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尹風清這個失態的樣子,一下子心就荒了,祁傲天的念頭可都在她那小徒弟的身上呢,要是青冥出點什麼事情,他真的不知道這個老傢伙還能不能支撐的下去。
祁傲天手掌撐在門板上,尚未好全的傷口,因爲過於用力而崩裂。
“你再說一遍,你小師妹去哪了?”
他眼珠子瞪得溜圓,配上那張滿是傷痕的臉,顯得異常的猙獰恐怖,就像是話本子裏,嚇唬小孩的夜叉。
因爲腳步太急,差點絆倒在門檻上。
尹風清趕緊扶住他,急忙說道,“小師妹去了幽冥界找魔尊算賬。”
聽聞青冥沒事,兩個老人都是鬆了一口氣,但是就只有那麼一瞬間,兩人似乎意識到不對勁,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
“等等...”
“你說她去了哪?”
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聲音之大,震耳欲聾。
尹風清在外人面前那些淡然自若,在祁傲天面前蕩然無存。
“幽冥界!”
他回答的聲音有點弱,還有些忐忑,師尊反應過來一定是會揍他的。
不出意外,祁傲天擡起就是一腳,“滄瀾閣交給你,就是讓你護着師弟師妹的,你怎麼能讓她去幽冥界呢?大戰剛剛結束,她之前傷成那樣,如今還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傷,自己偷偷扛着,你作爲師兄,非但不勸着,還上我這來哭訴,你還有臉來...”
尹風清被踹到了地上,面上有些委屈,但是更多的是自責。
師尊這不分青紅皁白的一頓罵,也讓他腦子頓時清明瞭許多,最開始,青冥離開的時候,他就應該找人寸步不離的跟着她,哪怕她發脾氣,生氣,也要將她攔住了。
意歸忙問他,“言酌就沒勸勸?”
他兒子那般理智清明的人,怎麼這個時候就沒聲了呢!
尹風清真是一言難盡,“他...追着青冥一起去了!”
“沒說勸回來?一起去了!!!”意歸復刻了祁傲天同樣震驚的神色,吼道。
尹風清爬起來,站在一邊距離祁傲天暫時踹不到的地方,點點頭。
“誒呦,這缺心眼的孩子,腦子被灌了漿糊不成?這不是胡鬧嗎?”
他原地轉着圈圈,兩隻手不聽的在一起敲擊着,“這兩個小崽子,仗着自己實力強大,真是什麼都敢幹啊!”
“不行,我去給他們倆追回來!”
意歸說完,就往外走,腳丫子剛踏出大門口,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氣息不穩的輕咳,“回來...咳咳...”
祁傲天在尹風清的攙扶下,慢慢走到廊下的欄杆旁坐下。
“就你那點實力,追都追不上!”
意歸回頭,“那也不能就這麼等着啊!”
祁傲天靠在身後的欄杆上,擡頭,看向尹風清“風清,你去找冥兒的那幾只幻獸,穿黑衣服的那個少年,將這件事情告訴他,拜託他去!”
那少年的實力應該是冥兒所有幻獸裏面實力最強的,金龍之前一直待在滄瀾閣,他接觸的最多,曾經聽她說過,有他在青冥的安危不用他們擔心。
尹風清告別兩位長輩,去獨微峯去尋找師尊口中說的那個黑衣少年。
可是他剛到獨微峯就愣住了。
獨微峯的山門口有一處好大的法陣,裏面關着青冥所有的幻獸,一個個神色蔫蔫的蹲在裏面,那個穿着水藍色裙子的女娃娃,圍着幾人直轉,急的淚眼汪汪。
“怎麼了?你們怎麼都被關在裏面了!”
尹風清的問話,沒有人回答。
也不是沒人回答,而是陣法裏的聲音他根本聽不見,只能看見他們的動作,卻聽不見聲音。
看了好半天,他才從那七嘴八舌的口型中分辨出來一點有用的信息。
原來是青冥將他們關在這裏的,法陣的力量最多困住他們三天,他們從裏面打不開,外面的人,除非實力高於青冥,否則也是無用。
三天不長,但是誰知道這三天青冥會幹出什麼樣的壯舉。
球球的那張白皙的臉頰已經黑成了鍋底,若是尹風清沒有看錯,他應該是把青冥從青玄大陸罵到了神翼界,這會兒應該已經到了蘭地。
作爲一個獸寵,他真是...有點大逆不道了。
就在這時,整個滄瀾閣的上空迴盪着“轟隆”一聲,尹風清擡頭看去,天空中出現一道薄膜一樣的屏障,將整個滄瀾閣扣在裏面,上面蕩起七彩的光芒。
而造成這麼大響動的人就是已經離開的意言酌,他手上的靈力跟不要錢似的跟那屏障鬥法。
不依不饒。
尹風清都看楞了,這是怎麼回事!
此時滄瀾閣已經休息的人,都因爲這聲響動走出來,紛紛看向天空。
“誒.....”
熟悉的聲音響起,“就知道你不會放棄...”
這聲音..這聲音是青冥的!
意言酌此時氣的要死,聽見這聲音更生氣,“青冥,你放我出去,你以爲將整個滄瀾閣鎖住,我就沒有辦法了嗎?你不能這麼自私...”
任由意言酌怎麼氣吼吼的喊,青冥部下的結界都沒有打開的意思。
天空中只悠悠的傳來一聲,“七日爲限,結界會自行消去!”
簡單明瞭的一句話交代了結果,很有青冥的作風,然後結界依然在,意言酌沒能離開,天空中也不再有聲音傳來。
尹風清目瞪口呆的瞧着意言酌在天上發脾氣,然後眼睛一眨的功夫人沒影了,再一眨就出現在了他眼前。
就看見那風光霽月城主之子,氣急敗壞的一腳踹在困鎖幻獸的法陣上,“你們主子這是什麼毛病...啊——”
好傢伙,人魔大戰,被魔將差點弄死在戰場上都沒發火的人,這時候氣的毛都炸起來了。
陣法裏一身黑衣的球球白了他一眼,要是一腳能將這個東西踢爆,他早踢了好嗎。
另一邊紅色羽裳的少年,揉着自己的腳丫子,惡狠狠的盯着面前的陣法。
又是恨自己在青冥看書的時候,偷懶睡覺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