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就在這兒安生地住着,以後這就是你的院子了,即便是仙門大比賽結束,你也可以繼續住下去!”
青冥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地想要拒絕,無親無故的,她對城主也沒有什麼恩惠,他這麼熱情,她有些承受不住啊!
“意叔叔,真的不用!我和師孃他們住在一起就行!”青冥推辭。
意歸笑盈盈地說道,“你給你師孃和師尊留點私人空間吧!”
青冥聞言有些尷尬,“那我去和幽之住!”
這時祁傲天從兩人身後走過來,“冥兒就住在這吧!若是真的覺得過意不去,你就去看看意言酌,他早年受過傷,身體一直不好,是你意叔叔的心病了!”
青冥這才點頭答應下來。
意歸聽祁傲天提起兒子的病,心裏難受,周邊沒了外人,自然而然的說起,“冥丫頭也不用太過於憂心。”
“言酌的身子脫了這麼些年,能想的辦法我都想了,原本見着你師孃,我還想着會有機會,但是你師尊說,那件寶貝僅此一件,而且用了就沒了!”
意歸地嘆了口氣,心中有些慼慼然,本來還覺得有希望,現在希望破滅來得也太快了些。
要不是這幾年被折磨得多了,他還真一時間接受不了。
青冥擡眼看了師尊一眼,看見他微微點頭,心中感動與師尊維護的心。
但是看他隱隱愧疚的眼神,也有些說不上的滋味。
其實辦法是有的,但是若是她在施展一次生機掠奪大陣,傷及自身不說,恐怕此後也沒有消停的日子了。
“意叔叔,你先彆着急,我略懂些醫術,您跟我說說意言酌的情況,也許還有些別的希望呢!”
即便是不能和師孃一樣,給他換個身體,但是稍微緩解下他現在的症狀也是可以的。
剛剛她用靈氣給順氣的時候,感覺到他的身體破敗的眼中,似乎是受過重傷。
不相熟,她也不好貿然的仔細探知人家的身體情況。
意歸有些驚訝,“你還會醫術?”
要知道修行者種的醫師和普通醫者可不一樣,光是煉丹,那就是一個能將人熬白了頭髮的技能,不是誰都能修習的!
青冥輕微的點頭,“一點點,但是我看的書比較多,知道的也比普通醫師知道得多一些!”
她哪裏會醫術,她連藥性都不分,但是正如她所說,她知道得多。
芯子裏是個活了億萬年的老妖怪了,總是知道些別人不知道的東西。
意歸也是被兒子身體搞得真的走投無路,死馬當作活馬醫,哪怕是隻有一絲機會,他也不會放過的!
“丫頭,不瞞你說,言酌之前受過一次傷,他...遇見了魔族!”
意歸似乎是很不願意說起這件事,畢竟是他心中很痛苦的回憶。
青冥也有些意外,他說的是魔族,這和魔變種不一樣。
正統的魔族住在幽冥深淵後面,因爲地域的原因,他們沒有辦法輕易地穿過幽冥深淵,即便是來了青玄大陸,他們也沒有辦法長期維持往身上的幽冥之力暴動。
意歸緩了緩神,“我找到言酌的時候,他就已經遍體鱗傷,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問他發生了什麼也不肯細說,之說是遇見了實力強大的魔族,他是拼死用了我給他的護身法寶才逃了一命!”
“但是從那以後,他的天賦靈力就徹底的被廢了!若光是如此也就罷了,我靈藥寶貝地吊着他的命,也能多活些時日。”
意歸說着,抹了把眼睛,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他的夫人是普通人,堪堪活了兩百年就撒手人寰。
留下他們寡爹孤兒,如今他的兒子也要步上他母親的腳步,徒留他在這時間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怎麼能不叫他傷心,難過呢!
“那他現在...”青冥不會安慰人,祁傲天更是指望不上。
她只得從儲物戒裏拿出來方帕子,遞給意歸城主。
自從流光戒與荒古祕境緊密地連結在一起她就很少拿它當成儲物戒來使用了。
而是從五長老那又順來一個儲物戒,裝她那些有的沒得東西。
意歸接過帕子,擦擦眼淚,沉痛地說道,“怕是隻有幾十年了!”
幾十年是普通人的一輩子,若是有些靈力慧根在,輔以寶物,靈藥,倒也是能慢慢活下去。
但是對於意歸這種生命長長久久,因爲實力上漲,壽命與日俱增的強者來說,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天數着命過日子,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滋味,不知道有多難捱。
偏他又是身負責任的城主,連拋下一切任性的資格都沒有。
青冥沒有辦法感同身受,但是她能從意歸城主的身上感受到他悲切的心情,與絕望。
就像是站在懸崖邊上,走投無路的人,單反意言酌有點什麼情況,那隻無形的手,就會將他推下那萬丈深淵。
“明日,我去看看他!幫意叔叔你想想辦法!”
青冥語氣輕鬆,但是心裏卻猶如壓了一塊大石頭,不上不下,只有明天看過了意言酌的身體情況,她才能給這位父親一個準確的答覆。
意歸沉浸在悲傷中不能自拔,祁傲天將他拖走,還給青冥一個安靜的空間。
她獨自一人坐在院子裏的涼亭裏,看着亭子下的湖水裏,金紅雙色的鯉魚穿梭在幽綠的荷葉下。
皓白的手掌心裏託着一碗茶,有一口沒一口地喝着。
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還像是白日裏喫的東西太油膩了,心口說不上來的不舒服,人也不困,睡不着覺。
湖水裏倒映着天上銀勾般的月亮,然後月亮慢慢變成了熙魘那張好看到慘絕人寰的臉。
“青冥,你在想什麼?”他說!
魚兒躍起,水溫盪漾,水面上的人臉變成了扭曲的鸞幽,猙獰地看着她。
“晦氣!”青冥氣地將茶碗扔出去,一下子砸在那張臉上,水下的魚兒一鬨而散。
她這是怎麼了,最近怎麼總是想起那個不要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