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清朗中帶着沉靜,不知覺的就將人們從魔族退兵的喜悅中帶了出來。
“此前,我滄瀾閣不遺餘力地幫助各位家中子輩修煉,提升實力,就是爲了讓他們能在人魔戰場上,成爲一股力量,他們不能主宰戰局,但是他們的存在,就是下一次人魔大戰的希望。”
青冥掃視一圈,看着神色各異的各世家代表們,老祖們。
“玉不琢,不成器,若是想要人族真正的強大起來,免於戰爭,讓魔族不敢來犯,就要使出全部的力量,將他們打怕,打得他們只敢龜縮在一隅之地,不敢再犯。”
此話一出,底下聲音譁然,有人反駁道,“創世神,您說得輕巧,那些孩子什麼實力,若是有您這番實力,我們也不用藏着掖着將他們保護起來。”
這人是個膽大的,一身魁梧腱子肉在燈火的照映下,閃爍着金色的光芒。
他的目光很正直,是世家中能排上名號的,姓鐵,據說,當年他們的祖宗就是一個打鐵匠,生了個天生神力的兒子,那小子被某位但是不可言說之人看中,將其收爲入門弟子。
修行百年出山後,竟然回了老家,已然當起了鐵匠,但是他的打的兵器,被所有的武將趨之若鶩,當時最有名的武將世家小姐看上了他,成其好事。
兩夫妻在孃家的幫助下,也成了站在頂峯的世家。
此人便是他們的後代,鐵草生。
意言酌密語傳聲,將這人身份和世家由來簡短地給青冥介紹了一下。
“他爲人正直,沒有修行者的彎彎繞繞,他家一脈單傳,人數很少,家中族人多是武者投奔,修體者,講究意氣。”
“曾派了兩位實力不俗的長老前來支援滄瀾閣,已經戰死,現葬於冰室。”
青冥神色一凜,對其家族的印象改觀了些。
她行至高臺下,意言酌緊隨其後。
青冥走到鐵草生身邊,“閣下可願意隨我出去瞧瞧?”
鐵草生不知道青冥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但是見她說話如此溫和,心中那些怨念也消散了些。
點頭,“自然你說了算!”算是沒有駁青冥的面子。
三人前後離開大殿,留下的人面面相窺,也都跟了上去。
青冥帶鐵草生去了藥峯批出來的那片空地上,沒有走近,沒有打擾那些正在休息養神的年輕子弟。
“他們,就是你們口中所說的孩子,這場人魔大戰最膠着的戰場上,不畏生死的主力。”
一眼望去,整片的白色,他們露出的衣袍下襬上繡着水藍色的宗門紋路,有些是外門的,有些是內門的。
沒有一個弟子卸下身上的盔甲,盤坐在地上,閉目凝神。
手邊放着自己趁手的兵器,只要嚎叫吹響,隨時都能踏上戰場。
更多的是青冥從未見過的面孔,那些是曾經布衣在外遊歷的滄瀾閣弟子。
“他們每一個人都繼承了導師的教導,也是長老們珍愛憐惜的孩子,但是他們從來滄瀾閣的第一天,就被教導心懷天下,接受了無數修煉資源的饋贈,擁有了常人所不能及的能力,就要肩負起應有的責任。”
“滄瀾閣弟子,從來不是溫室裏長大的花朵,每一個人的修行之路,都是在逆天而爲,與命運抗爭。”
青冥和緩的聲音沒有一絲的起伏,像是在講述一個修士的普通的一生。
只是話語裏透露出來的信息,卻是翻天覆地的不一樣。
配上她的話語,再去看那些帶着傷痛,吊着胳膊的滄瀾閣弟子們,這羣強者再想到自己家裏的族人,莫名地慚愧。
“你們滄瀾閣的長老呢?難不成就龜縮在後面,讓這羣小孩子去送死?”
鐵草生有些氣憤,但是瞧着那些小傢伙們,真心不忍心打斷他們休息,小聲地說着話,只是咬牙的聲音十分明顯。
青冥沉默了一下,意言酌剛要解釋,她便擡手按住他。
“各位跟我來!”
她素色的裙襬飛揚一路行走,路上的花花草草都伸出枝丫去勾她的裙襬,像是活了過來一樣。
有眼尖的人看見這一幕,又將目光轉向意言酌的腳下,他腳下的花草卻很正常。
那人猛然捂住嘴,震驚得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像是到了他們的這個程度,對萬物的感知都很敏銳,特別是氣息。
之前因爲青冥本身的氣場讓人無法忽視,所以下意識的就忽略了她現如今靈力的波動問題。
和意言酌那靈力充沛,看起來就很強大,不敢直視的威壓不同的是,青冥此時的狀態若是走在普通人裏,不認識的人,根本猜不到這是一個真神境的神祇。
難道她對自身的掌控已經高到如此境地了?
能夠收放自如?那她如今是什麼境界了,是比真神還要高嗎。
他很想探知一下,只是那種境界卻讓他產生了莫名的害怕,心裏有一個聲音在告誡他,不要妄圖去企及自己永遠到達不了的位置。
而他體內的靈根也因爲情緒的劇烈波動,而開始動搖。
嚇得他趕緊收斂了心神,穩住氣息,要是因爲這件事情,害得他等階倒退,在人魔大戰情況未明之前,那就相當於自殺。
這一會的功夫青冥就已經帶着衆人來到了冰室門前,她沒有進去,守在冰室門口的兩個弟子同樣是很年輕的面孔,他們的實力很弱,纔出竅期。
第一次見到如此多的強者,即便是心性再堅定,也不由自主地軟了腿腳,顫顫巍巍地喊了一聲,“小...小師妹!”
這個稱呼是滄瀾閣所有弟子對青冥的愛稱,即便是她已經爲神。
青冥擡手,虛虛扶住他們,兩人驟然覺得身上一輕,就聽見青冥說道,“諸位還是收一收神通吧,別嚇着了我滄瀾閣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