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端木暄,她瞭解的一直不是很多。
與她的交談,更是寥寥無幾。
但,她陷害軒轅煦的苦衷,早已告知端木暄。
“你覺得,我是在嘲笑你麼”不疾不徐的反問一句,端木暄輕鬆眉梢:“如今,天下大勢已定,我只是覺得,有些事情既是做了,無論你想說什麼,也不會有所改變”
端木暄知道。
今日,即便軒轅煦見了納蘭煙兒,即便納蘭煙兒如何巧舌如簧,說到底與他下毒的人是她,說他要欲行不軌的,也是她
“端木暄”不知是冷的,還是其他因由,寒風之中,納蘭煙兒的身子,止不住的哆嗦了下:“你可有將我陷害他的苦衷告知於他”
她此話甫一問出口,便見端木暄眉頭一皺
僅是這一皺之中,她便已然知道答案
直到這一刻,端木暄才恍然
那日,在恩澤殿中,納蘭煙兒之所以與她說那麼多,根本,不是因爲找不到人傾訴,而是想要日後爲自己留條後路
爲取悅軒轅颺,她陷害軒轅煦是真。
但,萬一軒轅煦不死呢
是以,她想要藉着端木暄的口,讓他知道她的苦衷
念及此,端木暄看着納蘭煙兒的眼神,瞬間變得有些厭惡
“枉王爺過去對你一往情深,寧可抗旨,也要娶你爲妻”冷冷一笑,她不屑的睨着納蘭煙兒:“人都說,蛇蠍美人,齊王妃,當如是”
“有的時候,事情不能只看表象,你以爲王爺對我是一往情深麼又豈知我過去情深幾許”納蘭煙兒秀眉一斂,冷冷的,怒目看她:“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你還不知在哪裏,我們的事情,你沒有資格插嘴”
納蘭煙兒說話的聲音,很冷,很冷。
仿若眼下的天氣。
讓端木暄從頭冷到腳
納蘭煙兒和軒轅煦在一起的時候,她早已成爲孤兒,隨着姬無憂,長途跋涉,一路進京,一起進宮,爲的,便是要尋他
可他,正和她在一起。
耳鬢廝磨,親親我我
念及此,端木暄冷冷一哼,竟是仰頭癲笑起來。
“王妃”
語帶關切,迎霜扶着她的手,稍稍用力。
微風,夾雜着雪花,紛落而下。
臉上,雪花消融,冰冰的,涼涼的,讓端木暄心生淒涼
“資格”
蹙眉,凝睇着納蘭煙兒絕美的面容,端木暄涼諷一笑,霍然將身前厚重的披風一掀:“這,就是我的資格”
納蘭煙兒的臉,微僵了下
冬衣,本就厚重。
方纔,端木暄的披風,一直攏在身前。
以至於,她根本,就不曾發現,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即將身爲人母
呼吸,漸漸變得沉重,她的內心深處,彷彿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只見她不住的搖着頭,並口中低喃:“這怎麼可能這不可能不可能”
“世上之事,有什麼事情不可能的王爺妃嬪不只一兩個,日後子嗣自是不會少的”看着納蘭煙兒神情激動,不停搖頭的樣子,迎霜心下一凜,往前兩步,稍稍擋在端木暄身前。“人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如今看來,此話不假不過我若是齊王妃,此刻不會在這裏,而是守在齊王身邊,與他榮辱以共”
“你算什麼東西膽敢教訓我”終是稍顯冷靜,納蘭煙兒輕蔑的瞥着迎霜:“在這裏,還輪不到你來撒野”
語落,她擡手便向着迎霜甩去。
但只是瞬間,她便驚覺手腕一疼。
嬌呼一聲,美麗容顏稍顯扭曲,她擡眼望去,只見迎霜一連冰冷的攫住她的手腕。
“迎霜,放手”
眉心輕顰,端木暄呵斥出聲。
她不是不知迎霜在心裏替軒轅颺不平,但是,納蘭煙兒再怎麼說,也曾是一國之母,且現下的身份,還是齊王妃。
俗話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此刻,就算納蘭煙兒已然失勢,納蘭家族猶在。
她對納蘭煙兒態度不好沒關係,畢竟她的身份擺在那裏,但迎霜則不然
若此事有人追究起來,只怕又會生起一些無謂的爭端
冷哼一聲,迎霜甩開納蘭煙兒的手,轉身立於端木暄身側。
納蘭煙兒,從來都是嬌生慣養。
進宮之後,更是母儀天下。
何曾受過如此欺辱
眸中陰霾之色閃過,,她緊咬脣畔,冷訕訕的看着端木暄:“端木暄,你說,如若此刻我在此受傷,別人會怎麼看王爺會怎麼看”
聞言,端木暄一驚
“我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這個無鹽王妃,容不下本宮的美貌”
脣角,似笑非笑的冷冷勾起。
不待她反應過來,納蘭煙兒已如那日在鳳儀殿時一般,自頭上拔下碧玉簪,然後快速向着自己的傾城姝顏劃去
“不要”
“王妃”
與迎霜同時驚呼一聲,端木暄眼明手快的抓住納蘭煙兒握着簪子的手。
見勢,納蘭煙兒奮力相奪
只見她用力一推,端木暄腳下一滑,只來得及驚呼一聲,便整個人向後仰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