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會再讓她離開他的身邊。
“一言爲定”
抿脣而笑,端木暄輕皺瓊鼻。
“自是君無戲言”語落,他俯下身來,讓自己的脣瓣,輕輕的,柔柔的,吻落在端木暄的櫻脣之上。
今次,他的吻,不同以往的掠奪,不帶絲毫強迫,沒有摻雜任何多餘的情緒。
絢麗的雙頰,染成酡紅。
脣,在他的輕吮下,略顯澀然。
端木暄脣角,微微輕翹。
凝着咫尺之間,他濃密彎翹的睫毛,她的眸底,幻化處別樣的色彩。
這抹色彩,漸漸的,由紅變藍,直至淺藍。
幾年以來,唯有此刻,她第一次想要放縱自己的感情。
他,是她心中所愛。
是她腹中孩子的父親。
更是一再保證,會替她報仇。
她想要的,其實,僅此而已
喘息之間,端木暄心下一嘆
緩緩的,她的雙手有些笨拙的圈上他的頸項,任他吻得更深。
軒轅煦知道,此刻,端木暄的身體,應該靜養。
自也知道,自己該鎮定自持。
但他,就是停不下這個吻
這個吻,他等了六年。
其中飽含着太多太多的東西。
有他的思念,他的心疼,和他對失而復得的珍惜
他的吻,持續了很久,直到她忍不住嚶嚀一聲,方告暫歇。
呼吸,稍顯急促。
軒轅煦彎身抱起端木暄,將她安置在龍榻上。
自身後,攬她入懷。
他的額頭,側抵着她的,語氣中,隱隱有着無法發泄的不悅:“你可知道,過去朕有多想你你明明就在朕的身邊,爲何不跟朕表露身份”
若早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他便不會如以前那般,總是故意挑剔她的不是,說出那些讓她傷心的話。
眉頭,微微一蹙,端木暄也是一臉委屈。
“當年,家裏出事之後,我便想着要進宮來尋你,但是那個時候,這深宮之中哪裏有你的影子”憶起往昔,端木暄微撇了撇脣。
心下微涼,軒轅煦的眉心,也跟着一皺:“你進宮的時候,朕大約正在安陽找你。”
他們,就這樣錯過了。
且一錯便是將近六年的光陰。
擡眸,睨着他俊美的面龐,端木暄微微一哂。
自然而然的,將自稱去掉,她苦澀嘆道:“進宮之後,我在宮裏尋了你整整五年”
心下,因她的眼神,而微微一窒
軒轅煦問道:“再見到朕,你爲何不跟朕表明身份呢”
“皇上給我表明身份的機會了麼”眉梢一擡,端木暄反問道:“我與皇上再見,是在太后殿中,而那時,皇上的心裏,早已有了別的女人,不是麼”
“朕沒有”
苦澀一笑,軒轅煦扶住她的雙肩,十分鄭重的凝眉說道:“當時,朕以爲你死了,失了心,更失了神,在朕最落魄的時候,是煙兒一直陪在朕的身邊,所以”
後面的話,他沒有再說。
因爲他知道,以端木暄的聰明,他即便不說,她也能理解他的意思。
“所以”
接着他的話,端木暄語氣酸溜溜的道:“皇上以爲,她並非真心要嫁軒轅颺,想給她昶王妃的位子來坐暄兒說的可對”
“對”肯定的點了點頭,軒轅煦道:“朕那個時候,如果知道,自己娶的人是你,便無論如何,都不會說出那番話”
憶起那日,入宮赴宴之時,他曾毫不留情的,說要休了她,軒轅煦的心,不禁微微泛起疼意。
面露苦澀,端木暄哂然一笑:“回王府的時候,我拿着玉佩,本想着要與你相認,可你不等我把話說完,便將玉佩摔得粉碎皇上,你可知道玉佩摔碎的時候,我的心,也好似碎成了一片一片的,痛的厲害”
“對不起是朕不好,都是朕的錯”眼裏,盡是悔意,軒轅煦細碎的吻,落在端木暄的額頭:“爲了進宮,你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吧”
都說,男人,不該對女人隨便低頭。
但此刻,在端木暄面前,他樂意享受這種低頭的滋味。
哪怕,他是一國之君。
也並不見自己此刻,有什麼做錯的地方。
看着他真心認錯的樣子,端木暄的心底,滿是動容。
“想要進宮,談何容易”
伸手,撫上他的臉。
,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那個時候,我孤獨伶仃,所能想到的,無非是去求長公主。”
“皇姐”
劍眉微聳動,軒轅煦的眸色一閃。
想起長公主,端木暄冷冷一嗤。
“長公主她眼高於頂,怎會理會我一個小小的叫花子。”想起以前,端木暄的身子,止不住的輕輕一抖,:“那時,下着大雨,我在公主府外,跪等了許多,可長公主的馬車,並未因爲我的阻攔,而停下分毫”
回想起她所受的哭,軒轅煦的心,不禁鈍痛
“那後來呢你是如何進宮的”
擡手,覆上她的手,他的語氣裏,透着濃濃的心疼。
“是侯爺”
並未想着要隱瞞軒轅煦,既是今日已然真容相見,她便早已打算將自己過去的一切,皆都與他據實相告。
聞言,軒轅煦驚疑出聲:“無憂”
“嗯”輕輕點頭,端木暄接着道:“是他救了我,也是他,將我帶進了皇宮”
“那”面上,神情變化莫測,軒轅煦問道:“他可見過你的真容”
眉心微顰,端木暄擡眸望進他漆黑的眸中:“那個時候,我還尚未進宮,何來的人皮面具”
聽她這麼說,軒轅煦心下冷哂。
原來,姬無憂一直都知道,她的真容。
難怪他會對她,如此的上心。
端木暄初入王府時,端木暄與姬無憂一起賞花喫茶的情景,他的心裏,頓時開始不舒服起來。
眉心緊皺,他收了收抱着端木暄的手臂,像個醋罈子似得,惡狠狠的道:“日後,你的心裏,只准有朕一人,不許想着他”
微微仰頭,端木暄有些不置信的看着他,“爲何皇上一直都覺得,我會想着侯爺呢”
他總是這樣。
以爲她和姬無憂之間有些什麼。
以前,在王府的時候,他是如此。
現在,她已然與他相認,他竟然還是如此
面對端木暄的疑問,軒轅煦面色微怔
只是片刻,他便反應過來。
“無憂從沒跟你說過什麼嗎”
被他如此一問,端木暄不禁反問道:“皇上覺得,他該跟我說些什麼”
他,只會對她好。
除此之外,便再無其他。
“呃”
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軒轅煦抱着她躺下身來:“太醫說了,你的身子,要好生靜養,少憂少思,趕緊閉上眼睛,睡覺”
“我還不困”
嘴角輕勾,端木暄忍俊不禁的等着他的反應。
擡手,掩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軒轅煦咕噥一聲:“朕困了”
是夜,躺在牀上。
凝睇着身側的端木暄,軒轅煦的臉色,始終透着幾許柔情。
在她睡後,他一夜無眠。
只如現在一般,一直看着她。
對他而言,能夠看着端木暄由醒入睡,感覺着她均勻的呼吸聲,比之睡眠,更能讓他精力充沛
許是心結打開了。
此刻,有他在側,端木暄枕着他的手臂,睡的極是安穩。
五更的打更聲響起。
不多時,殿外,便響起榮昌催起的聲音。
小心翼翼的,將手臂自端木暄頸下抽出,軒轅煦貼心的拿了繡枕放在她的頸下,這才起身穿衣,離開恩澤殿。
大約辰時許,端木暄悠悠轉醒。
側目,看着身邊空空如也的半張龍榻,她脣角有些苦澀的微微彎起。
這個時辰,他該是正在朝堂之上,處理着國家大事吧
想起昨夜,軒轅煦見到她真容時的情形,端木暄脣角的苦澀,漸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幾許甜蜜。
在心底,輕輕一嘆,她仰躺着,輕喚出聲:“迎霜”
須臾,翠竹上前,將紗幔撩起。
對端木暄微福了福身子,她眉目含笑:“迎霜去給娘娘熬藥了,奴婢在呢”
“嗯”輕輕的,笑點了點頭,端木暄作勢便要起身:“準備熱水,本宮要起身洗漱。”
“喏”
伸手,扶着端木暄坐起,翠竹轉身對門口處的劉姑姑言語一聲,便出去準備洗漱用具。
昨夜,皇上已然下旨。
如今,在恩澤殿內,端木暄可露真顏。
這內殿之中,只許她和迎霜還有劉姑姑隨侍。
是以,此刻迎霜在熬藥,她去端水,只得由劉姑姑暫時侍候着端木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