裏，水輕語頓了頓，“但對比我們內門弟子，戰力起碼超出兩個大階，目前僅僅知道他的幻獸和風相關。”
“呵呵，你倒是誠實。我還以爲你會說長老不過如此，我們三人聯手連長老也能征服之類的蠢話。”
“本小姐在你眼裏就這種形象？”
“不然呢？”慕新生攤攤雙手，“又或者喜歡拿冰晶砸人。啊喲！”
話音剛落，腦門捱了一擊，少女傳出歡快的笑聲。
半刻鐘後，兩人的視線中出現一座圓臺，直徑約百丈。
得到暗影界批准，百靈仙谷弟子在搜索中發現了這座圓臺。
原來的用途已不得而知，修葺一番後，正好充當比鬥場所。
“這場戰鬥你不能袖手旁觀。”環視了一圈，水輕語發現四下無人，“按照那烏鴉的特性，你負責偷襲。”
慕新生搖頭晃腦地提出抗議。
“最早你不是自信滿滿地讓我待在一邊嗎？”
“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你身爲追隨者，反對無效。除非你想變成冰雕。”
看着不懷好意的少女，慕新生嘆了一口氣，無奈道：“好吧，我悄悄瞄準偷襲。”
“算你聰明。”水輕語笑眯眯地點頭，“你的烏鴉能夠操控自如嗎？”
“大概不行。”
“附體也達不到？”
“也不是不行。”瞧着水輕語一臉的疑惑，慕新生聳聳肩，“我嘗試過，烏鴉的反抗意識很強，會浪費大半力量。”
這個解釋聽起來合情合理，強行收服沒幾天，如果能隨意操控那更有鬼。
“既然如此……”水輕語舒展身體，“野生封印幻獸不確定性太大，盡你最大的努力就好。現在能具現出形體嗎？”
“呃，我試試。”
慕新生摸摸額頭，凝神靜氣唸誦起咒語。
【第一紅鴉，遵從你我的契約，赦令附體。】
御靈之印發出淡淡的血光，幻獸空間如常，血鴉正被一股神祕力量強硬地往外拖拽。
奇怪，怎麼速度比之前慢這麼多。
難道暗影界增幅了幻獸本體？
不解歸不解，再次集中精神力加大操控。
【第一紅鴉，遵從你我的契約，赦令附體。】
連下兩道赦令，血光姍姍來遲，緩緩在肩頭凝聚出身影。
擦擦冷汗，慕新生無語地瞧着小烏鴉。
沒錯，確實小，半個拳頭不到。
這也就算了，關鍵還禿毛耷拉着腦袋，精神萎靡。
氣氛略顯尷尬……
揉揉眼睛，水輕語狐疑道：“你確定不是假貨？”
當初在荒山，血色烏鴉特兇猛，差點把兩人送上西天。
現在一看，普通小鳥一隻，營養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