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眸,見他一直目視前往。
端木暄亦順着他的視線,緩緩望去
當她看清他視線所及的東西時,心下,不禁狠狠一窒
在前方,海棠深種處,竟然立着四座衣冠冢
“惜兒”
脣瓣,輕顫了下。
雖然,想以此讓端木暄恢復記憶。
但,直至立身於前。
軒轅煦此生,才第一次覺得,有些話,若想說出口,竟是如此的困難。
將,被他握着的手抽回。
端木暄的腳步,不受控制的,緩緩向前。
怔怔的,望着石碑上的四個名字。
眸中,縈繞着揮之不去的氤氳。
她的心,變得越來越沉
四座石碑中,有一座,是她的。
還有一座刻有諸葛錦華四字
這,與仇御風告訴他的名諱,是一樣的。
既然,這四座石碑中,有兩座是她們兄妹的,那麼,其它的兩座呢
嘴角,氾濫着濃濃的苦澀。
端木暄自嘲的笑着。
她,何其不孝。
竟忘記了,自己爹孃的名諱
“當年,一場大火,將諸葛家焚燒殆盡”
眉心輕皺了下,軒轅煦澀然說道:“那時,我以爲,你隨着那場大火,一併去了,心傷之餘,我費了不少的周折,纔在此爲諸葛一家立下了衣冠冢,因當初諸葛府邸喜好栽種海棠,我便囑託駙馬,在此栽上了海棠花”
“不是說,失去了以前的記憶,便什麼都不記得了麼”擡手,撫上自己的胸口,端木暄的眸中,兩行清淚簌簌滑落:“爲何此刻,我的心,竟是如此的疼痛”
她的爹孃,早已歿了。
是死於多年前的,一場大火
瞳眸遊離,端木暄的心,痛到無法自抑。
想到,她的哥哥,取名仇御風。
端木暄的第一直覺,便是當年的那場火,絕不會是簡單的事故
“莫不是”
想到仇御風和仇婉若的身份。
猜測着他們可能在做着的事情。
端木暄的心裏,一時間,閃過種種可能
心裏的痛,越來越厲害。
痛到,看着眼前的衣冠冢,端木暄連呼吸,都覺得刺痛難忍
轉頭,看向軒轅煦,端木暄顫聲問道:“當年的那場火,可是可是與你相關”
因端木暄的話,軒轅煦偉岸的身形,不禁微微一僵
看着他的反應,端木暄的眸中,閃過一絲瞭然。
不過,瞭然之後,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大的痛楚
雖然,她忘記了以前的事情。
但卻知道,他是她,過去用生命愛着的男人
而且,還與他生下了孩子。
可,殘酷的是,她一家罹難,竟是因他而起
艱澀的,閉了閉雙眼。
睜開雙眸,深深的,最後看了眼海棠花海中的幾座衣冠冢,她驀地轉身,向外奔去
“惜兒”
一聲驚呼,軒轅煦旋步向外。
一路往外奔走,端木暄不知,自己此刻,要去哪裏,又能去哪裏
她只知道,此刻,她的心,真的很痛
痛到,不及祭拜爹孃
痛到,無法在爹孃的衣冠冢前,多留片刻
腳下,步伐紊亂,卻依舊向前。
自海棠花海中直奔而出,端木暄不及多想,便轉身欲向着人少之處奔去。
但是,就在她轉身之際。
一輛精緻的八寶玲瓏車,正自不遠處一路奔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