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身爲一國之君。
之餘和親之事,只能是由大臣提及。
而他,則絕不能由親口提及。
阮培忠何等精明。
軒轅煦能想到的,此刻他自然也已然想到。
微微擡頭,阮培忠恭身回道:“依老臣之見,爲今之計,和親是與離楚兩國聯盟的唯一的一條路”
“是啊左相說的極是”
隨着阮培忠的提議,其他大臣紛紛附和。
見狀,軒轅煦佯裝略作思忖。
片刻之後,他亦跟着點了點頭。
不過很快,便見他面色一肅,沉聲問道:“先皇只有長公主一人,如今她早已出閣,與朕同齡的皇親中,並沒有合適的女子,若要和親,該指派誰家的女兒前往”
和親一事,勢在必行。
但該指派誰去和親,纔是最爲頭疼的事情
“這”
因軒轅煦的話。重臣陷入沉思之中。
沉寂半晌兒,便見太傅開口說道:“皇上可尋我朝中官宦人家的女子,給予公主封號,再指派其前往離國和親。”
聞言,軒轅煦哂然一笑。
輕輕的,他開口問道:“太傅可是忘了,無憂在我大楚生活了二十餘載,對於我大楚的皇親,該是一清二楚,若離國知曉,我大楚指派前去和親之人,實乃魚目混珠,又該當如何”
軒轅煦此話一出,大殿內瞬時陷入一片靜寂。
許久,都不曾有人再出聲
軒轅煦說的沒錯,姬無憂對大楚的皇親,該是瞭若指掌的。
若他一語道破大楚指派去和親之人,並非真正的公主到頭來落得大楚以魚目混珠,高攀離國君主之命,非但聯盟之事不成,反倒會徒添了兩國之間的嫌隙
“皇上”
稍顯尖削的聲音,瞬間打破了金鑾殿內的沉寂。
聲音甫落,殿外隨侍的太監,腳步匆忙的自殿外進來。
見狀,軒轅煦眉宇不禁一皺
大殿上,隨侍太監一路向裏,在近前站定,而後恭身稟報:“啓稟皇上,離國太子太傅周超周大人
,攜離國聖君御旨,前來我大楚,爲端陽帝姬請婚”
連帶着,大殿上的衆臣,嗡的一聲,皆都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安靜”
冷冷的,頗有君主威嚴的掃視衆人,軒轅煦沉聲問道:“周太傅此時何在”
他沒想到,這一次,竟是南宮灝凌,率先一步,派人前來大楚爲離國的帝姬請婚。
這樣一來,他方所面臨的難題,便已迎刃而解
見軒轅煦發問,隨侍太監連忙回道:“周太傅的車隊,留在京城之外,他與隨從,此刻正帶着離帝的御旨,在殿外等候”
“傳周太傅覲見”
此刻軒轅煦脣角輕勾,心情大好
“喏”
恭敬的再次躬身,隨侍太監垂首後退,一路退出大殿。
須臾,離國太傅周超,手持南宮灝遠的御旨和帝姬畫像,緩步進入大殿。
周太傅雖年歲已過五旬,但面對軒轅煦和一衆楚國大臣之時,氣度從容,不卑不亢
緩緩的,他一步步上前,終至九級臺階之下,方纔駐足恭身。
“離國太子太傅周超,奉我主聖旨,前來楚國爲我離國端陽帝姬請婚還望我離國與貴國,能夠以此締結姻親”語落,周太傅微微垂首,將南宮灝凌的御旨和帝姬畫像呈於身前。
垂眸,睇着殿下的周太傅,軒轅煦微微側目,看向身邊的榮昌。
榮昌會意,垂首步下高臺。
“周太傅,請”
恭敬垂首,他自周太傅手中接過南宮灝遠的御旨與離國帝姬的畫像。
伸手,自榮昌手裏接過南宮灝遠的御旨。
軒轅煦仔細讀過之後,不禁開懷一笑。
南宮灝遠的御旨之中,將只寫有四個大字,那便是當初白鳳棠在桌案上所寫的四個字
啪的一聲
將御旨合上,軒轅煦將之遞給榮昌,而後對周太傅說道:“貴國帝君的意思,朕深表贊同,今日這樁婚事,我大楚應下了”
聞聲,周太傅微微擡眸。
對軒轅煦溫和一笑,他看了眼榮昌手裏的畫像,啞聲說道:“今日,老臣前來爲之請婚的,乃是我離國端陽帝姬,還請皇上一觀畫像,再決定是否與離國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