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自是情深緣淺。
聚仙樓,爲一座獨立的三層雅樓。
其,位於離國京都以南,約有三四里的地方。
這個地方,雖不在京城,周圍環境,卻好的沒話說。
再看聚仙樓本身,只見其外觀裝潢大氣,內室規格高雅。
相傳,聚仙樓主,是一位江湖人士。
這人,曾經救過先皇帝的xing命。
現皇帝對其,自是幾位推崇
是以,此處門檻兒極高。
非王孫貴胄或是文人雅士,一律不得入住其內。
當然,王孫貴胄之中,有些許敗類,樓主也會毫不客氣的,將之逐出聚仙樓
南宮灝凌的身上,本就書卷氣甚濃。
加之他完美的容貌和外形,初入聚仙樓,他風華絕代的氣度,便引來不少人爲之側目。
南宮灝凌只在門前稍站,便見有人自樓梯處走下,快步向着自己走來。
這人,過去,在皇宮之內,任禁軍首領一職。
在端木暄誕下太子那日,被他扼頸抵於斷椽之上,不是杜奎,還能是誰
“見過端王爺”
上前幾步,在南宮灝凌身前站定,杜奎略恭了恭身,將聲音壓得極低:“請王爺這邊走”
“嗯”
視線,冷冷的掃視堂廳。
南宮灝凌雙手揹負着輕應一聲,而後復又擡步,隨着杜奎踏上樓梯。
並未在二樓處多做停留。
他隨着杜奎一路上了三樓,並在一間書寫着竹字的雅閣外停下腳步。
垂首,對南宮灝凌恭着身子,杜奎輕道:“我家主子就在裏面,還請王爺自己進去。”
視線,輕飄飄的掃過杜奎的頭頂。
南宮灝凌眸色微暖,輕聲問道:“你與他可是說過什麼”
軒轅煦既是選擇了讓杜奎隨他一起來到離國,其必定不會隱瞞他的來意。
而,在來時的路上。
一直想要升官進爵的杜奎,又怎會放過這個邀功的絕佳機會呢
他,一定不會
果然,隨着南宮灝凌的一問出口,只見杜奎微笑着說道:“身爲臣子,自是該對自己的主上義膽忠肝”
杜奎的話,已然說明一切。
當日,他自大火之中救出端木暄一事。
此刻,軒轅煦該早已知情
眉梢微動,南宮灝凌訕訕說道:“好一句義膽忠肝,本王多問一句如何”
“王爺輕問”
杜奎再一次,恭了恭身子。
“你家主上是主子,主上的妻子,就不是主子了麼”南宮灝凌哂然說道:“在皇上南巡,太后要置暄兒於死地時,也不見你如此義膽忠肝,捨身護住啊”
“雖說在後來,不過到底你也不算傻,知道進退,替暄兒逃生製造了機會,本王看你,有功,也有過,到最後,也只能落的個功過相抵”
冷冷的,輕哼一聲。
南宮灝凌視線上移,伸手打開竹室的房門。
因他的話,杜奎面色微變
南宮灝凌所說的話,與軒轅煦所言,幾乎如出一轍
此前,軒轅煦早已說過,他功過相抵。
深吸口氣,杜奎雙眸晦暗的,伸手將房門關上。
聚仙樓的雅閣之中,分內外兩室。
兩室之中,裝飾典雅。
外室爲花廳,有桌椅擺設,美酒佳餚。
內室,則是供人休憩的寢房。
南宮灝凌進入竹室之後,並未在外室見到軒轅煦的身影。
擡步向裏,他輕掀竹簾,終是在窗臺處,瞥見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此刻,軒轅煦一襲玄黑,正雙臂揹負,透過大開的窗戶,眺望遠方。
他,似是沒有發現南宮灝凌的到來,一直都保持着向外的姿勢,不曾轉身,更不曾出聲。
室內,一時間,寂靜分明。
唯有輕輕晃動的竹簾,勾起些許碎響。
沉寂半晌兒,見牀前的軒轅煦,仍舊沒有出聲。
南宮灝凌哂然一笑,涼涼說道:“堂堂楚國的一國之君,眼下卻微服到了離國帝都,就不知你今日找本王來,可是覺得幾個月不見,怕本王忘了你是誰,想讓本王如現在這般,仔仔細細的,瞧瞧你的背影”
終於,隨着他一語落地。
軒轅煦的鼻息之間,終是發出一聲冷哼
“是你,把她從大楚,帶到了離國”語氣裏,蘊着極冷的氣息,軒轅煦不曾回頭,仍舊保持着原來雙手揹負的姿勢。
冷冷一笑,南宮灝凌語氣冷冽道:“若我不救她,她便會死在你母后手裏。”
聞言,軒轅煦的挺直的背脊,不禁微微一僵
關於他的母后,命杜奎劫殺逃出鳳儀殿之人一事,杜奎已然在來時的路上,與他說明。
但,這一切,他尚未親自問過他的母后
徐徐的,軒轅煦終是轉過身來。
眸華灼灼,他目光如炬的注視着內室門前的南宮灝凌。
如今的軒轅煦,比之幾個月前,要削瘦許多。
但,就因爲身形上的削瘦,他整個人的氣質,卻多出了幾分犀利與冷冽。
許久之後,他涼諷一笑:“即便你救了她,卻也並非只帶她離開這一條路你可以將她留在京城,等我南巡迴來,卻不該自作主張,將她帶離大楚,一路來到離國”
語氣,微微一頓,軒轅煦冷道:“姬無憂他是我的女人我一早便自知你與她有情,卻從不曾想過,爲了得到她,你會不顧你我之間過去的兄弟情誼,將她貿然帶離楚國”
軒轅煦的話,聽上去,雖有些過份
但,站在他的角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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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想起過去幾個月,他從心痛,到心死,然後又過着仿若行屍走肉般的日子。
他覺得,此刻,他這樣說,已然算是客氣的。
但即便如此,這話聽在南宮灝凌耳朵裏,卻仍是格外的刺耳。
“兄弟情誼”
脣角一撇,他淡淡說道:“阿煦,不管你身份如何,此刻,你所在之地,是我離國,楚國時的姬無憂早已不復存在,如今在這世上,只有離國的端王南宮灝凌”
南宮灝凌的語氣,從來都是隨和如風。
此刻,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仍舊是淡淡的,但其中,卻包含一切,比如他心中的幾許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