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廢后爲妃 >第二三九章 大結局22
    淡淡的,又一道聲音響起,在衆人的注目下,一直緘默不言的榮昌自衆人中步出,在他的手中,赫然還握着一道聖旨

    “榮昌”

    驚詫啓脣,太后心下頓感不妙

    緩緩的,行至端木暄身前,榮昌恭身道:“皇上說,他該做的,都已然做了。如今將江山留給皇后和太子,是他能夠爲娘娘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

    軒轅煦自認不是個好皇帝

    但在服毒之前,就國家大事,他早已安排妥當

    軒轅颺自上次舉兵,早已一敗塗地,如今他根基不在,讓他輔政,並非冒險之計,而是軒轅煦深思熟慮後的結果

    阮皓然重兵在握,可與軒轅颺相互牽制,以令朝局平衡

    他相信,以端木暄的能力,一定可以利用手中權柄,遊刃有餘的掌控二人

    “這個自私自利的混蛋我要這江山何用”雙眸中,淚光涌現,端木暄聽了榮昌的話,再想到前些時日她對軒轅煦的冷淡態度,她的心底便如刀絞一般,痛的不能自抑

    看着端木暄傷心欲絕的悽婉模樣,榮昌微頓了頓,繼而又道:“皇上還說,這輩子虧欠娘娘的太多,怕還不了娘娘,但還請娘娘體諒他身爲人子,有養育之恩在前,身爲帝王,有世人的千萬雙眼睛在看着他說,有身份地位牽絆,他若活着,則不能對太后如何,但他若不在了,便再不必顧忌任何了”

    聞言,在場衆人莫不露出驚色

    而端木暄則眉頭蹙起,緊咬脣瓣

    擡起頭來,迎着端木暄的視線淡淡一笑,榮昌轉身看向太后。

    看着榮昌,太后眸中狠色乍現:“你這大膽的狗奴才,可是收了皇后的好處,竟然膽敢在哀家面前假傳聖旨麼”

    “皇上與奴才這道聖旨時曾說過,若他中毒之後,太后可不動皇后,則聖旨作廢銷燬,若太后仍執意置皇后於死地,則命奴才當衆宣讀此旨至於這聖旨是不是假的,稍後太后娘娘可自行驗證”

    “你”

    怔怔的看着榮昌,太后的臉色,瞬間慘白

    面色沉痛的對太后恭敬施禮,榮昌當着她的面,不卑不吭的將聖旨緩緩打開:“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后端木氏,乃朕之生母,卻殺伐獨斷,禍延六宮,念生育之恩,朕許她遷出初霞宮,終老於安國寺,每日抄經唸佛,永不得踏出寺門半步長公主軒轅嬡,行事狠戾,作惡多端,着褫奪封號,貶爲庶人,即日起打入暴室,晝日勞作,以洗罪責”

    “母后”

    心神皆顫,軒轅嬡伸手扯住太后的衣襬,頹然跌落在地

    “這不是真的,絕對不是真的”不停的搖着頭,太后臉色蒼白,已然毫無一絲血色

    一直立於榮昌身側,將聖旨的內容悉數聽進耳中,端木暄的心,並未因這道聖旨而感到雀躍不已

    她只覺得,她的整顆心裏,都瀰漫着難以抑制的悲傷

    他曾說過,他的那條命,是她的。

    但他卻私自拿去,抵了她家的血債

    如今他死了,才捨得懲罰他的母后和姐姐,雖然到最後他並非是以殺戮給她一個交代。

    但,同是身爲人母,若軒轅煦慘死,軒轅嬡不得善終,這無疑將是對太后最大的懲罰

    至於軒轅嬡一輩子養尊處優的她,若要晝日勞作,便真真是生不如死了

    這個交代,雖不盡如人意,卻也可以接受,但他卻又要離她遠去了麼

    深深的,將心底酸澀壓入心田,端木暄深吸口氣,緩步上前。

    扣住榮昌的手,她將聖旨握於手中。

    垂眸,看着聖旨上熟悉的自己,她的嘴角,露出一抹極爲苦澀的笑弧。

    輕輕擡手,將聖旨反轉於太后眼前,她幽幽說道:“皇上的字跡,太后該是認得的,這聖旨是不是真的,還請太后驗明筆跡”

    “煦兒不會如此待我”

    聖旨之上,不是軒轅煦的筆跡,還能是誰的

    但,在太后眼裏,軒轅煦到底是自己的兒子,不管她做的再如何過分,他也不會對自己的母親如何

    可眼下

    臉色毫無血色,周身籠罩着揮之不去的陰霾,太后心如刀絞的看向一旁的軒轅煦。

    見他面色不復方纔青黑,她心意一動,滿臉喜色

    的轉而對端木暄大笑道:“你以爲將哀家打入安國寺便是你贏了麼這一切還沒完煦兒還活着,只要他還活着,就一定不會忘了哀家這個母后”

    只要他還活着,她便仍有翻身之日

    “那太后就到安寧寺去好好等着吧”

    心下了然,知太后打的什麼主意,端木暄的脣角,微微勾起,稍稍思忖片刻,她的臉上,露出一抹別有深意的淺笑:“即便皇上活着,只要有我在,太后也別想再見他一面”

    “你”

    滿臉怒火,太后咆哮道:“你這個狠毒的女人”

    “我的狠毒,全都拜太后您所賜啊”感嘆一聲,脣畔上笑意更加薄涼,端木暄對阮皓然道:“莫要愣着了,送太后娘娘和長公主殿下去她們該去的地方”

    “遵旨”

    阮皓然拱手應聲

    “我不要去暴室,那裏不是人待的地方,我不要去暴室,我不要去暴室”口中喃喃低語,軒轅嬡滿臉驚慌的跪在地上,在侍衛抓住她的胳膊時,她猛然掙脫,扯住端木暄的衣襟求道:“我錯了,我不該殺你全家,饒了我這一回饒了我”

    微微垂眸,輕蔑的看着軒轅嬡戰戰兢兢的樣子,端木暄輕聲道:“我饒了你,我的家人就能復生了麼”

    “嬡兒”

    大聲沉喝,太后冷冷的睇了端木暄一眼,威嚴仍在,她對軒轅嬡訓斥道:“你是先帝的長女,大楚的長公主殿下,不準對她低三下四”

    “母后”

    眸中再無狠辣於自傲,軒轅嬡滿臉的不甘於驚慌

    她是誰

    她是堂堂的長公主殿下

    可現在,卻淪落到暴室爲奴

    可即便心中不甘,在大殿之上,在端木暄面前,在太后的注視下,她無力抗拒兩名侍衛的禁錮,被生生的拖出大殿,押入暴室之中。

    “太后,請吧”

    從容上前,阮皓然並未強迫太后離開,而是神情冷淡的引臂向外。

    轉睛,深深的凝睇着昏死過去的軒轅煦,太后心痛的閉了閉眼,轉身向外走去。

    她的身形,端的極正,但腳下虛晃的步子,卻泄露了她此時真正的怯懦

    雖然,嘴上仍在逞強

    她唯有她心裏知道,今日之後,即便身爲太后,她也恐再無翻身之日

    而她的兒女,一箇中毒將死,一個被打入暴室,皆是她往日造孽的報應

    “天作孽猶可爲,自作孽不可活”口中喃喃着,太后的嘴角,露出一抹意無奈至極的苦笑。

    於後宮中沉浮多年,卻落得兒女終身不得再見,這將是她餘生中最大的痛楚

    榮寵一生,卻要老死宮中,這對她而言將會是最大的恥辱

    看着太遠去的背影,端木暄眸華微散,整個人好似都快散架了一般。

    在她身邊不遠處,龍婆不甚滿意的站在軒轅煦身側嘮叨着:“事情本來該我老婆子管的,這小子卻都提前發落了,真是的”

    兩日後,軒轅煦的身體狀況,終於穩定了下來。

    翌庭宮,寢殿內。

    錦榻上的軒轅煦面色蒼白,雙目緊瞌,仍陷於昏迷當中,一直沒有轉醒的跡象

    錦榻前,白鳳棠仍舊在爲軒轅煦放血,只不同的是,自軒轅煦手指上流出的血,漸漸呈現殷紅色,毒黑之色已然褪去。

    靜立錦榻邊上,凝視着他俊美的五官,端木暄的嘴角,一直微微翹起。

    即便,他中毒昏死。

    初霞宮內的整件事情,從喝下毒酒,到皇位安排,再到太后和長公主的處置發落,皆都並非出在她願,而是一直都由他的運籌帷幄之中

    在這整件事情裏,太后和長公主是輸家,她端木暄也是輸家,而真正的贏家卻是軒轅煦

    從始至終,他看似夾在親情和愛情中間,總是左右搖擺,卻行事果毅非常

    可這樣的他,讓端木暄心有不滿,卻又格外心疼

    伸手,撫上他完美的側臉,她輕聲問着白鳳棠:“他怎麼樣了”

    端起盛血的碗,仔細查看一番,白鳳棠淡淡回道:“他身上的毒,雖無xing命之憂,但在三五年裏,只怕不會復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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