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生百無聊賴地喫着桌子上沒什麼滋味的飯菜,嘆了一口氣。“誒,人家都有人給做飯...還那麼熱情纏綿...誒...”
蘭熙收拾牀鋪的手掌一頓,喉嚨滾動了一下,過了半晌,才說道,“我可以學!”
這四個字的聲音很小,要不是兩人在一間屋子,厲生的耳力又好,怕是聽不見的。
她放下手裏的筷子,兩三步竄到牀榻處,身子一扭就轉進了他的懷裏,手指勾着他淡藍色的腰封,“那你主動一次我看看。”
只見蘭熙從脖頸處開始爆紅,眨眼間就蔓延到了臉上,兩人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了,再過分的事情都幹得差不多了。
可是,每次,他都還是會害羞成這個樣子。
厲生是又好笑,又喜歡的緊。
“蘭熙....你怎麼能這麼可愛呢!”
蘭熙眉頭上的青筋跳動一下,“男子,怎可形容可愛。”
一板正經,像是個老學究。
前兩天白景希對她說,他計算了一下,蘭熙對他們說話的次數,和字數,屈指可數。
一整個月,總共說了五句話,加在一起不過十個字。
當時白景希的神態可以稱之爲咬牙切齒。
唧唧鬧鬧的問着,蘭熙背地裏也是如此嗎?
厲生當時沒有回答他,因爲她知道,蘭熙背地裏不是這樣的。
別看他現在好像是油鹽不進的,情到濃時,失了神智,他也會抱着她,纏纏綿綿,沒完沒了地說着讓人羞臊的情話。
無論是多磨情色的,他都能說得出來。
厲生鬆開手指,沒有解開他的腰封,手掌往牀榻上一撐,“那你主動吧!”
她閉上那雙比男子還要桀驁的眼眸,在愛人身下,盡情地釋放着自己的柔軟。
熱情的吻覆蓋下來,蘭熙當真像他說的那般,學着之前厲生熱情的樣子,分毫不差地返還回去。
這一夜過得極爲的漫長。
厲生睜眼醒來,已經日上三竿了,她揉着酸脹的腰,直起身子。
有些後悔昨天讓蘭熙主動了。
這...這傢伙簡直不是人,可見他之前其實都在忍耐,昨晚的放肆,她險些招架不住。
這要是昏過去了,可丟死人了。
“醒了?”蘭熙衣冠楚楚,單手端着托盤走進來。
即便托盤上的食物被盤子扣着,厲生還是聞到了好聞的香味。
“熙魘起來做飯,我跟着學了一點,你嚐嚐看,合不合口味,若是不好喫,我再改。”
難得蘭熙說了一長串的話,眉眼柔和,眼裏的愛意與寵溺將牀榻上的厲生完完整整地包裹住。
數不清楚厲生現在是什麼感覺,她不過就是一句玩笑話,他竟然真的當了真,還真的去做了。
得夫如此,此生無憾。
起身穿衣,喫飯,蘭熙的手藝很好,看樣子用了不好心的。
畢竟他們之前出去歷練,她饞嘴,想喫個烤魚,他都能烤糊的那種。
清粥小菜,精美點心,手藝簡直是突飛猛進。
要不是她之前喫過蘭熙做的東西,幾乎要覺得他生來就會下廚一樣。
“這真是你做的,熙魘沒插手?”
雖然懷疑,但她還是問了。
蘭熙搖頭,“沒有。”
他稍稍猶豫了一下,“熙魘身上的東西解除了,沒有了後顧之憂,不日,要會荒古,你意下如何?”
剛剛做飯的時候,熙魘透露出這個意思,想要問問他們這些青冥的師兄們。
他自然是沒有意見的,厲生在哪他就在哪。
厲生一抹嘴巴,“當真?我們能回去了?”
說起來,他們來的時間其實不長,但是經歷的事情,卻很多。
幾次生死之境,真的有些疲倦了。
“是小師妹的意思。”
蘭熙心中有些奇怪,畢竟之前那個人還沒有解決,現在就要離開,是不是有些倉促了。
熙魘卻說,這裏的事情本就和他們無關,不想管,只想儘快離開。
厲生沒想太多,她只要想着能回去,能見到師尊師孃,就心裏高興得不得了。
“這件事情都知道嗎?還是說我們悄悄離開?”
她聲音不敢太大,像是怕嚇怕了這好不容易得來的美夢。
蘭熙拉起她的手,放在掌心裏,安撫似的地輕揉兩下,“熙魘說可以說,無妨,就算是要離開,也要光明正大,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厲生一高興,直接從了出去,高聲呼喊着,“大師兄,大師兄,我們可以回家了。”
聲音之嘹亮,讓那些晨起無事練劍,安心打坐的人都震驚地坐了起來。
厲生的院子,和青冥的主院就隔着一道牆。
聽得清清楚楚,嚇得她勺子都掉在了地上。
熙魘給她換了個乾淨的勺子,端碗送到嘴邊,吹涼了,才一口一口餵給她。
“師姐是咱麼了?一大草的發啥嗎瘋?”
青冥的嘴裏含着一口粥,說得含糊。
熙魘聽了想笑,擡手擦掉她嘴邊的點心渣滓,“我跟蘭熙說我們的決定,估計剛剛跟厲生說了,這會兒正興奮着呢。”
青冥盤起的雙腿動了一下,手指揪着蓋在腿上的被子。
熙魘放下粥碗,雙手執起她白嫩的手,攏在手心裏,“別想太多,我們早晚都是要回去的。”
青冥深吸一口氣,點頭,“我知道。”
兩人視線交錯,交付彼此的信任。
尹風清其實昨天夜裏就回來了,包括福寶。
可以說,現在基本上,青冥身邊的那些人都住在青君府。
包括白尋,和他的姑姑。
那個海族女子到底是原諒了忘汾,暫住在青君府邸。
可以說,現在是青君府府邸最熱鬧的時候。
就連尹風清的父親都住在這裏,賴着說什麼都不走。
厲生剛剛那一嗓子吼得震天響,兩夥人都聽得真真楚楚。
忘汾背脊僵住,他們要走了,他若是留下來,便再也沒有回去的機會了。
那...
畢竟是自己曾經的家啊,有家不能回的感覺,讓他心底到底是生了漣漪。
身後一雙柔軟的手伸過來,環住了他的腰,“我跟你一起回去。”
忘汾忽然老淚縱橫,緊緊握住了腰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