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霜”
顫了顫脣,看到迎霜身後緊跟而入的軒轅颺,端木暄雙眉緊皺,握着長劍的手不禁緊了緊。
見端木暄一臉戒備,迎霜忙道:“姐姐不必擔心,齊王絕不會對皇上不利”
心下微定,看了眼軒轅颺,端木暄容迎霜擋在自己和杜奎中間。
側目,見王太醫不知何時已然在軒轅煦身邊爲其診脈,端木暄不禁心下一動
再看太后,只見她此時全部的視線,都投注了白鳳棠的身上。
定定的,看着白鳳棠,她的臉上,露出一抹極爲冷漠的笑容:“哀家早該想到,你與那個賤人,必定有所關聯”
她此言一出,殿內衆人皆都一怔
沒有人知道,被太后稱爲賤人的那位,到底是誰
“賤人”
冷冷的,嘲笑一聲,白鳳棠眸華一凜,反問太后:“若我孃親得先皇寵愛便是賤人,那你當初藉着先皇離宮之際,迫我母妃自盡又算什麼人”
“你是紫煙的女兒”
驚呼出聲,劉姑姑面色激動的緊盯着白鳳棠
迎着劉姑姑的視線,白鳳棠淡淡點頭。
見她點頭,劉姑姑的眼裏,瞬間有淚水涌出:“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當年跳入宮渠之中,一定可以活下來,一定可以”
見劉姑姑如此,太后面色一變:“當年是你提前與她通風報信的”
神情一滯,劉姑姑噗通一聲對太后跪下身來:“太后我與紫煙自小跟隨於你,實在不忍心對她下手”
紫煙,與她自小一起長大,皆是太后的貼身宮婢
她雖相貌不及太后美豔,卻善良溫婉,深的先帝寵愛
這份寵愛,讓她早於皇后,誕下的了皇長子
那個孩子,便是軒轅颺
寵冠六宮時,先添皇嗣
這份殊榮,本是極好的,卻成了她的催命符
就因爲先帝對她的寵愛,當時的皇后,也就是現在的太后,就如對端木暄一般,在先帝離宮之時,迫害於她,卻不成想,她脫逃而出,從此便下落不明
先帝回宮後,太后已將一切對自己不利的證據悉數毀去,即便猜測事情與她有關,他卻不能她如何
是以,也是在那個時候,先帝於震怒之中下旨道:只要他在世一天,則軒轅氏不得與端木氏再行通婚
這些,本已成過眼雲煙,卻不想因白鳳棠的出現,今日在這裏,又一次被揭示了出來。
冷冷的,看着劉姑姑,太后眸中陰晴不定
擡眸,看向龍婆,她沉聲問道:“今日你也想阻止我麼”
輕輕的,搖了搖頭,龍婆回道:“我老婆子並非要阻止你什麼,而是有些話,今日不得不說”
“今日,是我楚國後宮的家事,容不得你這個外人插手”陰森森的看着龍婆,太后冷聲嗔道:“若你要說的是廢話,便不必多言”
聞言,龍婆不怒反笑,:“先帝尊我一聲義母,即便今日之事是你的家事,我老婆子也管得”
她此言一出,殿內衆人再次譁然
連端木暄都微微露出詫異之色
原來,除了離國的鐘太后,先帝也遵龍婆爲義母
臉色,要多難看就又多難看,太后雙目噴火,死死的盯着龍婆。
視線輕飄飄的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龍婆手拄龍頭柺杖,由白鳳棠攙扶,緩緩進入大殿之中。在太后面前站定,她看了眼躺在一邊的軒轅煦,她心下一痛,雙眸中一片渾濁之色:“紫煙逃出宮後,被你追殺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得跑到離國投奔於我丫頭,你可知紫煙在離國遇到我時,我言道要替她討回公道,她都說了些什麼你可知爲何她還活着,卻何以不再想辦法回到楚國來”
面對龍婆的問題,太后嘴角抽了抽:“她說什麼”
“她說”
“白姑娘”
打斷太后和龍婆的對話,王太醫心焦之際,衝着白鳳棠喊了一聲
聞言,端木暄倏然轉頭,也看向白鳳棠所在的位置。
語氣頓了頓,沒有立即回答太后的問題,龍婆轉身對白鳳棠吩咐道:“先救人”
刀,劃在軒轅煦的手指上,卻痛在端木暄的心裏。
見白鳳棠微微鬆了口氣,端木暄原本死寂的心,再次浮現一縷曙光。
轉過身來,她問着白鳳棠:“他可還有救麼”
仔細查看了軒轅煦的狀況,白鳳棠冷冷的揶揄了太后一句,“太后還真是恨毒了你,竟用瞭如此霸道的毒藥,不過到頭來若毒死了自己的兒子,豈不是得不償失”
聞言,無論是太后還是端木暄,亦或是大殿裏的衆人,皆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裏。
“你一定要救活他”
眸色深沉,端木暄面露焦急之色。
在生死麪前,她仍舊舍不下他
“比起解毒,我平日裏更擅長用毒”擡眸,睨了端木暄一眼,眉頭微蹙着,白鳳棠便又低下頭來,與王太醫一起爲軒轅煦解毒:“把心擱在肚子裏白鳳棠想要救的人,從來都死不了”
看着王太醫和白鳳棠有條不紊的動作,端木暄原本緊繃的心絃莫名一鬆,彷彿是瞬間被卸去了所有的力氣,她整個人無力的跌坐在地上。
邊上,太后見狀,亦是心下一喜
嘴角微翹,她再次看向龍婆:“紫煙那賤人,都說了些什麼”
“她若非賤人,素來爲非作歹的你算是什麼東西”冷冷的,對太后嗤之以鼻,龍婆輕道:“紫煙丫頭說皇上雖對她寵愛至極,心中愛着的人,仍舊是你,只可惜你剛愎自用,且行事狠辣,根本就不關心皇上心裏想什麼,你的眼裏,只有權利和慾望,從來都不知身爲人妻,身爲人母,該做些什麼”
聞言,太后的心,不禁劇烈的抽痛了下
先帝心裏愛着的人,一直都是她麼
何以她從來不知
“一個滿心滿眼都是權利慾望的女人,怎會知道真情如何但紫煙知道,她因爲深愛着先帝,又知先帝對你傾身,所以即便身懷六甲,也不曾再回宮中這些事情,現下你想不明白,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去想。”無視太后的怔愣神情,龍婆兀自說道:“老婆子我只問你一句,爲了權利和地位,當初你傷了最愛你的人,讓他的心離你越來越遠,如今又害的自己的親生兒子爲情所困生不如死,你這樣做真的值得麼”
“我”
被龍婆問的語塞,太后心下思緒紊亂,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軒轅嬡見狀,心下一突,脫口喊道:“母后,莫要聽她胡言亂語,今日這一切,都是皇后的錯,若你不殺了皇后,你我都不會有好下場”
聞言,龍婆老眉深皺
轉睛看向軒轅嬡,她冷哼一聲:“我看最該殺的人是你”
與她的目光甫一接觸,軒轅嬡心下一突
呼吸微滯,她噤口不語。
“嬡兒說的對”
深吸口氣,不理會龍婆犀利的眼神,太后色厲內荏的看向杜奎。
迎着太后的視線,杜奎面色一變。
但因心繫妻兒,他別無選擇,只得自侍衛手中抽出一把刀,擡手便要取端木暄的xing命
電光火石間,迎霜短劍出鞘,兵器交接的尖銳聲音想起,迎霜的短劍,與他手裏的長劍硬撼一記
“阮皓然,你現在不進來,更待何時”對殿外冷喝一聲,軒轅颺自懷中取出一道聖旨,將聖旨高舉過頂,他充滿磁xing的聲音陡的提高了幾調:“皇上有旨,今日若他遭遇不側,則由太子登基,因太子年幼,暫由皇后垂簾聽政,齊王與定安候輔助朝政”
“不”
尖削聲起,太后滿臉不信之色:“這聖旨一定是假的,煦兒他絕不會讓你輔政,也絕對不會置哀家於不顧”
且不說軒轅颺前不久才謀反不成。
若太子登基,端木暄垂簾聽政,她會饒了她這個殺她父母的仇人麼
到那時,這後宮裏,莫說是她,恐怕連她的女兒,都會xing命不保
“皇上並非置太后於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