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廢后爲妃 >第一九零章 皇后薨了1
    因榮昌的話,軒轅煦心下,狠狠一窒

    他說皇后薨了

    腦海中,出現短暫的空白。

    思緒再回時,軒轅煦眉心一緊,瞬間自眸中射出兩道冰刃,並對榮昌厲聲責道:“你胡言亂語些什麼皇后前日還好好的”

    聞言,榮昌身子一僵,只得垂首繼續呈上急報

    見狀,眉峯一凜

    軒轅煦再次出聲:“日後你若再出如此紕漏,朕定不饒你”

    嘴上,怒斥着榮昌胡言。

    軒轅煦手下動作未停,將榮昌手中的急報拿在手中。

    手中的急報,與平日所批閱的奏摺,薄厚相當。

    輕輕擡手,他欲將急報打開。

    可,即便是如此簡單的動作,此刻對他而言,卻是難上加難

    雙手,止不住的顫抖着。

    他試了幾次,都沒能將手中的急報打開。

    榮昌自幼跟隨在他身邊。

    在言語和辦事上,何時出過一絲紕漏

    但此刻,他卻極力希望,今次,真的是他出了紕漏

    “皇上”

    聲音低緩,榮昌偷瞄了軒轅煦一眼,而後恭身上前。

    輕顫着手,自軒轅煦手中將急報接過,他將之打開,而後緩緩呈現在軒轅煦面前。

    視線,緩緩下落。

    待將急報上的內容看清之時,軒轅煦原本半眯的墨瞳,不禁快速收縮了幾下。

    急報上。

    白紙黑子,寫的清清楚楚。

    道明端木暄因難產,而造成產後血崩,進而在誕下皇長子之後,便不幸罹難

    “這不可能是真的”

    啪的一聲

    將急報揮落在地。

    軒轅煦心下劇痛,周身,亦泛起冰冷之意。

    她和他,明明說好了。

    會等他回來,讓他守着他們的孩子出世

    可此刻,只短短兩日,爲何她便又沒了

    當年的那場劫難,他的惜兒都堅強的活了下來。

    如今又怎麼會死

    怎麼可能會死

    胸臆間,疼痛難忍。

    面色痛苦的手捂胸口,軒轅煦蹙眉喘息了下,而後腳步一旋,疾步如風的向着輦外而去。

    “皇上”

    見軒轅煦身着常服步出龍輦,榮昌面色微變。

    快步行至衣架前,取了軒轅煦平日穿的斗篷,他連忙追了出去。

    此刻,他們雖已然往南邊走了兩日,但到底是隆冬之際。

    在龍輦之中,雖是溫度適中,只着常服便可。

    但

    外面的天氣和溫度,卻仍是極寒的。

    步出龍輦後,軒轅煦的腳步,並未停頓。

    只見他臉色冷凝的縱身一躍,跳落於龍輦旁的護衛身邊。

    驚見聖駕突現,守衛大驚,忙自馬上翻身而落:“皇皇上”

    不曾看他一眼,軒轅煦已然翻身上馬。

    邊上,自榮昌進入龍輦之後,阮皓然便一直守在輦外。

    此刻見軒轅煦躍上馬背,他連忙上前,對着軒轅煦恭身勸道:“皇上不可,如今您是聖駕出巡,若您嫌這車輦太慢,末將可立即吩咐換乘,您萬萬不可”

    “駕”

    不等阮皓然把話說完,只見軒轅煦一手持着馬鞭,一手勒緊繮繩,而後雙腿用力夾擊馬肚。

    只是瞬間,馬匹便絕塵而去

    換乘麼

    急報上的一切,他不相信是真的

    他的惜兒,一定不會死

    一定不會

    心中,尚有一絲希冀。

    此刻

    他現在恨不得飛回京城

    根本分秒都等不得

    “皇上”

    眼睜睜的看着軒轅煦駕馬揚長而去,抱着斗篷的榮昌與阮皓然對視一眼,而後十分有默契的紛紛躍上馬背,一路追了上去

    翌日,京城的天空中,揚揚灑灑的,竟又落起雪來。

    初時,雪花不大,只悠然而落。

    但到了午後,便變成了鵝毛一般,將整座京城,都籠罩在一片銀白之中。

    皇宮大內。

    寒風凜冽之中,處處白綾高懸,瀰漫着濃濃的哀傷。

    放眼望去,入目的,除了銀白色的雪,便是一個個身着素白的宮人。

    如今,鳳儀殿被大火燃盡。

    皇后鳳駕,已然移至太后所居住的初霞宮中。

    而他們,亦正爲皇后停靈之事,十分忙碌的來回穿梭着。

    煙華殿中。

    仇婉若花容憔悴。

    同

    是一身素白的她,正由宮婢伺候着用藥。

    將苦澀難嚥的藥汁喝下,她眸華輕擡,凝望着立身牀前的仇御風。

    自方纔,他便立身窗前,一直怔怔的望着窗外,半晌兒都不曾動過一步。

    她有些好奇,此刻,在他的心中,到底在想着什麼。

    脣齒間,苦澀之味瀰漫。

    拿着巾帕輕掩口鼻,她接過宮婢遞來的蜜餞,十分優雅的含入口中,而後才悠悠說道:“原想着,皇后娘娘會是宮中最讓你我兄妹頭疼的人物,卻未曾想,她竟如此輕易的便去了,想到過去在南陵時,與她之間的情誼,還真是讓本宮心中略生惆悵”

    仇婉若知道

    自那夜,推翻了鳳儀殿裏的燈燭,她便再不是從前的仇婉若了

    心下,雖隱藏着不爲人知的祕密。

    但此刻,她的神情,卻十分從容自然。

    絲毫不見一絲懼色

    以後的日子,還很長。

    日後,在這世上,她便是唯一的。

    她的哥哥,不是想讓她在宮中立足麼

    眼下,自己的雙手之上,既已然沾上了血腥。

    那麼無論想與不想,她都要在這裏,站穩腳跟,闖出自己的一片天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以爲她的死,就這麼簡單麼”仇御風的眼神,寧靜,淡遠,一直沉浸在窗外的風雪之中。

    聞言,仇婉若黛眉輕皺。

    “哥哥此話何意”

    似是洞悉一切一般,輕輕的,擡起下頷,仇御風囑咐着她:“日後娘娘在這深宮之中,定要記得,對任何人,都不能交付真心”

    仇婉若微微頷首:“哥哥的話,本宮記下了。”

    淺顯的,勾了勾脣角,仇御風輕聲嘆道:“可惜的是她雖貴爲皇后,卻沒有皇后之命”

    思緒,回到太明湖上。

    憶起初時,與端木暄相遇的一幕,仇御風心中,不禁五味雜陳。

    腦海中,閃過她明亮灼華的雙眸。

    他的脣角,不禁輕輕一抿

    此刻,他心裏的感覺,怪怪的。

    這種感覺,並非大敵得除的欣慰,卻是絲絲酸澀。

    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都道:

    相識,便是有緣。

    過去,在立場未曾對立之前,他便與端木暄相識。

    且,還與她有過一段不短的相處。

    這其中,雖在有姬無憂的關係存在。

    但,說到底,他對端木暄,卻從打心底裏,不曾排斥過的。

    即便,後來,她成了皇后。

    淡淡的,瞥了仇御風一眼,猜不透他隱藏於面具下的臉上,會是何種神情,仇婉若微微一哂,自桌前起身:“算算時辰,皇上這兩日裏便該回宮了,這會兒子,本宮便要前往太后宮裏,與她守靈了。”

    緩緩的,轉過身來,仇御風輕點了點頭:“外面天冷,你身子纔剛好,到了那裏,照顧好自己”

    脣角,輕輕一勾。

    仇婉若含笑點了點頭。

    由侍婢伺候着披上披風,將氈帽戴好,她輕輕擡步,轉身向外。

    於此之間,她脣角的弧度,勾的更大,臉上的笑意,亦越發燦爛了。

    人生,有的時候,一定要敢於去博

    就如她此刻一般。

    若那日,在鳳儀殿不曾起火。

    那麼,此刻,宮中所有人,便都會知道,端木暄的臉,與她何其相像。

    那樣的話,仇御風也必然會聽聞。

    她不敢想像,若他知道了這些,會是如何反應。

    只怕到了那個時候,她這個所謂的替身,對他而言,也便失去了可以利用的價值。

    而他,也會因端木暄的死,而心痛萬分。

    但

    這一切,隨着那場大火,只停在那一日。

    終不會再現。

    她,還是她

    是獨一無二的她

    即便,皇上知道皇后真容。

    如今沒了皇后,他只能將對皇后所有的感情,皆都傾注在她的身上。

    替代品,這三個字,雖不光彩。

    卻是她所有殊榮的一切來源。

    毫無疑問的。

    這宮裏,沒有了端木暄。

    日後,寵冠六宮的人,定會是她仇婉若

    初霞宮,大殿之中。

    依着杜奎的辨認,自多具屍首之中,被認爲端木暄的那具屍體,頭蒙鳳紋殮布,橫躺於大殿之上的靈榻之上。

    靈榻前。

    當值的小太監,手裏動作不停,一直往火盆裏填着冥紙。

    再往前看。

    華貴妃、阮寒兒皆都一身素衣,面色哀憐的相鄰而跪。

    緩緩的,步入大殿之中。

    視線,自柳鶯和阮寒兒臉上一一拂過,仇婉若的脣角處,不禁冷冷一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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