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裏,桌子上擺放的各色包裹,皆是榮昌剛剛送來的。
吩咐丫頭們將東西放好,榮昌來到端木暄近前,對正在喝藥的她先恭了恭身,而後拱手笑道:“啓稟王妃,這些東西都是王爺吩咐奴才送來的”
視線掃過桌上大大小小的包裹,端木暄將最後一口苦澀難嚥的湯藥喝下,而後苦笑着輕點了點頭。
一個人若是心如止水,連言語都覺會覺得乏味而不想多言。
“那奴才告退”
臉上始終堆着笑,榮昌帶着自己領來的丫頭們極爲守禮的退出前廳。
“王妃,這些東西怎麼處置”
將榮昌送來的東西一一清點過,迎霜詢問着端木暄的意思。
“院子裏一共就這麼幾個人,你和翠竹看着分配吧”
被脣間的苦澀惹得眉頭緊蹙,端木暄端起桌上早已備好的清水潤喉,從始至終看都沒看那些東西。
方纔還在這裏發狠說要將翠竹賞給乞丐,這會兒又送來這麼多好東西,軒轅煦明擺着是打人一巴掌,回頭再給個甜棗喫
只是,不管他是作戲與否,她都不稀罕
用過午膳後,翠竹便送端木暄回房歇着。
梳妝檯前,龍銜鳳珠的玉佩仍舊靜放其上,此刻,在它的邊上,還多了一綹屬於端木暄的青絲。
因端木暄出去的時候,是簡單梳理過頭髻的,早前翠竹並未發現異常,這會兒見了梳妝檯上的東西,只見她眉頭一皺,三兩步上前將那綹青絲拾起:“王妃,這是”
擡眸,見端木暄新梳的髮髻,心中明瞭,翠竹眼中頓時淚光閃爍。
她可以想像,在端木暄斷髮時,心中是多麼悲慼的。
“有什麼好哭的”
淡淡的瞥着翠竹,端木暄上前接過她手裏的青絲,將之同玉佩一起放回小屜裏。
咂了咂嘴,翠竹剛想說些什麼,卻見端木暄回過頭來問道:“出宮時我記得帶了太后御賜的金針,你這會兒去取來,我好自行鍼灸”
“是,奴婢這就去取”
將嘴邊的話悉數嚥進肚子裏,翠竹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不多時,翠竹取了針盒來。
坐在桌前,待翠竹將針盒打開,伸手取出金針,端木暄熟稔的在自己的手腕xue位行上一針。
輕捻鍼身,她輕嘆道:“如今我倒開始懷念起在宮裏的日子了。”
在她初進宮時,本是不懂鍼灸的,但太后年老體衰,少不了腰痠背疼的,因此她便去學了。過去幾年在宮中時她沒少用鍼灸的法子爲太后通筋活絡,而這盒金針便是太后賞賜的。
擡眼看着端木暄,翠竹心疼道:“若王妃想回宮,這一兩日裏,等着王妃身子好些,可進宮去看看太后。”
她想回宮麼
“宮裏,府裏,其實都是一樣的。”
此刻,她才知道,天下之大,她卻無處可去
心裏泛着濃濃的苦澀,臉上卻扔掛着淺淺的微笑,低下頭來,端木暄將金針取下收好。
伺候端木暄躺下之後,翠竹便出了端木暄的寢室,一動不動的在門前又站了許久,她深吸口氣,終是下定決心要出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